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水浒被迫称王 第206章 就是这么巧

一行人继续浩浩荡荡赶路，人多势众，说说笑笑，倒比来时轻快许多，不觉枯燥。

这一日，因途中耽搁，错过了预计投宿的集镇。眼看天色渐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天便令众人寻了处背风、近水的平坦林地，扎下营帐，露天过夜。

好在准备充足，不但有帐篷御寒，酒水肉食也不短缺。篝火燃起，架上铁锅煮着热汤，烤着肥羊，倒也别有一番野趣。

周天与李逵皆是好酒之人，围着篝火，就着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推杯换盏，喝得面酣耳热，谈兴正浓。李云、时迁等人也在旁作陪，气氛热烈。

忽然，远处山林深处，传来一阵凄厉惊恐的呼喊：“救命啊——有老虎！救命——！”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撕裂夜空，带着腥风与怒意，由远及近，似乎正朝营地这边快速冲来！

篝火旁顿时一静。周天一愣，心中暗道：这么巧？这大宋的生态环境未免也太“原生态”了！随即，他猛然想起什么，心头一跳，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营地另一侧，李母休息的那顶帐篷。

他压低声音，近乎自言自语地嘀咕：“该不会……就是吃了原着里婶子的那几只里的吧？” 这个念头让他瞬间警惕起来。

“直娘贼！送上门来的买卖！” 李逵反应最快，酒意瞬间化作沸腾的战意，他“腾”地站起，顺手抄起倚在旁边的双斧，对周天道：“庄主，你们守着营地，俺去会会这大虫！”

“同去！” 李云也迅速起身，抄起随身的朴刀，他经验丰富，深知猛虎凶悍，多个人照应更稳妥。他对周天点头示意，便与李逵一同，朝着虎啸传来的方向，疾步没入黑暗的林地。

周天其实也手痒想去，但环顾营地，女眷居多，剩下的时迁和几个庄客虽机灵，武力却不足以应对突发危险。

他只得按下冲动，稳坐篝火旁，高声道：“大家不必惊慌，守好营地，点燃更多火把！猛兽惧火！”

这时，他瞥见王云舒俏脸发白，紧紧攥着小丫鬟的手，目光紧张地追随着李逵消失的方向。

周天见状，哈哈一笑，故意朗声道：“嫂嫂莫怕！区区一只大虫，还不够我铁牛哥哥活动筋骨的！你就等着看他扛着虎皮回来给你做褥子吧！”

他这番充满豪气的调侃，顿时冲淡了营地里紧张恐惧的气氛。

王云舒被他说得脸上飞红，羞意压过了惊惧，但想到李逵那铁塔般的身躯和惊人的力气，心中莫名安定了几分，眼中甚至流露出几分期待与异样的神采。

没过多久，远处山林中再次传来虎啸，但这一次，声音明显变了调，充满痛苦与惊惶，紧接着是几声短促而激烈的咆哮、树木折断的巨响，以及一声沉重闷响……随后，山林重归寂静，唯有夜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周天侧耳倾听片刻，端起酒碗笑道：“行了，动静没了。那大虫怕是已经去见阎王了。来，咱们继续，酒还温着呢！”

果然，他话音刚落不久，沉重的脚步声便从林边传来。

只见李逵高大的身影率先走出，他右肩赫然扛着一只硕大斑斓的虎尸！那老虎颈项处有一道可怕的斧痕，显然是被一击毙命。

李逵步履沉稳，气息匀称，仿佛扛着的不是数百斤的猛兽，而是一捆柴禾。这份举重若轻的豪迈气概，在跳跃的篝火映照下，更显惊人。

王云舒看得美目圆睁，异彩连连，先前周天的话语仿佛得到了最直接的印证。

李逵身后，李云也走了出来，他一手持刀警戒，另一只手则搀扶着一个衣衫破损、面色苍白、似乎受了些惊吓与轻伤的黑衣汉子。

“砰！” 李逵将虎尸往空地上一扔，激起一片尘土。他抹了把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其实是兴奋的），咧嘴笑道：“这畜牲，力气倒是不小，可惜撞到俺手里！”

周天大笑着起身相迎：“好！哥哥果然神勇！” 他目光随即转向那被李云搀扶的黑衣汉子，问道：“这位是……受伤了？”

那黑衣汉子此刻似乎缓过气来，挣扎着站直了些，朝着周天等人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与感激：“多……多谢各位好汉救命大恩！小人李鬼，没齿难忘！今夜若非二位壮士及时赶到，小人已成了这孽畜的腹中餐了！”

李逵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啥难忘不难忘的，碰上了就是缘分！坐下喝口酒压压惊！”

不想，周天听到“李鬼”二字，眉头不易察觉地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玩味。他并未立刻表示关切，反而似随意地问道：“李鬼？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你独自一人在这里做什么？”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审视。

此言一出，刚刚放松下来的气氛微微一凝。李云身为老牌都头，警觉性极高，本就对此人深夜出现在此存有疑虑，此刻听周天发问，立刻目光锐利地看向李鬼，手也重新握紧了刀柄。

李鬼被周天这突如其来、直指核心的一问问得愣住了，眼神不由自主地开始飘忽，嘴唇嚅动了几下，却没能立刻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心虚慌乱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心里有鬼。

周天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却依旧平淡：“怎么？还没想好怎么编个理由，来糊弄我们这些‘救命恩人’？”

“扑通”一声，李鬼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活不下去，才第一次干这没本钱的买卖啊！小人真是第一次，还没来得及害人性命，就撞上了那大虫……求好汉们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吧！”

不等周天继续发问，一旁的李云已经动了。他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一把将李鬼拽起，另一只手迅如闪电般探向他紧紧捂在怀里的小包袱。

李鬼大惊，想要挣扎护住，哪里是李云的对手？包袱轻易被夺过。李云冷哼一声，手腕一抖，将包袱里的东西尽数倒在地上。

只听“叮当”一阵乱响，借着篝火光，只见地上滚落出一些散碎银两、几件式样普通的金银首饰，甚至还有两个沉甸甸的银锭——这些东西，绝非一个寻常夜行山客所能拥有。

李云脸色一寒，声音冰冷：“看来，今夜‘生意’做得不错？害了几条性命，才攒下这些‘家当’？”

李鬼见事情彻底败露，脸上血色尽褪，眼中闪过绝望与凶光，猛地挣脱李云，转身就想往黑暗里跑。

“原来是个剪径的贼强盗！” 李逵此刻也完全明白过来，勃然大怒，他本就嫉恶如仇，最恨这等欺压良善、图财害命的勾当。他低吼一声，身形如电，后发先至，飞起一脚，正踹在李鬼后心。

“啊——！” 李鬼惨叫一声，被踹得凌空飞起，重重摔在地上，口喷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李逵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提起，转头看向周天，瓮声问道：“庄主，这祸害，怎么处置？”

周天还没答话，旁边的李云已经干脆利落地给出了建议：“杀人越货，死有余辜。荒郊野外，送去官府徒增麻烦，就地了结，干净。”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这是多年公门生涯形成的果断与某种漠然。

周天略一迟疑，他终究带着些现代思维，下意识觉得该送官法办。但看看这荒山野岭，再看看李云理所当然的神情和李逵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明白在这个时代、这种情境下，李云的提议或许才是最实际的选择。他缓缓点了点头。

李云见状，看向李逵：“你来？还是我来？”

李逵嘿然一声，也不废话，拖着奄奄一息的李鬼，大步走向旁边的树林阴影处。不过片刻，林中传来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随即彻底寂静。

李逵拍了拍手，脸上带着除恶后的痛快，大步走回篝火旁，仿佛只是去解了个手。他端起刚才没喝完的酒碗，对周天道：“庄主，害人的玩意儿清理了，咱们继续喝酒！”

篝火旁，无论是周天、李云、时迁，还是那些庄客，对此都显得十分平静，甚至有人给李逵重新满上了酒。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路遇剪径强人并将其格杀，对于行走江湖或见惯生死的人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唯有王云舒主仆和几位女眷，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但很快也被男人们重新响起的谈笑与篝火的温暖所安抚。

营地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热闹，烤肉的香气与酒香再次弥漫开来，仿佛刚才那场短暂的插曲，只是夜风带来的一声呜咽，转瞬即逝。

唯有地上那只庞大的虎尸，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血腥气，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夜晚的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