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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流放废土,我靠系统建帝国 > 第90章 钥匙不在锁上,而在锁匠心里

望梦堡的密室比外头更阴湿,霉味裹着檀香往鼻腔里钻。

苏月见屈指叩了叩青砖墙面,第三块砖应声陷下,露出个仅容信鸽出入的暗格。

她解下鸽腿上的竹筒,指尖在火漆印上轻轻一按——那是夏启独有的玄鸟纹,红蜡边缘还凝着炸裂的星点,像极了他写最后一笔时的狠劲。

她松开手,信鸽扑棱着翅膀撞进暗格。

密室顶梁的铜灯晃了晃,灯油在青砖上洇出个模糊的圆,像极了陈九指屋里那滩泥娃娃摔碎的痕迹。

苏月见摸了摸腰间银链,链坠是块半旧的翡翠,触手生温——那是今早夏启塞给她的,说是给信鸽的护身符。

三日后的雨幕比那日更沉。

营地里飘着新烤的麦饼香,周七正踮脚往竹架上晾刚抄完的账册,忽见一团银白从云里栽下来。

影丝编的蝶落在夏启案头时,翅膀还沾着雨水,触须轻轻颤动,像在传递某种暗号。

温知语的指尖刚碰到蝶翼,影丝便自动散开,露出片薄如蝉翼的绢帛。

她垂眸读了两句,眉峰陡然一挑:阿离回信了。

夏启正在擦拭燧发枪的枪管,动作顿了顿。

他没抬头,只将枪托往地上一磕,金属与青石板相击的脆响里,低低道:

我知道那钥匙能开什么门......但我不能告诉你。

师父说,开门之人,必先失明。温知语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雨里,失明不是生理上的。她从袖中摸出本旧书,翻到折角的一页,前朝《玄心录》里说过,有些秘密是认知毒,知晓者会被剥离凡俗视角——就像凡人突然看清了神佛的棋盘,再看人间万事都成了棋子的走动。

夏启的拇指碾过枪身的刻纹,那是他亲手凿的二字。

他抬眼时,窗外的雨线正被风扯成斜的,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她动摇了。

温知语将绢帛对着光,影丝在光下显出极细的暗纹,这些字的笔锋有三次顿住,最后的字墨色发洇,是眼泪滴上去的。她把绢帛轻轻按在案上,她在等一个推她出悬崖的手。

夏启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点冷硬的锋利:那就给她个台阶。他转向门外,周七!

账房先生抱着一摞竹简撞进来,发顶的算盘珠子叮当作响:启王!

把贺兰先生的遗物取来。夏启站起身,皮靴碾过地上的水痕,半幅染血地图,复制一份。他走到窗边,望着雨幕里操练的士兵,要旧得像被雨泡过三夜,边角撕两道口子——就说巡逻队在玄冥塔山脚捡到的。

周七的手指在算盘上拨了两下:明白,小的这就去寻陈九指的徒弟,用老檀墨摹,再拿茶汁浸半刻钟。

另外。夏启转身时,袖口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直晃,让风语者那孩子去玄冥塔附近唱安魂曲。他顿了顿,歌词里加一句兄弟未亡,魂归有路

温知语的指尖在绢帛上轻轻一叩:这是要勾阿离的旧忆?

她师父赵崇安当年和贺兰观雪是结拜兄弟,那半幅地图本是他们共有的。

不止。夏启的目光落在案头那卷《镇魂盟约》上,墨迹在雨气里有些晕开,赵崇安的玉佩还在陈九指那里,当年刻着,贺兰先生的是。他的指节抵着下巴,像在摩挲某种看不见的线索,阿离跟着赵崇安二十年,早把他当亲爷爷。

她护着的不是秘密,是最后一点血脉似的牵挂。

外头突然传来沉山的吼喝:左队!重心压低!右队跟上!

夏启掀开窗纸,正看见沉山裹着油布甲,手里提着根齐眉棍,正敲着士兵的脚腕:说了静音履要沾松脂!

踩断根草都能惊飞夜枭,还袭什么营?他转身时,油布甲上的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在地上砸出个小坑。

沉山!夏启探出身喊。

黑塔似的男人仰头,雨水顺着他刀疤狰狞的脸往下流:启王!

今晚子时,带二十个最利索的,跟我去看新制的云梯。夏启摸出块火漆印扔过去,让铁匠铺把滑轮轴再磨一遍,上次试的时候有异响。

沉山接住火漆印,往怀里一揣:得嘞!

小的这就去抽人——对了,医官说陈九指的手能动了,虽然使不上劲,但能拿笔。

夏启的瞳孔微微一缩:他转身时,案上的影蝶突然振了振翅膀,银白的影丝在雨光里闪了闪,像极了阿离腕间那串银铃。

温知语把染血地图的复制品递过来时,墨迹还带着潮意:要现在送?

等雨停。夏启接过地图,指尖抚过仿造的血渍,雨水会把味道冲散,巡逻队的狗鼻子就闻不出是新做的了。他突然低笑一声,赵崇安不是喜欢把秘密埋在旧物里么?

那我就给他送个会发芽的旧物。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云缝里漏下一缕光,正好照在影蝶的翅膀上。

银白的影丝突然开始蠕动,慢慢缠成个极小的结——那是阿离独有的暗号,温知语说,这是的意思。

夏启把地图塞进牛皮袋,系紧的时候,袋口露出半截红绳——那是从陈九指泥娃娃残骸上解下来的,还沾着点没擦净的泥。

他突然想起那日在陈九指屋里,老人捧着泥娃娃哭:这是阿离十岁时捏的,说要给我当棺材里的伴儿。

周七。他喊。

账房先生又抱着竹简冲进来,发顶的算盘珠子差点掉下来:启王!

把陈九指那泥娃娃的残骸包好,和地图一起送。夏启的声音轻了些,用红绸子包,扎三个结。

温知语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他为何总不爱写——有些真心,不是写在纸上的,是要揉进旧物里,塞进风里,让它自己飘到该去的地方。

沉山的脚步声又在门外响起,这次带着股松脂的香气:启王,静音履的样品送来了。他踢进来个布包,里头滚出十几双黑布鞋,鞋底涂着发亮的东西,松脂掺蜂蜡,踩在青石板上跟猫爪子似的。

夏启弯腰捡起一只,用指节敲了敲鞋底:他把鞋往桌上一放,今晚演练,就用这个。

营外突然传来信鸽的哨响,苏月见的声音跟着飘进来:启王,望梦堡传回消息,信鸽已到,阿离收信时,手在抖。

夏启抬头,正看见苏月见站在廊下,银链上的翡翠坠子闪着光。

她腰间别着把短刀,刀鞘上缠着圈影丝——那是阿离的手艺。

很好。他说,目光扫过案头的影蝶、染血地图、静音履,最后落在窗外渐晴的天空上,该收网了。

风从北边吹来,带着点雪的味道。

夏启摸了摸袖中那卷《镇魂盟约》,突然想起夜昆仑疯癫前说的话:哥哥说过,门不能开。可他知道,有些门,不是不能开,是开的人不对。

而他要做的,就是成为那个对的人——带着所有被掩埋的手,一起推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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