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烟景身着一袭与火阴宗低阶弟子制式相仿的普通黑袍,显得面容平凡无奇。
他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不紧不慢地走进了一家位于城镇主干道旁、看起来颇为热闹的酒楼。
酒楼内人声鼎沸,大多是些穿着火阴宗服饰的修士在饮酒谈天,
气氛喧闹。
李烟景目光平静地扫视一圈,找了个靠窗却不显眼的角落位置坐下。
店小二见他衣着普通,本有些怠慢,但见他气度沉稳,还是上前招呼:“客官要点什么?”
李烟景并未多看菜单,只淡淡道:“拣你们店里拿手的菜肴,
再烫一壶好酒。”
说话间,他随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灵气氤氲的中品灵石,
“啪”的一声轻响放在桌上。
那灵石成色极佳,远非普通低阶弟子所能拥有。
店小二眼睛顿时一亮,脸上的怠慢瞬间转为殷勤,连忙躬身道:“好嘞!贵客稍等!马上就来!”
说罢,麻利地收起灵石,快步朝后厨跑去。
周围几桌有火阴宗修士注意到这一幕,瞥了李烟景几眼,见他气息内敛,
衣着虽普通但出手阔绰,只当是宗门里某个不喜张扬的内门弟子或执事,
便也不再过多关注,继续各自的热闹。
店小二刚把热气腾腾的酒菜摆上桌,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贵客,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李烟景却突然伸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袖口。
小二一愣,只见这位面容普通的客人又摸出一块灵石,
不动声色地塞进他怀里,压低声音道:“确实有件事想打听。”
小二捏着怀里沉甸甸的灵石,腰弯得更低了,声音也压得极低:“您说!小的知无不言!”
李烟景轻咳一声,装作随意地问道:“前线战事吃紧,我一路过来,怎么觉得这城里反倒格外平静?
大伙儿好像…不太担心?”
小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凑近些道:“贵客明鉴…前线是仙师们的事,
成也好,败也罢,我们这些凡人百姓,
日子总得过不是?再说…”他偷偷指了指周围那些喝酒划拳的火阴宗修士,
“您看这些爷,不也都该吃吃该喝喝吗?”
李烟景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他斟酌着词语,
继续试探:“我也是刚从前面退下来,想找个清净地方闭关一阵子,不知这城里有没有适合……”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一桌原本喝得面红耳赤的几个火阴宗修士突然齐刷刷地转过头,
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直接端着酒杯挪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李烟景旁边的空位上,
带着浓重的酒气,大大咧咧地一拍他的肩膀:“兄弟!你也是从前线撤下来的?”
李烟景不动声色地朝店小二摆了摆手,小二立刻会意,躬身退了下去。
他这才转头看向凑过来的几人,
脸上挤出一丝疲惫又带着点庆幸的笑容:“是啊,待久了,心神俱疲,
正好轮换休整,就赶紧回来了。”
那络腮胡大汉闻言,深有同感地重重点头,直接伸手从李烟景桌上的盘子里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含糊不清地说道:“回来好!回来好啊!前线那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提心吊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哪像这儿…”
他灌了一口酒,满足地咂咂嘴,“有酒有肉,有娘们儿!这才叫修仙!及时行乐!”
旁边一个干瘦的修士也连连附和:“对对对!胡大哥说得对!”
李烟景的目光却落在坐在最边上、一直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的另一个年轻修士身上。
这人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拿着酒杯的手抖得厉害,几乎端不稳。
李烟景故作关切地指了指他,问络腮胡:“这位兄弟…这是怎么了?看着状态不太好啊。”
络腮胡大汉瞥了那年轻修士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压低了些声音,
带着几分后怕和唏嘘:“唉!别提了!这小子…是前两天刚从黑风据点撤下来的残兵…
他们那据点,前几天晚上…被那个穿白衣服的杀神给屠了!
他是运气好,当时在外面巡逻,躲过一劫,可回去一看…我的娘诶…全死了!
一个活口都没留!血都把地浸透了!他是连滚带爬跑回来的,回来之后就成这样了,魂都吓没了半截!”
李烟景眉头微皱,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后怕:“杀神?我…我一直在外围据点,
还真没亲眼见过,
听你们这么说…倒是庆幸了。”
旁边一个修士立刻凑过来,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绢布画像,哗啦一下展开。
画像上正是那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白衣身影,画得惟妙惟肖,旁边还用朱砂写着“格杀勿论”和巨额悬赏。
“喏!你看!就是这魔头!”那修士指着画像,
声音带着恐惧又有点炫耀,“现在全宗上下,没人不认识这张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