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圆圆像只欢快的雀儿般翩然离去,周天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意。不料身后却传来一声清晰的冷哼,打破了这轻松的氛围。
周天纳闷地转过头,只见父亲周老爷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正板着脸,眉宇间满是愠怒。他好奇地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不高兴了?”
周老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硬邦邦的:“哼!为父知道你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但是,那个李师师,不行!”
周天闻言一愣,随即失笑,解释道:“父亲,她现在已经改名叫李圆圆了。”
“我管她叫圆圆还是方方!”周老爷白了他一眼,语气丝毫未缓,“改个名就能抹掉她出身风尘的过往吗?咱们周家如今也算有头有脸,断不能……”
周天这才恍然大悟,明白父亲方才为何在自己背后冷哼了。他不由得哈哈一笑,打断道:“爹!您想到哪里去了?我与圆圆姑娘,清清白白,绝无半点您想的那种关系!我只是怜其身世,给她一个安身立命、施展所长的机会罢了。”
周老爷脸色稍缓,但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不管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在你明媒正娶正室夫人之前,必须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免得惹人闲话,坏了我们周家的名声!”
“是是是,知道了,爹。”周天无奈地应承下来,赶紧转移话题,“您专程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提到这个,周老爷脸上的怒气瞬间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他长长叹了口气,语气变得幽怨起来:“天儿啊……我记得,你比隔壁的鹏举还要年长几岁吧?”
周天点点头,有些摸不着头脑:“是啊,怎么了?”
周老爷又是一叹,带着浓浓的羡慕说道:“今天早上,你姚婶子特意来请王神医,去给她家儿媳妇诊脉了。”
周天闻言,关切地问:“哦?可是刘月妹子身体不适?”
“不适个甚!”周老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人家是有喜了!要给你那岳飞兄弟添丁进口了!”
“有喜了?!”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得周天一时有些发懵。他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刘月有喜了?那怀的岂不是……未来的少年猛将岳云?再一算时间线,好像还真对得上!
他随即大喜过望,由衷地为兄弟感到高兴,抚掌笑道:“哈哈哈!这是天大的好事啊!鹏举要当爹了!爹,您该为他们高兴才是,怎么反倒一脸惆怅?”
周老爷看着儿子那“没心没肺”的笑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幽怨地瞥了他一眼:“我惆怅?我这是羡慕!羡慕你姚婶子!人家这就要抱上大孙子了!咱们老周家什么时候才能……”
周天看着老爹那副明明羡慕得要命却偏要拐弯抹角的模样,心里简直要笑出声来。他强忍着笑意,故意装傻,眨巴着眼睛,顺着老爷子的话头说道:“爹啊,您看,咱们家如今也算是家大业大了吧?”
听到儿子提起家业,周老爷脸上总算绷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点头道:“那是自然!正因如此,才更应该开枝散叶,人丁兴旺才是正道!”
周天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爹说得太对了!合该如此!要不……这样吧,爹,您看您如今身子骨也还硬朗,要不儿子出面,给您张罗着续弦一房?您再给我找位年轻的小妈,努努力,说不定还能给儿子添个弟弟妹妹,咱们周家这不就立刻人丁兴旺了嘛!”
周老爷原本以为儿子终于开窍,要谈论自身婚娶之事,正满心期待,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听到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混账话。
他瞬间愣住,随即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仿佛开了锅的蒸笼,指着周天的手指都气得微微颤抖,怒声喝道:“你……你个孽障!胡说八道什么!”
周天见老爹真动了怒,却也不慌,依旧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故作不解地问道:“爹,您为何如此激动?莫非……是急着想当新郎官了?”
“噗——哈哈哈!”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再也憋不住的大笑声。
周天回头一看,竟是李助、乔道清和许贯忠三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笑得最夸张的正是李助,前仰后合,几乎喘不上气。
周天看着笑得毫无形象的李助,一脸“茫然”地问道:“李道长,何事如此开心?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李助见他还在装傻,笑声更是止不住。
这时,许贯忠上前一步,走到兀自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周老爷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说来也怪,周老爷听完,脸上的怒容竟迅速消退,转而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看着许贯忠,不确定地问道:“许先生……此话当真?莫不是哄老夫开心?”
许贯忠微微一笑,语气笃定:“老庄主放心,贯忠岂敢妄言?您若不信,可问乔道长。”
周老爷立刻将期盼的目光投向仙风道骨的乔道清,急切地问道:“乔道长,许先生方才说,老夫这孽子……竟是多子多孙、福泽深厚的面相?可是真的?”
乔道清手持拂尘,呵呵一笑,神态超然,说的话却留有余地:“无量天尊。若依常理命数来看,周庄主确有此相格。只是……庄主命途似有异数,未来变数颇多,难以尽窥其妙啊。”
周老爷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后半句,只听清了“确有此相格”几个字,顿时心花怒放,抚掌大笑:“哈哈哈!好!好!我就说嘛!我周家合该人丁兴旺,枝繁叶茂!道长所言定然不差!”
周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提醒道:“爹!乔道长后面还说‘未来变数颇多’呢!您倒是听全了啊!”
周老爷此刻心情大好,不耐烦地挥挥手,仿佛赶苍蝇一般:“去去去!用得着你提醒?为父耳朵没聋!”
他顿了顿,又想起正事,肃容道:“不过,娶妻之事仍需放在心上,好好物色,慢慢商议。记住,那个李师师……哦,李圆圆,绝对不行!”
说完,也不等周天再辩解,心满意足地背着手,哼着小调转身离开了。
周天无奈地摇摇头,这才转向许贯忠三人,好奇地问道:“三位今日联袂而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不过来得正好,我也正想寻你们。”
李助止住笑意,乔道清与许贯忠也面露好奇,不知周天有何打算。
周天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将三人请进一间僻静的厢房。李助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庄主,何事如此谨慎?”
倒非周天故弄玄虚,只因他前些日子完成那玄妙的系统任务后,得到了一张标注着“琉球”的奇异海图。
昨夜他闲来无事取出观摩,越看越是心惊——图上那岛屿的形状、位置,竟与他模糊记忆中的某个宝岛极为相似!只是此世与他所知历史似是而非,他也不敢完全确定。此刻见三位见多识广的臂助都在,便想拿出来一同参详。
他将那绘有“琉球”巨岛的海图在桌案上铺开,请三人上前观看。
许贯忠、李助、乔道清虽不明所以,但见周天神色郑重,便也凝神细观起来。他们皆是博闻强识之辈,很快就看出了些门道。
许贯忠端详良久,抬头问道:“庄主,此图所绘海域非比寻常,不知让我等观此海图,意欲何为?”
周天嘿嘿一笑,指着图上那庞大的岛屿轮廓,眼中闪着光:“几位请看,这海外巨岛,据图所示,面积广阔,水土丰饶,可是个了不得的好地方啊!”
闻听此言,三人皆陷入沉思。还是李助最是性急,脱口问道:“庄主莫非是想……谋划此地?”
周天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遗憾:“有此心,但恐力有未逮。听闻那岛上已有不少土人聚居,情况复杂。”
“哦?岛上已有人烟?”许贯忠略显惊讶。
周天根据模糊的记忆描述道:“不错,而且为数不少。只是……似乎多为未曾开化的原始部落,文明未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