而此时,素心这边情况危急。
她原本已成功制服了一头海兽,正欣喜地清点收获,周围海面却毫无征兆地升起数道阴邪的遁光,将她团团围住!
几个衣着混杂、眼神淫邪的修士显出身形,
为首一人舔着嘴唇,怪笑道:“小妹妹,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儿多寂寞啊?跟哥哥们去快活快活呗~保证让你舒坦!”
素心强作镇定,厉声道:“你们想要海兽自己去找!
我是海渊宗叶熙长老亲传弟子!你们若敢动我,我师尊绝不会放过你们!”
那群人闻言,非但不惧,反而哄笑起来。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阴阳怪气道:“呦呵!又是个海渊宗的!
上次那个小子也这么说,还抬出什么……老大,上次那个是哪个宗的来着?”
被称作老大的彪形大汉狞笑一声,接口道:“真尸宗的!上次那个真尸宗的小子,
骨头挺硬,最后不还是被咱们哥几个玩废了扔海里喂鱼了?
海渊宗?呵,在这儿宗门名头可不好使!”
素心见对方毫无顾忌,心知不妙,二话不说,一拍储物袋,
祭出了师尊叶熙赐予的护身法宝——一柄通体流光、镶嵌着数颗冰蓝宝珠的长鞭!
她手腕一抖,长鞭如灵蛇出洞,带着刺骨寒气,朝着最近的邪修狠狠抽去!
“啪!” 鞭影过处,空气都凝结出冰晶!
那为首的彪形大汉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狞笑道:“哟呵!这次的小娘皮跟上次那穷酸果然不一样!
这宝贝……怕是宗门里的嫡系天骄才配有的!
兄弟们,发财的机会来了!快发信号,把附近的人都叫来!咱们先缠住她!”
几名邪修闻言,立刻发出尖锐的啸声,同时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器——
有血光缭绕的骨幡,有黑气森森的鬼头刀,还有布满倒刺的锁链……
各式各样沾染着血腥与怨气的法宝,朝着素心猛攻过来!
海面上顿时灵光爆闪,
轰鸣不断!素心凭借长鞭法宝之利与精妙身法,左支右绌,勉力周旋。
鞭影与邪法不断碰撞,激起阵阵气浪,海水翻腾。
然而,这些邪修不仅手段狠辣,嘴上更是污言秽语不断:
“小美人儿,鞭子耍得不错啊!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够劲?”
“嘿嘿,等会儿擒下你,哥哥们好好教你快活快活!”
“宗门天骄?老子玩的就是天骄!”
素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地捕捉到对方阵型转换时的细微破绽。
她身法如电,符箓连连祭出,干扰敌人视线,同时全力运转功法,
将灵力疯狂注入手中长鞭!只见长鞭光华大盛,一道凝练无比的冰蓝鞭影如同巨龙摆尾,横扫而出!
“轰!咔嚓!”
几名邪修躲闪不及,法器被震飞,护体灵光破碎,身上瞬间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惨叫着倒飞出去!
素心持鞭而立,微微喘息,厉声喝道:
“你们不是我对手!速速退去!我已向师尊求救,待她到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然而,那些受伤的邪修非但不惧,反而相互对视,
发出猖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小娘皮,吓唬谁呢?你师尊?来了正好!哥几个连她一块擒了,送你们师徒山寨里团聚!
到时候让你亲眼看看你师尊是怎么伺候咱们兄弟的!嘿嘿嘿……”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尤其涉及到师尊,素心再也压制不住怒火,娇叱一声,
不顾灵力消耗,再次挥鞭猛攻!
她含怒出手,鞭影漫天,灵动狠辣,竟将剩余几人逼得手忙脚乱,身上又添新伤。
然而,就在她以为占据上风之际,远处海面突然传来数道强横的气息!
素心心中一喜,以为是师尊赶到,可定睛一看——
来的竟是七八个打扮类似的邪修,显然是对方的援兵!
新来的邪修一看同伴受伤,又见素心手中法宝厉害,立刻改变了策略。
他们不再上前硬拼,而是分散开来,远远地将素心围在中心,
各种阴毒法器、符箓如同雨点般骚扰袭击,不断消耗着她的灵力和体力。
口中更是污言秽语不断,极尽羞辱之能事,试图激怒她,扰乱她的心神。
“小贱人!看你还能撑多久!”
“等你力竭了,看爷爷怎么炮制你!”
“你那师尊怕不是个老丑婆,才教出你这等货色!”
素心左支右绌,既要抵挡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
又要忍受精神上的折磨,灵力飞速消耗,脸色渐渐苍白,形势急转直下!
素心本就因催动法宝消耗了大量灵力,此刻又被这群邪修以污言秽语不断骚扰,
心神难以集中,更糟的是,对方显然深谙缠斗之道,开始轮番上阵,意图耗尽她的力气。
就在她疲于应付之际,几名邪修互使眼色,同时祭出一道银光闪闪的符箓,口中念念有词!
素心只觉脚下一沉,低头看去,一个繁复的银色阵法图案已在她立足的海面上骤然亮起!
“不好!” 素心惊呼一声,纵身欲跃起脱离阵法范围。
然而为首那修士狞笑一声:“晚了!” 抬手向下一压!
阵法光芒大盛,无数道锐利的银色剑气自阵中冲天而起,交织成网,将素心硬生生逼退回阵法中心!
她双脚一踏上阵眼,便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仿佛陷入泥沼,行动顿时变得极其艰难!
素心咬牙,挥动长鞭猛击阵法光壁,试图破开禁锢。
鞭影过处,阵法确实一阵晃动,出现不稳迹象。
那修士见状厉声喝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别让这小娘们破阵而出!”
更多邪修加入战团,各种攻击如同潮水般涌来,夹杂着不堪入耳的羞辱。
素心既要抵抗阵法束缚,又要分神抵挡攻击,左支右绌,
不一会儿,身上便添了几道血痕,衣袖破裂,显得狼狈不堪。
她心急之下,想拍向储物袋取出丹药补充灵力,
可就在分神的刹那,一道阴险的攻击袭来,
她手腕一颤,刚取出的玉瓶脱手飞出,“噗通”一声坠入漆黑的海水中!
更糟的是,她试图挣脱阵法束缚的手臂,反而被阵中涌出的银色流光如同胶漆般黏住,一时竟难以抽回!
素心奋力挣扎,却感觉灵力流逝更快,阵法吸力越来越强。
那几个先前受伤的邪修此刻也围了上来,看着被困阵中、气息紊乱的素心,
发出得意的怪笑:“桀桀桀…小娘皮,你倒是比之前那些硬骨头还能折腾!
不过嘛,今晚注定要辛苦你,好好侍奉我们这帮兄弟了!”
素心又急又怒,厉声道:“你们等着!我师尊绝不会放过你们!”
那为首的修士嗤笑道:“小妹妹,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的处境吧!等咱们快活完了,
你还有没有命等你师尊来,都难说呢!哈哈哈!”
素心虽双手受制,口中却不停念动法诀,以神念强行催动长鞭法宝凌空飞舞,勉力抵挡着近身袭来的邪修!
鞭影翻飞间,竟也带着一股狠厉,将两名试图欺身而上的修士抽得皮开肉绽,惨叫后退!
“桀桀桀……小娘皮,垂死挣扎倒是挺烈!”
那为首的修士阴恻恻地笑道,“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想留个活口快活,早就一刀结果了你!
还等你师尊?你师尊在哪儿呢?怕是早就把你忘了吧!哈哈哈!”
污言秽语与猖狂的笑声在海面上回荡,素心咬紧下唇,
眼中已泛起绝望的水光,灵力几近枯竭,法宝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轰!!!”
一声巨响,银色阵法应声破碎!气浪翻滚,将周围邪修震得东倒西歪!
“师尊!” 素心惊喜喊道。
只见叶熙的身影在流光中显现,面罩寒霜,眼神冰冷如刀,扫过在场所有邪修。
她二话不说,抬手隔空一压!
一股磅礴如山的威压瞬间降临,几名靠得最近的邪修如同被巨锤击中,惨叫着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数十丈远!
叶熙再一招手,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将脱困的素心拉到自己身侧,护在身后。
她低头查看,语气带着歉意与心疼:“没事吧?对不起,师尊来晚了。”
素心摇摇头,强忍委屈:“没事,师尊。”
叶熙拍了拍她的肩膀,赞许道:“临危不乱,还能伤敌,不愧是我的弟子!
就是实战经验少了些,被这些人海战术拖住了。”
素心乖巧点头。
另一边,侥幸未死的邪修们惊恐大叫:“不好!是结丹修士!快跑!”
有人强作镇定:“怕什么!我们人多……”
话音未落,已有机灵的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然而,他们刚飞出没多远,就看见前方一块礁石上,
李烟景正懒洋洋地蹲在那里,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仿佛等了很久的样子。
邪修们猛地刹住遁光,冷汗直流,硬着头皮拱手:“前…前辈!还请行个方便让条路!
我等是黑沙帮的!”
李烟景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这边不通,你们……原路返回吧。”
邪修们一愣,回头看看杀气腾腾的叶熙,再看看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李烟景,脸色瞬间惨白。
面对两位结丹修士的前后夹击,他们哪还有反抗的勇气?只得哭丧着脸,灰溜溜地调转方向,
朝着叶熙所在的位置慢吞吞地飞了回去,心中一片绝望。
叶熙目光冷冽地扫过那群狼狈的邪修,沉声问素心:“方才,是哪些人欺负你了?指给为师看。”
素心有了师尊撑腰,底气十足,立刻伸手指点:“他!还有他!那个瘦高个!还有那个满脸横肉的!
他们说的话可难听了!还想……还想对师尊不敬!”
叶熙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抬手隔空一掌拍出!
一道凝练的蓝色掌印呼啸而去,精准地轰在素心所指的那几人身上!
“嘭!嘭!嘭!”
几声闷响,那几名邪修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眼看已是半死不活。
素心扬眉吐气地哼道:“哼!让你们刚才嚣张!现在知道我师尊的厉害了吧!”
就在这时,远处海面又疾速飞来十数道遁光,与蹲在礁石上打哈欠的李烟景擦肩而过。
来人清一色筑基期修为,从初期到后期不等,约有十多人。
为首一名看似文质彬彬、身着锦袍的中年修士,一眼便看清场中形势,
尤其是感受到叶熙身上那毫不掩饰的结丹威压后,
脸色一变,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极为谦卑:“前辈息怒!是在下管教不严,致使手下兄弟冒犯了前辈高徒,
万望前辈海涵!这点薄礼,聊表歉意,还请前辈笑纳!”
说着,他连忙拍向储物袋,取出不少品相不错的海兽材料、灵草矿石等资源,悬浮于身前。
素心撇撇嘴:“这点东西就想打发我们?不够!”
那中年修士额头见汗,不敢怠慢,又连忙取出更多资源,甚至包括几件不错的法器和一瓶丹药,恭敬奉上。
素心这才接过,昂起小脑袋:“哼!算你们识相!下次再让姑奶奶我看见你们欺负人,可没这么便宜了!”
“是是是!姑奶奶教训的是!” 中年修士连连应声,
随即转身对身后那群噤若寒蝉的手下厉声道:“还不快给姑奶奶和前辈赔罪!”
那十多名筑基修士,包括之前受伤没死的,此刻全都凌空跪倒,
磕头如捣蒜,齐声喊道:“对不起姑奶奶!对不起前辈!我等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罪该万死!”
叶熙见对方态度恭顺,赔偿也算丰厚,
这才冷哼一声:“算你们还有点眼色!若非看在此番赔罪尚算诚恳的份上,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
那中年修士如蒙大赦,连忙道:“多谢前辈宽宏大量!改日定当禀明帮主,亲自前往贵宗,向前辈登门致歉!”
叶熙摆了摆手,不再多言。
那中年修士如蒙大赦,赶紧招呼手下抬起受伤的同门,一行人灰溜溜地便要遁走。
就在他们刚飞出不远,李烟景却忽然凌空踏步,不紧不慢地挡在了他们前方。
他双手负后,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站着,目光平淡地扫过众人。
那中年修士心头一紧,连忙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调转方向,试图从左侧绕行。
谁知李烟景身形微动,轻飘飘地朝左迈出一步,恰好又堵住了去路。
众人脸色发白,急忙又转向右边。
李烟景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又慢悠悠地向右迈回一步。
如此反复两次,这群修士如同没头苍蝇般在原地打转,愣是没能绕开这看似随意的一人。
素心看得有些发懵,扯了扯叶熙的袖子:“师尊,李长老这是……?”
叶熙目光微闪,淡淡道:“……怕是另有用意。”
那中年修士额角冷汗直冒,眼见李烟景虽未释放威压,
但那份气定神闲的姿态却比任何威胁都令人心悸。
他连忙带头,“啪啪”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连声道:“对对对!前辈是我等有眼无珠,冲撞了前辈的弟子,罪该万死!求前辈高抬贵手!”
李烟景这才懒洋洋地摆摆手:“我与她们并非同路,只是路过此地。”
语气随意,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那中年修士闻言,眼珠一转,赶忙又掏出一个储物袋,
双手奉上,语气更加谦卑:“前辈,这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您笑纳!只求前辈行个方便……”
李烟景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里面竟是不少珍稀的炼器材料和灵石,数量颇为可观。
他点了点头,随手收起,却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挪步的意思。
中年修士这下彻底慌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前辈……您、您这是……究竟要如何才肯放我等离去啊?”
叶熙也开口道:“他们既已认错赔罪,只要日后不再恃强凌弱,此事便作罢吧。”
那中年修士连忙躬身:“是是是!前辈教训的是!我等定然洗心革面!
您二位既然是一路的,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等离去吧……” 他目光恳求地望向李烟景。
李烟景却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都说了,我跟她们不是一路的,我就是个路过的。”
修士们面面相觑,低声嘀咕起来。
素心也一脸困惑,小声问叶熙:“师尊,李长老他到底想做什么呀?”
叶熙目光微凝,低声道:“静观其变。”
中年修士硬着头皮,再次拱手:“前辈……方才我等已将身上最好的资源都献与您了,还请您行个方便……”
李烟景却忽然嗤笑一声,目光扫过人群,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啧,本想出来猎几头海兽,没碰着,倒撞上一群海贼。”
他的视线陡然定格在人群中一个一直低着头的瘦小修士背上——那人背上看似普通的行囊里,
隐隐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正悄然向外传递!
“哦?” 李烟景嘴角一勾,抬手隔空一抓!
“嗖!” 一道灵光闪过,那瘦小修士背囊中一枚紧贴符箓隐藏的传讯玉简,竟被李烟景直接凌空摄到手中!
那瘦小修士脸色瞬间惨白,失声惊呼:“前辈!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李烟景把玩着那枚尚有余温的玉简,似笑非笑:“做什么?求救吗?动作挺隐蔽啊。”
中年修士骇然失色,慌忙摆手:“前辈误会了!我们绝无此意!只是……只是例行禀报行程……”
李烟景把玩着那枚玉简,眼神渐冷:“行程?我看是催命符吧,这东西,你们反正也用不上了,也不必再向谁禀告了。”
中年修士听出了话里的杀意,脸色惨白,强作镇定道:“前辈!您若在此地将我等尽数灭口,消息传出去,
恐怕……恐怕有损您的清誉!这、这可不是正派作风啊!”
李烟景闻言,非但不怒,反而发出一阵低沉而森冷的笑声:“桀桀桀……清誉?正派作风?”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我本就是一介散修,随心所欲,何时说过自己是正派之人了?”
一旁的素心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拉住叶熙的衣袖:“师尊,李长老他……”
那中年修士闻言,心知不妙,瞳孔骤缩,猛地大喝一声:“散开!逃!”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化作遁光向后激射!
然而,李烟景的动作更快!
几乎在对方后撤的瞬间,紫霄剑已然出鞘!
一道凌厉无匹的紫色剑芒如同闪电般划破夜空,精准无比地掠过那几名原本就已重伤、行动迟缓的修士脖颈!
剑芒过处,血光乍现!那几人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已身首分离,尸体如同断线木偶般朝着下方漆黑的海面坠落而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狠辣果决,不过眨眼之间!
剩余侥幸未死的修士吓得魂飞魄散,遁光都僵在了半空,再不敢动弹分毫。
海面上只剩下尸体落水的“噗通”声,和众人粗重惊恐的喘息声。
李烟景看着四散奔逃的修士,声音冰冷:“说了走不了,就是走不了。”
他抬手一招,无数细如牛毛、闪烁着妖异紫芒的光针凭空浮现,
如同疾风骤雨般朝着那些试图遁走的修士激射而去!
“嗖嗖嗖——!”
破空声尖锐刺耳!
修士们骇然失色,纷纷祭出护身法器、防御法宝,各色灵光仓皇亮起。
然而,修为差距过大者,护体灵光在紫针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洞穿!
惨叫连连,数人当场毙命,储物袋从他们腰间脱落。
而几名筑基后期的修士,凭借修为和不错的法宝勉强抵挡,但紫针依旧穿透防御,
在他们身上留下道道血痕,狼狈不堪。
显然,李烟景没有丝毫留手之意。
不等他们喘息,李烟景剑诀再变!
“千影!”
悬浮的紫霄剑光华暴涨,瞬间分化出上百道凝实剑影,如同紫色狂潮,铺天盖地席卷而去!
剑影呼啸,带起凌厉的破空声!
李烟景面无表情,抬手向下一压!
“噗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闷响接连不断!剑影精准地穿透了那些还在苦苦支撑的修士身躯,带出一蓬蓬血花!
短短几息之间,方才还嚣嚣张张的十多名修士,
此刻只剩下一个看起来年纪最轻、修为也最弱的修士,
瘫跪在半空,面无人色,朝着李烟景的方向拼命磕头,
额头都已见血,涕泪横流地哀嚎求饶: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前辈饶小的一条狗命!小的愿做牛做马报答前辈!”
叶熙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化为深思。
素心更是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攥紧了师尊的衣袖。
李烟景收剑而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对素心道:“那个素心,你记住,莫要学你师尊那般有时过于心软,对这等恶徒,你若放他们离去,便是放虎归山。
他们欺软怕硬,有第一次挑衅,就必有第二次、第三次,
既然梁子已经结下,便没必要给自己日后埋下祸根,徒增烦恼。”
素心闻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叶熙。
叶熙却忽然展颜一笑,眼中带着几分了然和赞许,
对李烟景道:“怪不得李长老修行如此迅猛,这般杀伐果决,念头通达,确实少了许多羁绊,
只是……你就不怕这般血腥场面,让我这徒儿看了,心生魔障么?”
李烟景摆摆手,目光扫过海面上漂浮的尸体,
语气淡然却直指核心:“魔障?若今日放他们走,他日他们卷土重来,或暗中报复,
或散布谣言,那才是真正让你徒儿念头不通达,甚至可能因此殒命,除恶务尽,方能心安,这,才是修真界的常态。”
素心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李烟景平静无波的眼神,又看了看师尊默许的神情,再回想刚才自己被围攻时的绝望与愤怒,
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
她脸上的惊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悟和坚定。
她朝着李烟景郑重行了一礼:“多谢李长老教诲!弟子……明白了!”
李烟景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而将目光投向那个唯一存活、
瘫跪在半空、抖如筛糠的年轻修士,冷声道:“你,抬起头来!”
那修士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抬起惨白的脸,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目光涣散地扫过面无表情的李烟景、神色复杂的叶熙以及眼神已然不同的素心,
又瞥见海面上随波浮沉的同门尸体,裤裆处不断滴落的水珠和浓重的腥臊气,表明他早已吓得失禁。
他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求饶话都说不出来。
那年轻修士见李烟景目光扫来,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急声道:
“前辈饶命!我、我是昨日才被胁迫入伙的!从未伤过人命!
今日也是第一次随他们出来,方才一直躲在后面,绝未对那位姑娘出手!
前辈明鉴!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李烟景眼神冰冷,缓缓道:“你若有一句虚言……”
那修士不等他说完,立刻指天发誓,声音带着哭腔:
“晚辈愿以心魔起誓!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字虚假,立遭心魔反噬,修为尽废,神魂俱灭!”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扯着自己湿透的衣袍,试图证明自己的狼狈与无助。
李烟景抬起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杀意稍敛,似在权衡。
一旁的叶熙见状,轻叹一声,开口道:“李长老,既然他已发下心魔重誓,且素心也未曾受他伤害,
不若……便带他回宗门,交由戒律堂审问发落吧?
若其所言非虚,或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素心也连忙上前,轻轻按住李烟景的手臂,柔声道:
“是啊,李长老,我心中的气已经消了,方才确实未见他出手,想来或许真如他所言,还请长老饶他一命。”
李烟景看了看叶熙,又看了看眼神恳切的素心,沉默片刻,终于缓缓放下手,
语气依旧冷淡:“罢了,既然你二人为他求情……便依你们所言。”
他转向那如蒙大赦、连连磕头的年轻修士,厉声道:
“但你需记住,回宗之后,若有半句不实,下场如何,你当清楚!”
那修士涕泪交加,连连保证:“是是是!晚辈绝不敢欺瞒!多谢前辈!多谢两位仙子!”
叶熙闻言,点头道:“也好,那我们先带此人回宗审讯。”
李烟景却摆摆手:“你们先回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素心担忧道:“李长老您不一起回去吗?”
李烟景没回答,转而揪住那瑟瑟发抖的年轻修士的衣领,眯着眼问:
“小子,告诉我,你们那黑沙帮的老窝在哪儿?”
修士吓得结结巴巴:“总、总部小的真不知道!但、但分部我昨天刚去过,就在西南边七十里外的一处隐蔽礁岛……”
李烟景眼睛一亮:“哦?那地方……宝贝多不多?”
修士连忙点头:“多!他们抢了不少好东西,还、还关着好些被抓来的女修……不过他们说我贡献不够,得排队才能……”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叶熙闻言皱眉:“李长老,你该不会是打算……”
李烟景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来都来了,刚才那几块料身上的东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你们先回吧,我去去就回。”
叶熙和素心对视一眼,叶熙叹了口气,上前一步:
“罢了,我跟你一起去,好歹你也是我宗客卿长老,万一你单枪匹马出了事,我回去没法交代。”
李烟景挑眉:“行啊!不过丑话说前头,到时候缴获的东西,我七你三!”
叶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成交!”
素心在一旁忍不住偷笑。
李烟景又指了指素心:“还有你那份,到时候找你师尊要!”
说罢,他一把拽起那修士:“指路!别耍花样!”
叶熙拉着素心跟上,看着李烟景那兴致勃勃、如同要去抄家般的背影,低声对徒弟道:
“为师也是头一回见他这般模样……
跟个海贼似的。”
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素心看着李烟景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小声对叶熙道:“师尊,我觉得李长老这样……
虽然行事风格与众不同,但干脆利落,反倒让人觉得念头通达。”
叶熙睨了她一眼,打趣道:“怎么?看上他这做派了?要不你改投他门下算了?”
素心连忙摇头,挽住叶熙的胳膊:“才不要!要不是师尊您及时赶到,弟子今日可就危险了!
弟子这辈子就认您一个!”
叶熙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算你还有点良心!回去后好生修炼,知道吗?
待会儿若真动起手来,你在一旁仔细观摩,多积累些实战经验。”
说话间,李烟景已提着那修士加速飞遁,前方海面上隐约出现一座被迷雾笼罩的礁岛轮廓。
那修士颤声道:“前辈……就、就是那儿了!”
李烟景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停下遁光,对那修士道:“来,用你这锁链,把我们三个都绑上,
然后你就说,我们是你抓回来的俘虏。”
叶熙闻言一愣:“你……这是要唱哪出?”
李烟景冲她眨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混进去,省得打草惊蛇。”
素心一听,兴奋地扯着叶熙的袖子:“师尊师尊!我也要去!这多刺激啊!”
叶熙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戏精”,无奈扶额:“你们啊……真是胡闹!” 但终究还是默许了。
那修士一脸为难:“这……这怎么敢……”
李烟景瞥了他一眼:“好好带路,按我说的做,别露馅,否则……” 他指尖一缕紫芒闪过。
修士吓得一哆嗦,连忙用锁链,战战兢兢地象征性地套在三人手腕上,
低声道:“那……那就委屈三位前辈了……”
李烟景满意地点点头,收敛气息,故作萎靡状:“走着!”
不一会儿,四人便来到一处隐蔽在礁岛深处的山寨门外。
把守的喽啰验过年轻修士的令牌,目光淫邪地扫过被“捆绑”的叶熙和素心,
咧嘴笑道:“呦呵!今儿收获不错啊!还逮回来两个这么水灵的女修!啧啧,兄弟们今晚有福了!”
那年轻修士强作镇定,额头冒汗地应和:“是…是啊…运气好碰上了……” 他不敢多言,连忙引着三人往寨内走去。
李烟景看似低眉顺眼,实则神识早已悄然散开,如同无形的触手,
仔细探查着山寨的布局、守卫分布以及可能的藏宝之处。
行走间,旁边一处石屋内隐约传来女子压抑的哭泣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叶熙眉头紧蹙,立刻侧身挡住素心的视线,低声喝道:“素心,闭眼!非礼勿视!”
素心虽不明所以,但对师尊极为信任,立刻乖乖闭上眼睛,只是小手紧紧攥着叶熙的衣角。
年轻修士提高音量,故作凶狠地推了李烟景一把,
骂道:“磨蹭什么!快走!老子还得去交差呢!”
这番做戏,既是给可能的眼线看,也是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
几人快步穿过杂乱的前院,来到一座略显宽敞的石厅。
厅内灯火昏暗,只有一个醉醺醺的汉子趴在桌上打鼾,并无其他头目在场。
那年轻修士见状,暗自松了口气,对醉汉喊道:“喂!当家的不在吗?”
醉汉迷迷糊糊地抬头,挥挥手含糊道:“不、不在……快活去了……你们自个儿处理……”
年轻修士连忙道:“那我把这几个货先关地牢里,缴获的东西放东边库房去?”
醉汉不耐烦地点头:“去去去……别吵老子睡觉……”
跟着那年轻修士在山寨里七拐八绕地走了一圈,李烟景的神识已将整个寨子的布局、
守卫换岗的规律、以及几处疑似藏宝库和关押人质的地点摸了个大概。
四人不动声色地从一处偏僻的后门溜了出来,重新隐入岛礁的阴影之中。
素心有些迫不及待,压低声音问道:“李长老,不是说白天他们大部分人都出去活动了吗?
眼下寨子里守卫空虚,我们不正可以趁机端了他们的老巢?”
李烟景却摇了摇头,目光沉静地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山寨:“不急再等等。”
叶熙拉了拉素心的衣袖,轻声道:“你李长老自有打算,咱们听他的便是。”
她虽也好奇,但更相信李烟景的判断。
李烟景转头看向一旁仍紧张得直冒冷汗的年轻修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气放缓了些:“别紧张你方才做得不错。”
李烟景闭目盘坐,手中握着几块从缴获的储物袋里翻出的海髓玉,默默吸收着其中精纯的灵力。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
到了白天,山寨里显然收到了外出小队全军覆没的消息,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只见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不断有修士降落在山寨前的空地上。
他们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脸上带着惊疑和愤怒。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寨里的人越聚越多,从最初的十几人,到几十人,
最后竟聚集了黑压压一片,粗粗看去足有近百号修士,人声鼎沸,杀气腾腾。
素心透过礁石的缝隙看到这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紧张地拉住叶熙的衣袖:“师尊……这么多人!我们……我们还怎么动手啊?”
李烟景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远处喧闹的山寨,神色依旧平静。
他摆了摆手,示意素心稍安勿躁:“天还没黑,急什么既然带你们来了,自然要让你们……一次吃个饱。”
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和狠厉。
叶熙看着山寨前越聚越多的人影,眉头微蹙,低声对李烟景道:“李长老,就凭我们两人……你真确定能应付得来?
虽说大多只是筑基修士,可我看其中筑基后期的也有不少,人数一多,蚁多咬死象啊……”
李烟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野性的弧度,语气平淡却透着笃定:
“叶长老放心,这种场面,我以前……经常干。”
一旁的素心立刻捕捉到关键词,眼睛一亮,脱口问道:
“经常?李长老,您是说……坊间传闻您一人屠了半个宗门的事,是真的吗?!”
这话一出,旁边那本就战战兢兢的年轻修士吓得浑身一哆嗦,
脸瞬间惨白如纸,牙齿打颤:“屠……屠宗?!什么……什么半个宗……”
李烟景被素心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随即无奈地扶住额头,
叹了口气:“你这丫头……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肯定又是婉玲那丫头在你面前胡咧咧。”
叶熙见状,立刻板起脸,轻轻敲了下素心的脑袋,
嗔怪道:“徒儿!莫要听风就是雨!你看李长老这反应,明显就是旁人编来哄你玩的闲话,怎可当真?”
素心吐了吐舌头,乖巧点头:“哦……弟子知道了,我也是听李长老院里那些人闲聊时说起,
觉得好奇嘛……既然不是真的,那我以后不传就是了!”
李烟景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远处山寨的动静,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在地上划了一道清晰的刻痕。
素心蹲在一旁,歪着头看了半天,忍不住小声问道:“李长老,您一直在地上画这个……是什么意思呀?”
“你看,三个时辰前,还陆续有修士从外面赶回来。
但这两个时辰里,寨门再无人进出。”
他又在刚才的刻痕旁轻轻划了一道,
“这说明,该回来的人,基本都到齐了。”
素心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努力消化着这番话里的门道。
她盯着地上那几道简单的刻痕,仿佛想从中看出更多玄机,小脸上写满了思索。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夜色已深如墨,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远处山寨前的空地上,黑压压地聚集了近百名修士,个个面色不善。
为首一名疤面大汉手持一张信纸,
声如洪钟地吼道:“弟兄们!昨日咱们有整队兄弟下落不明!在这片海域,
向来只有咱们黑沙帮欺负人的份儿,
没有别人敢动咱们一根汗毛!此仇必报!待会儿留二十人守寨,其余人随老子……”
叶熙看到这一幕,恍然大悟,低声道:“原来你是在等他们主动分兵出击!
这样一来,寨内守卫空虚,我们偷袭起来确实容易得多。”
素心也连连点头,佩服地看着李烟景:“原来如此!李长老真是深谋远虑!”
然而,李烟景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谁说要偷袭了?”
叶熙一愣:“那你是打算……?”
李烟景不慌不忙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面刻画着繁复符文的光滑阵盘,
淡淡道:“我记得宗门任务榜上,有个长期挂着的清剿海域据点的任务吧?”
素心连忙点头:“确实有!是个侦察并削弱其势力的甲级任务!”
李烟景指尖灵光闪烁,迅速在阵盘上点划,口中念念有词:“正好那今日,便把这任务……一并了结了吧!”
话音未落,他猛然将阵盘向空中一抛,低喝道:“阵起!封!”
“嗡——!”
一道无形的巨大光幕骤然从海岛四周冲天而起,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
将整个山寨连同其前方集结的修士尽数笼罩在内!光幕上符文流转,散发出强大的禁锢之力!
正准备带队出发的疤面大汉和近百修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在当场!
寨内寨外,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惊骇地望向天空那层隔绝了所有退路的光幕。
素心看着那冲天而起的巨大光幕,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李长老!您什么时候布下的阵法?”
李烟景头也不回,语气平淡:“你忘了?不然我为何要费劲混进那寨子里转一圈?”
他早在假装被俘潜入时,就已暗中在几处关键节点埋下了阵旗。
叶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叹,由衷赞道:“李长老……当真是胆大心细!竟在敌人眼皮底下布下如此大局!”
李烟景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只留下一句:“好了,你们二人就在此等候,莫要轻举妄动。”
说罢,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紫色流光,径直朝着那被光幕笼罩的山寨疾驰而去!
素心看着李烟景远去的背影,有些茫然地拉了拉叶熙的衣袖:“师尊……李长老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个人去对付那么多人?
我们不是一起行动吗?”
叶熙望着李烟景决然的背影,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道:“他既让我们等候,自有他的道理,
或许……他有把握独自应对?又或者,是不想我们涉险?”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过,我们不能真在此干等。
走,我们悄悄跟过去,观察情况,若有变故也好及时接应!”
“好!” 素心立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