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已下,他立刻开始思索下一步的具体计划:“当务之急,是稳固这不稳定的伪丹,防止其反噬。
然后,必须尽快寻找能抗雷劫和提供洗练蜕变效用的天材地宝,辅助完成蜕变........
接着还要寻找能强大的灵力的天才地宝....李烟景啧了一声,怎么感觉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李烟景的神识沉入储物戒内,与师父就这“伪丹蜕凡”之事商讨了片刻。
师父听完他的计划和顾虑,非但没有担忧,
反而发出一阵爽朗然有些虚幻的笑声:“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徒儿!
连结丹都不走寻常路!有志气!为师精神上支持你!”
笑罢,师父的语气转为认真:“不过,你所需的那些稳固伪丹、抵御雷劫、洗练蜕变的天地奇珍,
为师如今这般状态,却是没办法帮你寻来了…”
李烟景闻言,心中刚升起一丝失落,却听师父话锋一转:“但是…你所需的最关键的一物——
那能提供最精纯妖元本源、助你伪丹发生本质蜕变的引子…眼下倒是现成的!”
李烟景一愣:“现成的?是什么?”
师父的虚影飘向一旁正悠闲甩着尾巴的紫云蛟龙,
开口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紫云的本命精血,便是这世间最顶级的妖元蜕化灵引!
其血脉高贵,蕴含的龙蛟力量,足以点燃并净化你那伪丹中的驳杂,引导其向更高层次蜕变!”
李烟景立刻摇头,态度坚决:“不行!师父,还是算了吧。
不要总打紫云的主意,
取本命精血对她损伤太大,我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这么做。”
师父似乎早料到他会拒绝,呵呵一笑:“谁让你取她大量本命精血了?只需三滴!最多五滴!
以紫云如今的修为和体魄,损失这几滴精血,最多虚弱几日,好好补一补便能恢复,绝无根本性的伤害。”
就在这时,旁边的紫云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
它巨大的头颅凑了过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鸣声,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李烟景的神识虚影,
金色的竖瞳中满是亲昵和自愿。
同时,师父的虚影一翻手,掌心之中悬浮着三颗龙眼大小、呈现出瑰丽紫金色、内部仿佛有液态雷霆流淌的晶莹血珠!
血珠散发出磅礴而纯净的蛟龙气息。
“喏,”师父笑道,“这是紫云上次蜕皮进阶时,自然脱落逼出的几滴旧皮精血,
她一直收着没舍得吸收,本就蕴含着她部分力量,效果虽比现取的精血稍逊一筹,但用作引子绰绰有余!
这可是她自愿给你的。”
紫云也配合着点了点巨大的头颅,伸出尾巴,
小心翼翼地将那三滴紫金血珠朝着李烟景的神识方向推了推,示意他收下。
李烟景看着那三滴珍贵的血珠,又看了看紫云那充满善意和信任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感动。
他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神识虚影伸出手,
轻轻抚摸了一下紫云冰凉坚硬的鳞片:“好吧好吧…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他郑重地接过那三滴紫金血珠,对紫云承诺道:“你放心,你化形所需的那‘月灵花’,我也研究了有些时日了,已有些眉目。
等我寻到,便能将其与‘化形果’的药力中和,届时定能助你安全化形成功,变得和蝎尾、蛇尾他们一样!”
紫云闻言,巨大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发出一声欢快而期待的龙吟,
巨大的尾巴兴奋地拍打着储物戒内的空间,显得开心极了。
师父的虚影看着眼前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
语气中带着欣慰和一丝调侃:“你看,多好!互相成就,各取所需,这才是正道!
好啦,别磨蹭了,赶紧回去吧!外面还乱着一摊子呢,别真把自己给练炸了,那可就真成大笑话了!”
李烟景的神识虚影闻言,也是会心一笑,不再多言。
他朝着师父的虚影和紫云微微颔首,随即虚影一阵模糊,如同青烟般消散不见,神识已然回归本体。
洞穴外,李烟景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底深处一丝紫金光芒一闪而逝。
他摊开手掌,三滴紫金色的蛟龙精血正静静悬浮在掌心,散发着温暖而磅礴的力量波动。
李烟景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三滴紫金色的蛟龙精血,缓缓融入自己的经脉之中。
精血入体,并未带来想象中的狂暴冲击,反而化作一股温润磅礴、却又带着一丝威严龙息的暖流,
缓缓流淌过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精纯而温和,仿佛带着紫云的一丝灵性,
所过之处,经脉中因强行吞噬丹药和妖力而产生的灼痛与撕裂感迅速被抚平,连躁动的气血都渐渐安宁下来。
更奇妙的是,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李烟景竟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
仿佛紫云那庞大而温暖的身躯正盘踞在自己体内,默默地守护着他,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安。
如此调息融合,整整一日过去。
当李烟景再次内视丹田时,惊喜地发现,那颗原本极不稳定、时刻散发着危险波动的漆黑“伪丹”,
此刻已然彻底平息了暴动。
它静静地悬浮在中央,表面光滑深邃,不再有能量外溢的迹象。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那漆黑如墨的丹体表面,赫然浮现出了三道清晰无比、如同天然烙印般的暗金色玄奥纹路!
这三道金纹蜿蜒盘旋,隐隐构成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图样,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稳固、尊贵气息,
仿佛给这颗危险的“伪丹”套上了一层坚实的枷锁,又像是为其注入了某种更高层次的法则力量。
李烟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他喃喃自语道:“总算是暂时稳住了…但这伪丹的彻底蜕变,非一日之功,需要水磨工夫慢慢温养转化。
待其状态彻底圆满稳固,再寻得合适的契机,引入庞大的精纯灵力进行最后冲击,若能一举成功,
并扛过随之而来的天劫考验…或许…就能真正结成一颗前所未有的金丹了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期盼,也有一丝对未知天劫和蜕变过程的凝重。
前路依旧漫长且凶险,但至少,眼下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李烟景正沉浸在伪丹初步稳固的思绪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猛地“啧”了一声,自语道:“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洞穴入口处,正好对上一直安静守候在光幕旁、脸上写满担忧的晴儿的视线。
他瞬间想了起来,一拍额头:“糟了!这都过去三日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立刻起身,抬手一挥,那层隔绝内外的灵光屏障应声消散。
正百无聊赖地倚靠着光幕的尺宇,完全没料到屏障会突然消失,顿时失去了支撑,
“哎呦”一声惊叫,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向后侧倒,
一屁股摔在了旁边长满杂草的地上,压塌了一片无辜的小草。
他这一摔,动静不小,把旁边正在闭目调息、恢复灵力的尺艺也给惊醒了。
尺艺睁开眼,还有些茫然,第一眼就看到李烟景站在面前。
她上下打量了李烟景一番,感受着他身上那股似乎比之前更加深邃内敛、
却又隐隐透出某种难以言喻威压的气息,不禁一愣,脱口而出:“你…你没事了?等等…你…你结丹了?!”
但随即她又仔细感知了一下,疑惑地皱起眉,“不对…气息好像还是筑基后期,但又有点不一样…”
李烟景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解释道:“没有结丹,还是筑基后期。
之前那丹药的药力有些特殊,引起了一些波动而已,现在已经稳定了。”
他轻描淡写地将伪丹之事带过,随即关切地问道:“她怎么样了?”目光投向洞穴内依旧躺着的岚儿。
尺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还是老样子…呼吸平稳,面色红润,
就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怎么叫都叫不醒…像个睡美人似的。”
李烟景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依旧沉睡的岚儿,
沉声道:“我去将外围的阵法再加固几层,以防万一。
等她这边彻底稳定下来,我们就立刻离开这里。”
尺艺、尺宇和晴儿都面色凝重地点头应下。
而此刻,在岚儿的梦境深处——
她正一遍又一遍地、被迫重温着那段最黑暗、最绝望的记忆。
梦境中,阴暗潮湿的房间,刺鼻的酒气和霉味混杂。
虬钱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庞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带着令人作呕的淫笑和污言秽语。
沉重的身躯死死压着她,让她动弹不得,每一次挣扎换来的都是更粗暴的殴打和羞辱。
还有其他几个模糊而邪恶的身影,在旁边起哄、狞笑,如同围着猎物的鬣狗……
窒息般的屈辱感、撕裂般的剧痛、冰冷刺骨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她的神魂。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块破布,被肆意撕扯、践踏,最后被丢弃在肮脏的角落,无声无息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每一次“死亡”后,梦境又会重置,再次将她拖回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周而复始,仿佛永无止境的地狱轮回。
她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几乎要崩溃、消散,但冥冥之中,总有一股温和而坚韧的力量,如同最细韧的丝线,
牢牢牵引着她最后一丝清明,不让她彻底沉沦。
同时,梦境中某些最残酷的细节似乎被无形的手悄然模糊、修改,让她得以保留一丝喘息的空间,不至于被瞬间击垮。
她就在这无尽的痛苦轮回中,挣扎着,煎熬着,却也一点点地、被动地直面着那曾经彻底摧毁她的恐惧。
在那无边无际、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暗梦境轮回中,
岚儿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已经重复经历了多少次这撕心裂肺的折磨。
起初,每一次“死亡”都让她痛不欲生,神魂几近溃散。
但渐渐地,在无数次被碾碎、又无数次被那股温和力量强行聚拢、重新推入噩梦的过程中,
她的心志竟被这极致的痛苦被动地磨砺得越来越坚韧!
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顽强力量,开始悄然滋生、壮大!
终于,在又一次轮回中,当虬钱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庞再次逼近,
那双肮脏的手即将触碰到她最宝贵、象征着最后尊严的元阴之时——
岚儿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她的眼中不再是纯粹的恐惧和绝望,而是燃烧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近乎疯狂的决绝火焰!
“滚开!”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瘦弱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一记头槌撞向虬钱的面门!
“砰!”虬钱猝不及防,被撞得鼻血直流,发出一声痛呼。
但这反抗立刻招致了更疯狂的报复!
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她身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从她的嘴角、额头不断涌出……
然而,这一次,岚儿没有屈服!她一次又一次地被击倒,却一次又一次地挣扎着爬起来,
用尽一切她能想到的方式反抗——撕咬、抓挠、撞击……哪怕力量微不足道,她也绝不放弃!
她的身体在一次次受伤和倒下中变得残破不堪,
视线因为失血和剧痛而逐渐模糊、恍惚,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晃动……
但她的意识核心,却在这场惨烈的、注定失败的抗争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
一种明悟在她心中升起——**可以被摧毁,尊严可以被践踏,
但有些东西,只要她自己不放弃,就永远不会被夺走!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在那绝望与愤怒交织的顶点,岚儿恍惚间仿佛抓住了什么!
一柄通体赤红、仿佛由她心中最炽烈的恨意与不屈凝聚而成的利剑,凭空出现在她颤抖的双手中!
她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皮肤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那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体内某种长久以来被压抑、被封印的力量,在这一刻轰然解放!
一股她从未体验过的、汹涌澎湃的灵力在她干涸的经脉中疯狂奔流!
“死——!”她发出一声嘶哑却决绝的呐喊,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柄赤红利剑狠狠刺向虬钱的心口!
虬钱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瞳孔猛缩,失声惊呼:“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
噗嗤——!
利剑毫无阻碍地刺入他的胸膛,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
剧痛让虬钱发出凄厉的惨叫。
岚儿双手死死握住剑柄,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手腕猛地发力,竟在虬钱的伤口内狠狠旋转搅动!
“啊啊啊——!”虬钱的惨叫声变得更加凄厉,整个人蜷缩起来。
周围那些原本正要扑上来的恶徒,
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杀和虬钱的惨状吓得肝胆俱裂,
纷纷惊恐地后退,不敢上前。
岚儿猛地拔出长剑,带出一蓬滚烫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而决绝的血色弧线。
她持剑而立,剑尖滴血,原本柔弱的身躯此刻却挺得笔直。
她目光如电,扫视着周围那些惊恐的恶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力量:“我不懦弱!”
接着,她将染血的长剑指向那些退缩的敌人,战意如同实质般从她体内升腾而起,
那不是强装出来的勇敢,而是源自她神魂最深处、历经无数痛苦轮回后淬炼出的、无比坚定的意志!
岚儿手持赤红利剑,步步紧逼。
她每前进一步,周围那些曾经欺辱她、让她恐惧的身影便惊恐地后退一步。
她眼中燃烧的战意和决绝,混合着身上淋漓的鲜血和破损的衣衫,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威慑力。
拼杀声、怒吼声、惨叫声,再次响彻了整个山寨的梦境空间,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挥舞利刃、奋起反抗的战士!
不知在这梦境中厮杀了多久,时间早已失去了意义。
终于,她踉跄着,用剑支撑着身体,一步步走到了那扇象征着囚禁与屈辱起点的山寨大门前。
门外,不再是熟悉的绝望场景,而是一片朦胧的光亮。
她艰难地迈出几步,踏出了那道门槛。
强烈的虚弱感和遍布全身的伤口让她再也支撑不住,单膝重重跪倒在地。
鲜血从无数伤口中渗出,将她残破的衣衫彻底染红。
但她的脊梁,却挺得笔直!
她抬起头,望着那片朦胧的光,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哑却无比清晰地喊出了那句深埋心底、
支撑她走过无数绝望轮回的话语:“我要保护的…不是外物!而是我的——尊严!”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眼前的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撕裂!
咔嚓——!
一声清脆却令人心悸的碎裂声响起!
她面前的空间,如同镜子般骤然崩裂出无数道漆黑的裂痕!
紧接着,整个梦境世界开始飞速崩塌、消散,化作无数碎片,被其后涌来的、更深沉、更纯粹的黑暗所吞噬!
无尽的黑暗再次将她包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彻底,仿佛要将她拉入永恒的虚无。
然而,面对这吞噬一切的黑暗,岚儿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和紧张。
她反而长长地、彻底地呼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缓缓将另一条腿也跪下,双膝触地,然后…张开了双臂!
她不是在抗拒,不是在挣扎,而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坦然、甚至带着一丝解脱与虔诚的姿态,
迎接着这席卷而来的无尽黑暗!仿佛这黑暗并非终结,而是…新生前的洗礼。
“你吃不吃这个?”晴儿的声音带着一丝询问。
“我不喜欢吃辣!”尺宇的回答干脆利落。
“你放心,以后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姐姐我帮你揍他!”尺艺的声音带着笑意和一丝维护。
“那就先谢过姐姐了。”
晴儿的声音里带着羞涩和感激。
李烟景并未在意这些琐碎的对话,他刚站起身,准备转身——
却猛地与一双清澈明亮、仿佛蕴含着新生光芒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只见原本躺着的岚儿,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苏醒,正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她身上的伤痕早已消失无踪,肌肤白皙细腻,宛如新生,面容清秀绝伦,
眼神中带着一种历经磨难后沉淀下来的平静与坚定,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完美无瑕的气质。
尺艺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站立的岚儿,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身。
尺宇和晴儿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脸上同时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
岚儿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烟景身上。
她双手轻轻捻起残破却已洁净的裙摆,姿态优雅而从容,缓缓地、郑重地行了一个下蹲礼。
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新生后的重量和决心:“妾身,回来了。”
这简单的五个字,不再是往日那种带着怯懦或依赖的语气,
而是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种浴火重生后的磅礴力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李烟景看着岚儿那焕然一新、坚定从容的模样,嘴角本能地想要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但不知为何,那笑意刚到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无波:“嗯,那就好。”
说完,他竟真的直接转过身,重新坐回篝火旁,拿起一串还在滋滋冒油的烤灵果,
若无其事地继续吃了起来,仿佛刚才只是发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岚儿看着他这副故作淡然的模样,非但没有介意,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这一笑,如同冰雪初融、春花绽放,带着一种洗净铅华后的清澈与明媚,竟有几分动人心魄的魅力。
一旁的尺宇看得有些发愣,眼睛都直了。
晴儿立刻敏锐地注意到了尺宇的失态,
没好气地掐了他胳膊一下,嘟着嘴告状:“姐姐!你看他!”
尺艺闻言,眉毛一竖,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自己弟弟几个又快又狠的脑瓜崩!
“哎呦!哎呦!疼疼疼!”尺宇瞬间从失神状态中被弹醒,
抱着脑袋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不看了!再也不看了!”
岚儿脸上带着恬静而深邃的笑容,没有多言,只是安静地走到篝火旁,挨着尺艺坐了下来。
她似乎还沉浸在某种蜕变后的余韵中,并未立刻察觉自身的异样。
尺艺看着她这副模样,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李烟景忽然站起身,径直朝着洞穴外走去,
只留下一句平淡的吩咐:“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岚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尺艺,
轻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似乎还没完全从那种内省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尺艺看着她这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你呀!光顾着发呆,就没发现你自己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尺艺看着岚儿那副还在懵懂中细细打量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尺艺提示道:“哎呀,不是让你看这个!你再仔细感觉感觉?从里到外,是不是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
一旁的晴儿见状,很是善解人意地拉了拉还有些发愣的尺宇:“走,陪我去洞口看看公子收拾阵法弄得怎么样了。”
尺宇这次倒是难得地机灵了一次,立刻点头,乖乖跟着晴儿朝洞口走去,给两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见两人走远,尺艺凑近岚儿,压低声音,
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调侃:“你怎么变笨了呀!经历那么大一遭,光顾着感悟大道了?
你看看你自个儿…” 她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岚儿身上扫了扫,
“这皮肉、这身段…就没点更…实在的变化?”
岚儿闻言,下意识地低头,双手有些无措地在自己身上轻轻摸了摸,
感受着那确实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充满生机与弹性的肌肤触感。
忽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
她的动作忽然顿住了,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古怪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尺艺,声音因为惊讶而微微拔高,带着一种不确定的、近乎脱口而出的荒谬感:
“好像…胸…胸变大了?!”
岚儿听到尺艺的话,终于彻底回过神来。
她依言闭上双眼,仔细地内视感知着自己的身体。
片刻后,她猛地睁开眼,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这…这好像…不是我的身体了?!
感觉…感觉年轻了好多!皮肤、筋骨、经脉…甚至连…甚至连那里…都像是焕然一新!
我…我曾经最害怕失去的那些东西…好像…好像都回来了?而且状态比以前更好!”
尺艺看着她这副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语气带着一丝感慨和羡慕:“是吧!这就是脱胎换骨,真正的新生!李烟景他可是花了巨大的代价才……”
“姐姐!我们准备好了,走吧!”
就在这时,晴儿的声音从洞穴外传来,恰好打断了尺艺即将说出口的具体细节。
尺艺只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拍了拍岚儿的肩膀:“走吧,等到了宗里安顿下来,我再慢慢跟你细说。”
岚儿压下心中的万千疑惑,点了点头,跟着尺艺一同走出了洞穴。
只见洞穴外,李烟景、尺宇和晴儿已经祭出飞剑,悬浮在半空中等候。
李烟景神色平静,似乎一切如常。
岚儿一出洞穴,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不停抚摸着自己光滑细腻的手臂,
又悄悄用手揉了揉明显变得更加饱满挺拔的胸部,脸上依旧是一副如梦似幻、不敢相信的表情。
尺宇则被晴儿用手按着脑袋,强行扭向一边,不许他乱看。
晴儿自己则故意挺了挺胸膛,带着点小得意和警告的意味瞪着尺宇。
尺艺见状,忍不住笑骂道:“行了行了!别光顾着欣赏自己的新身子了!以后再慢慢研究!走了!”
说着,她也祭出飞剑。
几人不再耽搁,按照李烟景重新规划好的路线,御剑而起,化作数道流光,
朝着北方山脉深处绕行而去,踏上了前往赤火宗的、略显曲折的旅程。
岚儿御剑跟在李烟景身侧,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
语气带着感激和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公子…妾身…妾身想知道,您为救我,究竟付出了何等…”
李烟景闻言,只是微微侧过头,冷峻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那眼神平静无波,
没有丝毫要解释或回应的意思,随即便转回头,继续目视前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问话。
岚儿被他这冷淡的反应噎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轻轻叹息了一声,
但还是乖巧地闭上了嘴,没有再继续追问。
一旁的尺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连忙凑近岚儿,压低声音,
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挤了挤眼睛,用气声道:“别问了别问了!回去!回去我偷偷告诉你!”
岚儿闻言,眼睛微微一亮,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不再作声,只是默默跟在队伍中飞行,
心中却对尺艺即将透露的“秘密”充满了期待。
这段绕行的路途虽然曲折,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并未再遇到什么大的波折。
李烟景心中也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撞上那个被自己误导、正满世界寻找“黑衣疯子”的金丹期老者。
当众人终于飞抵赤火门势力范围的边界时,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里,才算是真正安全了,赤火宗的威名足以震慑宵小,无需再时刻提心吊胆。
“小姐!”边界关卡处,驻守的赤火门弟子显然认出了尺艺,
恭敬地行礼后,便痛快地放行,让一行人入境。
在赤霄门安顿下来的日子里,李烟景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放松下来,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他几乎没有在宗门内多做停留,大部分时间都行踪不定,频繁外出。
他或是独自一人深入赤霄门周边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幽谷秘境,仔细勘察地形,
搜寻可能存在的灵脉异动或隐藏的天材地宝;或是改头换面,
悄然混入附近修士聚集的坊市、拍卖会,在鱼龙混杂之地打探消息,
留意着任何可能与“月灵花”、“抵御雷劫之物”或是其他能提供庞大灵力、辅助伪丹蜕变的奇珍异宝相关的蛛丝马迹。
岚儿看着李烟景时常空着的居所和每次归来时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与风尘,
忍不住拉住尺艺,忧心忡忡地问道:“尺艺姐姐…公子他…他这样终日奔波劳碌,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妾身的缘故?您上次告诉我,他为了救我,
耗费了极其珍贵的东西…妾身…妾身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才好…”
尺艺看着她这副不安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宽慰道:“你别多想啦,我看他那样子,可不像是图你报答才出手的。
他那个人啊,心思深着呢,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等他下次回来,亲自去跟他道声谢?有什么话,当面说开就好。”
岚儿闻言,眼神一亮,认真地点了点头:“妾身正有此意!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喏,这个给你!”尺艺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出一柄造型精致、寒光闪闪的短剑,
塞到岚儿手里,“这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品质不错,你留着防身用。
以后别总‘妾身妾身’的,也别太拘谨了,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
岚儿接过短剑,入手微沉,剑鞘上还刻着细密的防护符文,
显然不是凡品。
她心中感动,连忙道谢:“多谢姐姐!这太贵重了…”
“哎呀,跟我还客气什么!”尺艺摆摆手,故意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哀怨的样子,
拿出块手帕假意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唉,你是不知道,你比我家那个傻弟弟可强多了!
自从他跟晴儿好上以后,眼里就没我这个姐姐了,整天围着晴儿转,都不理我了…我可太伤心了!”
岚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轻声问道:“对了…尺艺姐姐,妾身一直有些好奇…您上次提到的,
那位…那位‘冰霜仙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尺艺闻言,眼睛一亮,脸上立刻露出狡黠的笑容,凑近岚儿,
促狭地低声道:“哦?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难不成…是想打探‘敌情’,好想办法获取咱们李公子的芳心?”
岚儿被她这么一打趣,脸颊顿时飞起两抹红晕,
连忙摆手否认:“姐姐莫要取笑妾身!妾身…妾身只是单纯好奇,公子身边都有些什么样的人物…”
“咳咳咳…”尺艺清了清嗓子,收起玩笑的神色,但眼中依旧带着几分八卦的光芒,
说道:“那位啊,是青云门掌门的千金,名叫柳青璃。
修为嘛…我记得上次见她时,大概是筑基中期吧?不过你可别小看她!
她那手剑法,啧啧,凌厉狠辣得很!跟她交过手的人都说,那感觉…简直像被万年寒冰贴着脖子刮过一样!”
岚儿听得入神,下意识地追问:“像…像公子那般厉害吗?”
尺艺摇摇头,表情认真了几分:“不一样。
李烟景的剑招,我感觉是刚柔并济,变化莫测。
但那位柳大小姐的剑,是纯粹的、极致的刚猛和冰冷,不留余地。我以前跟她切磋过一次,
虽然最后勉强算是个平手,但我心里清楚,要是再多打一招,我肯定就败了!
而且…”她顿了顿,若有所思道,
“说起来,李烟景的剑招里,有那么几式的韵味和发力方式,
感觉…跟那位柳大小姐的路子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岚儿听到这里,眼神微微闪烁,不自觉地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落。
尺艺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话锋一转,
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过你也别想太多!我听我爹说,李烟景好像是十几年前就离开青云门了,最近才回来。
他跟那位柳大小姐,估计也就是小时候的玩伴吧?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啦!”
她这话既是宽慰,也是暗示,想让岚儿别太在意。
尺艺看着岚儿那副明明在意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
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用力晃了晃:“我看你啊,比那个冷冰冰的‘冰霜仙子’可好多了!
又温柔又懂事,还会心疼人!加油!姐姐我看好你哦!”
岚儿被她闹得脸颊更红,连忙摇头否认:“姐姐快别说了…妾身真的没有那个打算…”
尺艺才不信,故意板起脸追问:“真没有?”
岚儿被她逼得没法,垂下眼帘,
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真的…妾身最大的心愿,不过是能伴在公子左右,
若遇险境…能为他挡下几剑,便心满意足了…”
“啧啧啧…”尺艺听得直摇头,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
伸手就去挠她痒痒,“还说不惦记!挡剑?我看你是想挡到他心里去吧!”
岚儿被她挠得忍不住笑出声,一边躲闪一边求饶,
两人顿时笑闹作一团,暂时将那些复杂的心绪抛在了脑后。
玩闹过后,岚儿稍稍平复了呼吸,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
犹豫着开口道:“其实…妾身亲手准备了一些清淡的吃食,用灵植熬了汤…也不知公子何时回来,会不会合他口味…”
尺艺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一拍手道:“看看!还说没在意!连吃食都偷偷准备好了!走走走!别在这儿瞎琢磨了,我带你直接送去!
他要是敢嫌弃,姐姐我帮你教训他!”
岚儿被她这风风火火的架势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她鼓励的眼神,
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那…那便有劳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