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账户冻结的惊雷炸响
苍盛园区的清晨向来被尖锐的哨声和组长的呵斥声填满,可今日的空气里却裹着一层化不开的寒意。当第一缕阳光堪堪越过岗哨塔楼的铁丝网,百胜集团总部的财务室里,一阵瓷器碎裂的脆响猛地刺破了园区的寂静——白应苍狠狠将手中的骨瓷茶杯掼在红木办公桌一角,杯身崩裂的碎片溅落在摊开的账户明细单上,洇开的茶水晕湿了“账户冻结”四个黑体字。
“废物!一群废物!”白应苍猩红的眼睛扫过面前瑟瑟发抖的财务总监,声音里的暴戾几乎要凝成实质,“五六个境外账户,一夜之间全被封死?你们是吃干饭的?!”
财务总监佝偻着身子,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进衣领,连声音都在打颤:“少、少主,对方是联合了瑞士、泰国的金融机构,还有国际刑警的介入……我们的加密系统根本扛不住,那些账户里的资金,足足三十亿啊……”
“三十亿?”白应苍猛地揪起对方的衣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爹砸锅卖铁攒下的家底,你们说封就被封了?!”他抬手就要挥拳,却被推门而入的白所成抬手拦下。
白所成穿着一身深色绸缎唐装,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他拨开白应苍的手,冷冷瞥了眼财务总监:“滚出去,把所有账户流水调出来,一分钟都别耽搁。”财务总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合上时,还带着一丝颤抖。
“慌什么?”白所成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指尖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不过是三十亿,百胜集团的根基还在。”可他眼底的慌乱却瞒不过白应苍——办公桌上的烟缸里堆满了烟蒂,显然这位在果敢呼风唤雨的“土皇帝”,一夜未眠。
白应苍喘着粗气,拽过一把椅子坐下:“爹,这不是钱的事!他们能冻结境外账户,就说明我们的底牌已经被摸透了。苍盛园区的电诈资金、贩毒的回款,全走的这些渠道,现在断了,下面的人拿不到分成,怕是要乱!”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白所成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园区保安队长慌张的声音:“老板!不好了!南区的诈骗组闹起来了,说这个月的提成没影了,有人带头要冲岗哨!”
白所成猛地挂断电话,抓起桌上的手枪拍在桌面:“反了他们!应苍,带你的人去压下去,谁敢闹事,直接崩了!”
白应苍抄起手枪,转身就往外冲。走廊里,撞见闻声赶来的白家心腹,他低吼一声:“抄家伙!南区有人反水,全给我摁住!”一群穿着黑色背心、纹着青龙的壮汉立刻抄起铁棍、砍刀,跟着白应苍往南区狂奔。
南区的诈骗工位区早已乱成一团。上百名被骗来的“员工”围堵在岗哨前,有人举着板凳砸向铁丝网,有人嘶吼着“放我们出去”,还有人试图翻越围栏,被保安用高压水枪逼退。人群里,一个胳膊上带着刺青的壮汉跳上桌子,大喊:“白家连提成都发不出来了,他们要完蛋了!跟他们拼了,逃出这个鬼地方!”
白应苍带着人赶到时,正好看见一名保安被愤怒的人群拽倒在地,铁棍和拳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找死!”白应苍抬手朝天开了一枪,震耳的枪声让混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他踩着碎掉的板凳腿走到人群前,枪口扫过一张张愤怒又恐惧的脸:“谁再敢闹事,这就是下场!”
他抬脚踹向刚才喊话的壮汉,对方踉跄着摔倒在地,白应苍的枪口直接顶在他的太阳穴上:“想反?我送你上路!”壮汉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却梗着脖子喊:“你封了账户,拿不到钱,我们迟早也是死!”
“钱?”白应苍冷笑一声,突然扣动扳机,枪声在狭窄的工位区里回荡,壮汉的额头瞬间绽开一朵血花,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尖叫,有人吓得瘫坐在地,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
“听着!”白应苍的声音带着血腥味,“钱晚几天就到,谁敢再提‘反’字,他就是榜样!现在,所有人滚回工位,今天的业绩翻倍,完不成的,直接扔去喂狗!”
人群在恐惧中缓缓散去,只剩下地上的尸体和凝固的血迹。白应苍踢了踢尸体,对保安队长说:“拖去后山,喂狼。”他抬头望向园区外的远山,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慌乱——这三十亿的窟窿,哪是“晚几天”就能补上的?
二、白所成的垂死挣扎
白应苍在南区镇压骚乱时,白所成已经钻进了地下密室。这间藏在百胜集团总部办公楼地下三层的密室,墙壁由钢筋混凝土浇筑,门口的密码锁需要指纹、声纹和动态密码三重验证,里面存放着白家最核心的秘密——金条、钻石、以及与缅甸军方高层的往来信件。
白所成蹲在金属保险柜前,转动密码盘,厚重的柜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他伸手进去,摸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沓沓面额为100美元的现金,足足有几百万。他又翻出几个贴着标签的信封,分别写着“缅北军区司令”“果敢地方政府秘书长”……每个信封里都装着一张瑞士银行的本票,面额从五十万到一百万不等。
“老伙计,现在只能靠你们了。”白所成喃喃自语,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电话接通后,他用缅语低声说了几句,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谦卑:“司令阁下,我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还望您出手相助……是,是,我知道您需要什么,这批货我亲自送到您的府邸……”
挂了电话,白所成将几沓现金塞进公文包,又把装着本票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放进去。他走到密室的另一角,掀开一块地板,露出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两把AK47步枪和十几个弹夹。他掂了掂步枪,眼神狠戾:“只要军方还站在我这边,就算天塌下来,也能扛过去。”
离开密室前,白所成按下了墙上的红色按钮,密室的通风系统立刻启动,将里面的烟味和血腥味吹散。他整理了一下唐装的衣领,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大步走出办公楼。门口,他的专属越野车已经等候多时,司机见他出来,立刻打开车门。
“去缅北军区司令府。”白所成沉声吩咐,车辆立刻疾驰而出,车轮碾过园区的碎石路,扬起一阵尘土。
越野车驶出苍盛园区后,拐进了一条隐蔽的山路。山路两旁是茂密的橡胶林,偶尔能看到背着步枪的武装人员在林间巡逻——这是白家的私人武装,负责保护这条通往军方高层府邸的秘密通道。
半小时后,车辆停在一座隐藏在半山腰的别墅前。别墅门口站着两名穿着军装的卫兵,见到白所成的车,立刻敬礼放行。白所成提着公文包走进别墅,客厅里,一个身材肥胖、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抽雪茄,他就是缅北军区司令吴登盛。
“白老板,稀客啊。”吴登盛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听说你的账户被冻结了?”
白所成弯腰递上公文包,笑容谄媚:“一点小麻烦,还要仰仗司令帮忙。这里是一点心意,还望司令笑纳。”
吴登盛打开公文包,扫了一眼里面的现金和本票,嘴角微微上扬:“白老板果然懂事。不过,那些国际刑警不好惹啊,我帮你,可是要担风险的。”
“我知道,我知道。”白所成连忙点头,“只要司令能帮我打通关节,解冻账户,我愿意把今年贩毒利润的三成分给您。另外,苍盛园区的安保,也可以交给军区的人来负责,费用我全包。”
吴登盛捻着雪茄,沉默了片刻:“三成?太少了。五成,我帮你搞定。”
白所成的心猛地一沉——五成利润,几乎是白家贩毒业务的半壁江山。但他咬了咬牙,点头道:“好!就按司令说的办!”
吴登盛满意地笑了,将公文包推到身边:“放心,明天我就让人去跟金融机构打招呼。不过,你也得小心点,别再让那些警察抓到把柄,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白所成连连道谢,心里却五味杂陈。这笔交易,让白家伤筋动骨,但为了保住根基,他别无选择。离开司令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被钉在了崎岖的山路上。
三、陈默的暗涌与布局
白所成前往军区司令府时,陈默正在苍盛园区的办公楼里整理文件。他的办公室在三楼,靠窗的位置能俯瞰整个园区的布局——南区的骚乱刚刚平息,保安们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迹,被骗来的“员工”们缩在工位上,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陈默的指尖划过文件上的数字,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账户冻结的消息,是他通过加密通讯器传给专案组的,而专案组联合国际金融机构和刑警组织,精准击中了白家的命脉。这三十亿的缺口,足够让白家内部乱成一锅粥了。
他放下文件,走到窗边,假装眺望远处的山峦,实则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办公楼外的动静。白应苍带着人从南区回来,脸上的戾气还未散去,他径直走进白所成的办公室,关上门后,里面传来隐约的争吵声。
陈默拿出藏在钢笔里的微型录音笔,按下了录音键。虽然距离太远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他能猜到,父子俩此刻正在为资金的事焦头烂额。他需要的就是这种混乱——混乱中,才能找到更多的破绽,收集到更核心的罪证。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组长的声音:“陈默,少主让你过去一趟。”
陈默收起录音笔,整理了一下衣领,推门而出。组长压低声音说:“少主心情不太好,小心点说话。”陈默点点头,跟着组长走进白应苍的办公室。
白应苍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一把军用匕首,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他抬眼看向陈默,语气阴沉:“陈默,你是我提拔上来的,脑子比那些废物好用。现在账户被冻结,下面的人拿不到提成,人心惶惶,你有什么办法?”
陈默故作沉吟,缓缓开口:“少主,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人心。提成可以先打白条,承诺解冻后翻倍发放,再拿出一部分现金,奖励那些业绩突出的人,让他们看到希望。另外,苍盛园区里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比如那些被骗来的人的随身财物,还有园区里的设备,可以先抵押给果敢的钱庄,换一笔现金应急。”
白应苍眼睛一亮,拍了下桌子:“有点意思!白条?可以!那些钱庄老板早就想跟我们合作,抵押设备换钱,他们肯定愿意!还有,那些人的财物,我怎么没想到?”他立刻吩咐身边的手下:“去把财务叫过来,按陈默说的办!先统计业绩突出的人,准备发奖金;再去收缴所有人的随身财物,登记造册;然后联系钱庄的人,谈抵押的事!”
手下领命而去,白应苍看向陈默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赏识:“陈默,没看错你!好好干,等度过这关,我升你做园区的副总管!”
陈默弯腰道谢,心里却冷笑不已。他提出的这些办法,不过是饮鸩止渴——白条根本兑现不了,抵押设备只会让白家的产业进一步缩水,而收缴随身财物,只会让园区里的人更加怨恨,矛盾只会越来越深。
离开白应苍的办公室后,陈默回到自己的工位,立刻打开加密通讯器,将刚才的对话和白应苍的计划传给了专案组。他写道:“白家资金链断裂,内部矛盾激化,正在用极端手段维稳,建议加快收网步伐,同时关注缅北军区的动向,白所成可能已经寻求军方庇护。”
发送完消息,陈默将通讯器藏回钢笔里,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渐浓,苍盛园区的灯光亮了起来,却像是鬼火一般,在黑暗中闪烁。他知道,白家的末日,已经不远了。
四、恐慌蔓延下的暗流涌动
夜色笼罩下的苍盛园区,比白天更加压抑。南区的血迹被清理干净,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却挥之不去。被骗来的“员工”们缩在大通铺里,没人敢说话,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偷偷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那是他冒着生命危险藏起来的,屏幕上微弱的光映出他脸上的泪痕。他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压低声音哭道:“妈,我想回家……这里太可怕了,有人被打死了……白家的账户被冻结了,他们要完蛋了,可我们也出不去……”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哭声,小伙子赶紧挂断电话,将手机藏回枕头下。他刚躺下,宿舍的门突然被踹开,几名保安举着手电筒闯了进来,光柱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都给我起来!搜身!谁敢藏东西,直接拖出去!”
保安们粗暴地掀开每个人的被褥,翻找着私藏的物品。刚才打电话的小伙子吓得浑身发抖,死死按住枕头。一名保安注意到他的异样,一把掀开枕头,手机掉在了地上。“好啊,敢藏手机!”保安一脚踹在小伙子的肚子上,将他拖下床,“带走!去小黑屋好好反省!”
小伙子的惨叫声在走廊里回荡,其他宿舍的人听到声音,都缩在被子里,不敢出声。大通铺的角落里,林晓雨紧紧攥着藏在衣角的微型U盘,里面存着她收集的罪证。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陈默的叮嘱:“稳住,等机会,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与此同时,园区的另一角,白家的私人武装正在清点武器。一名小队长看着面前的AK47步枪和手榴弹,皱着眉头对身边的人说:“上面说了,最近可能有大事发生,所有人24小时待命,一旦有情况,立刻开火。”
“队长,我们真的要跟警察对着干吗?”一名年轻的武装人员小声问。
小队长瞪了他一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白家给我们发工资,我们就得卖命!别废话,检查弹药!”
武装人员不敢再多说,低头检查起弹药来。月光透过铁丝网照进来,落在冰冷的枪管上,折射出森冷的光。
而在园区外的丛林里,李建国带着几名专案组的成员正潜伏在暗处。他们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苍盛园区的动静,看到里面的保安频繁巡逻,武装人员在围墙外布防,李建国低声对身边的人说:“白家已经慌了,他们的防御漏洞会越来越多。通知总部,准备随时行动。”
一名队员点点头,拿出加密对讲机,悄无声息地传递着消息。丛林里的虫鸣声掩盖了一切声响,只有远处苍盛园区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陈默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园区里的一切,心里清楚,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白家的恐慌正在蔓延,而这恐慌,就是摧毁他们的最好武器。他握紧了手中的钢笔,里面的录音笔还在运转,记录着白家最后的挣扎,也记录着即将到来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