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开始行动。
我们重新入局,理清头绪,确保一切都按照冷酷、严密的逻辑推进,产生最大的影响力。
是时候让那些蠢货见识一下权力游戏的真正含义了。
京城的街道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
消息已经传开,多亏了七皇子夏启,《血祭案卷宗》现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不得不承认,看到温知语那简短附注引发的连锁反应,真是大快人心。
“此案非藩王私怨,乃天下公义所系。”这句话堪称神来之笔,它迫使那些掌权者不得不采取行动。
看着刑部尚书那张被舆论压力逼得不得不有所作为的脸,这就是我所说的胜利。
但这是一场步步为营的较量。
与此同时,苏月见在一处安全屋的阴影中忙碌着,那是一个阳光几乎照不到的地方。
那“迷心散”……无色无味,能缓慢而悄然地侵蚀人的心智。
他们的目的是:败坏他人名声。
“因疯犯罪”,这是他们的把戏,而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
看着她冷静干练地将毒药替换掉,那犹如一场冷酷的策略之舞。
容不得半点差错。
接下来是沉山。
铁卫亲军的出现,就是一种活生生的宣言。
他们在京城中行进。
靴子踏在石板上的声音、钢铁的寒光,以及整齐划一的呼喊,都展现出他们的忠诚与奉献,不是对任何派系,而是对国家的正义。
民众被他们吸引,感受到了一种安全感,权力的天平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百姓们需要再次找到信仰,而七皇子做到了这一点。
随后,周七发现了一个关键的破绽。
通行文书盖错了章。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只是一个小细节。
但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官僚体系中,这足以让整个结构崩塌。
温知语抓住了这个机会,发起了全面攻击。
在朝堂上看到礼部尚书的表情,就是最好的回报。
他被迫道歉,那屈辱的样子真是精彩。
还有夏启的话……“让他们自己撕下遮羞布,比我们动手更让他们痛苦。”一切都顺理成章。
冷酷、有计划且高明。
接下来就是设下陷阱。
卖花童阿离,是完美的伪装。
香囊的气味——看似无害的诱因,但那个太监的反应呢?
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恐慌。
那种恐慌就是关键。
他试图销毁证据的惊慌举动,注定了他的命运。
苏月见站在屋顶上,用留影晶石将这一切永远记录下来,证据无可辩驳。
正义,终于要得到伸张了。
逮捕令。
由大理寺签发。
这是一招绝杀。
逮捕行动。
震惊。
太子一党直接被牵扯进叛国罪,他们的阴谋和谎言被揭穿,民众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宫殿中升起了黑烟。
夏启最后说:“不是我要搅乱朝堂……是你们把规则变成了武器。”这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生存。
现在,只剩下寂静。
目前的工作已经完成。
午后的阳光投下长长的影子。
但这份平静让人不安,胜利还未完全到来。
皇帝还没有表态,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松一口气。
庭院里寂静无声,只有微风轻拂。
一名来自皇宫的太监出现了。
“七皇子,皇上召见您。”时间:酉时三刻。
地点:偏殿。
而且,你必须独自前往。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过一夜之间,京城的天,仿佛被这份从北境带来的血色案卷彻底染红了。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那份由七殿下夏启亲自抄录、温知语手书附注的《血祭案卷宗》副本,已如雪片般悄无声息地送抵三法司、都察院乃至国子监学正的案头。
凡在京中挂有品阶的官员,几乎都在第一时间听闻了这个足以撼动国本的消息。
“此案非藩王私怨,乃天下公义所系。”
温知语寥寥十字,字字千钧,如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试图和稀泥、装聋作哑的官员心头。
这不再是皇子间的意气之争,不再是遥远北境的一桩悬案,而是关系到大夏律法尊严、天下万民公义的头等大事!
朝野为之震动!
数十名素来以风骨着称的御史,此刻再也无法安坐,他们仿佛被注入了一股血性,联名上书,声泪俱下,请求立即开堂会审,彻查此案。
那股汹涌的民意与官意汇成的洪流,首当其冲的便是东宫一系的刑部尚书。
这位往日里八面玲珑的老狐狸,在早朝前的小范围通气会上,被同僚们灼人的目光逼得满头大汗,最终只得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依法查办。”
与此同时,城南一处毫不起眼的药材行后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苦涩。
苏月见如一只融于阴影的狸猫,悄无声息地伏在屋梁之上,冰冷的目光锁定着下方三名正在分装药粉的“药材商”。
他们是守瞳阁的余孽,也是东宫豢养的死士。
此刻他们处理的,正是一种名为“迷心散”的阴毒之物。
此药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之中极难察觉,不会立刻致死,却能通过慢性渗透,影响人的心智,使其情绪焦躁易怒,言行乖张失控。
东宫的算盘,打得阴险而毒辣。
他们不敢直接下杀手,便想让夏启在朝堂之上,在万众瞩目之下,自己“发疯”。
一旦夏启言行失仪,便可顺势给他扣上一顶“狂悖无君”的重罪,彻底断绝他的一切可能。
苏月见的指尖轻轻一弹,三枚比灰尘稍大的黑色颗粒悄然落下,精准地掉入那三个敞开的药包之中。
她带来的,是药王谷特制的“无味凝滞粉”,它不会改变迷心散的任何外观特征,却能使其药性在接触到唾液的瞬间凝结失效。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惊动任何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晨曦的微光里。
回到别院,她立刻将情况告知周七,并命令外情司的人手,依据那三名死士的联络路线,反向追踪。
一张无形的大网,迅速张开。
不出半日,目标便被锁定——东宫膳房的一名掌膳太监。
苏月见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殿下,他们想让您在朝堂之上‘失仪’,好给您安上一个狂悖之罪。”
另一边,沉山已经将随行的三千北境精锐整顿完毕。
他深谙兵法,更懂人心。
他没有将兵马困于一处,而是大笔一挥,将其分为三组。
一组轮驻城外大营,保持战备,作为威慑;一组进驻南安门协防区,扼守京城要道,名正言顺地参与城防;最后一组,则化为数百支精悍的巡逻小队,日夜穿行于京城的民巷之间,维持治安。
不仅如此,沉山还特意从百战余生的北境老兵中,挑选出百人,组建了一支特殊的“仪仗亲卫”。
这些人,人人身着玄甲,外表看与普通卫士无异,但臂铠之下,皆藏着一具小巧而致命的短铳。
每日晨昏,这支队伍都会列队从启明别院出发,沿着主街,步伐铿锵、整齐划一地穿城而过,前往南安门换防。
“护国靖乱,唯忠不二!”
响亮的口号,如惊雷般滚过长街。
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铁血煞气,让所有宵小之徒为之胆寒。
而京城百姓,何曾见过如此军容鼎盛、气势如虹的军队?
他们争相围观,议论纷纷,不知是谁先起得头,给这支队伍取了个响亮的名号——“铁心军”!
一时间,七皇子麾下有铁军护卫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其声威,竟隐隐有盖过禁军之势。
府内,周七彻夜未眠,他将钦差沿途所有驿馆的账册翻了个底朝天。
终于,在厚厚的卷宗中,他发现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有两处驿馆为钦差仪仗签发的通行火牌,本应由兵部核准,签章上赫然盖着的却是礼部的官印!
这是严重的越权行为,是官场大忌!
在太平时节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眼下这个节骨眼,这就是一把递到夏启手里的刀。
周七立刻将证据呈上。
温知语接过,眼中精光一闪,提笔便写下了一篇措辞严厉、引经据典的《纠违奏稿》。
她并未让夏启直接上奏,而是巧妙地将奏稿交予了几位与礼部素有嫌隙、性格又极为耿直的言官。
次日,御前。
几位老言官火力全开,痛斥礼部“逾越职权,视国法为儿戏”,将此事上升到了动摇朝纲的高度。
证据确凿之下,礼部尚书百口莫辩,只得当廷请罪,被皇帝罚俸一年,颜面尽失。
启明别院内,夏启听着回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他们自己撕开身上的遮羞布,远比我们亲手去揭,要来得更痛。”
夜幕降临,皇城根下,一个瘦弱的卖花童阿离,提着篮子,怯生生地向过往的内侍兜售着香囊。
这些香囊与众不同,里面除了寻常花瓣,还被苏月见巧妙地混入了微不可察的雄黄粉与薄荷精油。
这种气味对常人无碍,却能精准地中和“迷心散”散发出的极淡异味,并刺激与之长期接触者的鼻腔。
果不其然,当晚,东宫膳房。
那名掌膳太监在检查预备送往启明别院的夜宵时,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并未在意。
可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连串无法抑制的喷嚏让他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一种极致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想起守瞳阁密探的警告:此药万无一失,若出现任何异常,只说明一件事——暴露了!
惊骇之下,他哪里还顾得上伪装,连滚带爬地冲回自己的房间,将所有与东宫联系的密信、账本,一股脑地塞进火盆。
熊熊的火焰升腾而起,映照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他不知道,就在他对面的屋顶上,苏月见正举着一枚特制的留影晶石,将这“毁证”的全过程,清晰无比地摄录了下来。
三日后,天色微明。
文武百官已陆续抵达宫门前,等待着早朝的钟声。
然而,钟声迟迟未响。
一股不同寻常的寂静,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数队大理寺的官差如狼似虎地从宫内冲出,手中高举着刚刚签发的“海捕文书”,声震四野:
“奉旨缉拿!原北境巡按御史同党六人,罪名——勾结邪祀、伪造圣旨!”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而当官差念出那六人的名字时,整个朝堂,彻底失声。
名单之中,赫然包括东宫的一名洗马,以及两位与太子妃沾亲带故的外戚门客!
消息如狂风般席卷了整个京城,满朝哗然!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夏启在连番受击之后,发起的第一次、也是最致命的一次绝地反击!
启明别院,夏启一袭黑衣,静静立于门前。
他抬起头,能清晰地看到远处宫墙方向,正升起一股被刻意压制却依旧明显的黑烟——那是东宫的人在得到消息后,疯狂焚烧伪证的狼狈之举。
他收回目光,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不是我要闹得这朝堂天翻地覆……”
“是你们,先把规矩,变成了刀。”
整个京城都因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亢奋与死寂交织的氛围中。
白日的喧嚣与震荡过后,黄昏悄然而至。
残阳如血,将宫殿的琉璃瓦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殷红。
启明别院内,一切都静得可怕,连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夏启独自坐在石亭中,面前的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已是一片死局。
他没有看棋,只是望着天边最后一抹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光。
他在等。
等那个高坐于九重宫阙之上的男人,他那位深不可测的父皇,做出最终的裁决。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一名身着深青色宦官服、神情肃穆的老太监,手持一卷明黄色的绢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庭院门口,他的出现,仿佛连光线都黯淡了几分。
他没有高声宣旨,只是对着夏启的方向,深深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