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的瘴气像一层化不开的浓墨,黏腻地裹在李建国和两名组员的身上。他们踩着没过脚踝的腐殖土,跟着陈默安排的向导——一个名叫岩温的果敢本地猎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苍盛园区外围的“小麻窝”挪动。所谓“小麻窝”,是果敢当地对小型诈骗窝点的戏称,这些窝点多依附于四大家族的核心园区存在,负责筛选“低端客户”、培训新手,安保相对松散,成了李建国团队潜入的最佳切入点。
一、雨林中的潜行与伪装
岩温走在最前头,手里的砍刀不时劈断横亘的藤蔓,嘴里低声咒骂着:“这鬼天气,再走半个时辰,怕是蚂蟥要钻到骨头里了。”他的话里带着浓重的滇西口音,混杂着缅甸话的尾音,李建国紧紧跟着,眼角的余光扫过身后的组员小王和老周——小王背着装满伪装道具的登山包,额头上的汗珠正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胸前挂着的假身份证上,证件上的名字是“王磊”,职业标注着“无业游民,赴缅打工”;老周则攥着一把改装过的微型对讲机,天线早已缩进机身,伪装成了普通的打火机。
“还有多远?”李建国压低声音问,左手下意识地按了按腰侧——那里藏着一把掌心雷手枪,枪膛里压着三发子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跨境行动的规矩他烂熟于心:暴露身份意味着不仅任务失败,陈默在苍盛园区的卧底生涯也会瞬间终结,甚至可能牵连更多受害者。
岩温回头指了指前方隐约可见的铁皮屋顶,“瞧见没?那就是‘小麻窝’的哨棚,再往前五十米,就是铁丝网了。你们的‘投名状’准备好了?”
李建国点头,示意小王打开登山包。包里躺着一沓伪造的欠条,欠条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王磊欠赌债二十万,自愿赴缅务工抵债”,还有几张皱巴巴的人民币,以及一部刻意做旧的山寨手机,手机里存着几条催债的恐吓短信。这些都是陈默提前策划好的“身份道具”,为的是让他们能以“欠债逃亡者”的身份,顺理成章地混入窝点。
三人停下脚步,开始快速换装。他们脱下身上的速干衣,换上沾满油污的破旧t恤和迷彩裤,小王甚至往脸上抹了几把泥灰,故意弄乱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像走投无路的赌徒。老周则把微型对讲机塞进鞋底的夹层,又将几张欠条塞进裤兜,确保一举一动都符合“逃亡者”的窘迫与慌乱。
“记住,进去之后,少说话,多装傻,一切看我眼色。”李建国最后叮嘱道,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岩温已经走到了铁丝网边,对着哨棚里的两名武装人员喊了几句缅甸话,大意是“带了几个欠债的小子来干活,能给口饭吃就行”。
哨棚里的武装人员端着枪走了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三人,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用生硬的中文吼道:“干什么的?是不是条子?”他的手扣在扳机上,指节发白,眼神里满是警惕。
李建国立刻摆出谄媚的笑容,佝偻着身子掏出裤兜里的欠条,“大哥,我们是欠了赌债跑路的,想找点活干,混口饭吃,绝对不是条子!您看,这是欠条,不信您打电话问!”他故意把声音说得又尖又哑,还装作紧张地搓着手,眼角的余光瞥见小王和老周也跟着缩着脖子,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刀疤脸接过欠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凑到三人面前闻了闻,似乎想从他们身上闻出“警察味”。空气仿佛凝固了,李建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敲打着胸腔,他甚至能感受到枪口的冰冷,离自己的太阳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妈的,又是一群烂赌鬼。”刀疤脸啐了一口唾沫,把欠条扔在地上,冲哨棚里喊了一声,“开门,把这几个小子带进去,交给狗剩管教!”
铁丝网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股混合着汗臭、烟味和劣质方便面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李建国跟着刀疤脸往里走,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过窝点的布局:这是一个占地约半亩的院子,四周是两米高的铁丝网,铁丝网顶端缠着带刺的铁丝;院子里有两栋铁皮顶的平房,一栋看起来是宿舍,另一栋则摆着几十张破旧的桌椅,应该是诈骗工位区;几个穿着同样破烂衣服的年轻人正坐在工位前,麻木地拨着电话,嘴里念叨着背熟的诈骗话术,旁边站着一个叼着烟的监工,手里拿着一根橡胶棍,时不时对着走神的人抽上一下。
二、窝点内的试探与蛰伏
刀疤脸把三人带到监工狗剩面前,撂下一句“新来的,好好调教,别让他们惹事”,便转身回了哨棚。狗剩是个瘦高个,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着李建国三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是三个送死的?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不?”
“知道,知道,打电话赚钱!”小王抢先答道,故意装出一副急于表现的样子,却被狗剩一巴掌扇在脸上,“没规矩的东西!老子问你了吗?”
小王捂着脸不敢吭声,眼里却闪过一丝怒火。李建国连忙拉住他,对着狗剩陪笑道:“大哥别生气,我这兄弟没见过世面,您多担待。我们就是来干活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偷懒!”
狗剩冷哼一声,指了指宿舍的方向,“先去宿舍放东西,十分钟后到工位区集合,要是迟到了,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宿舍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挤着十几张上下铺的铁架床,床上的被褥黑得发亮,散发着刺鼻的霉味,墙角堆着几个空矿泉水瓶和吃剩的泡面桶,几只蟑螂在上面爬来爬去。李建国三人被安排在最里面的三张空床上,刚放下东西,就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凑了过来,低声问道:“你们也是被骗来的?”
李建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监工,才缓缓点头,“欠了赌债,没办法。你呢?”
“我叫阿强,被网友骗来的,说这里有高薪工作,结果来了就被没收了手机和身份证,逼着打电话诈骗,完不成业绩就挨打。”阿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淤青,“上个月我没完成业绩,被狗剩用橡胶棍打了十下,现在还疼呢。”
李建国心里一沉,看来这“小麻窝”虽然规模小,但手段和核心园区一样残忍。他拍了拍阿强的肩膀,安慰道:“忍忍吧,先活下去再说。”话音刚落,狗剩的骂声就从门外传来:“新来的!磨蹭什么?赶紧滚到工位区!”
三人连忙起身,跟着阿强往工位区走。工位区里,几十部老式座机摆在桌上,每部电话旁边都放着一张打印好的诈骗话术单,上面写着“虚假投资平台”“中奖兑换”等套路。狗剩把李建国安排在靠墙角的位置,扔给他一张话术单,“给我背熟了,下午开始打电话,今天的目标是三千块,完不成别想吃饭!”
李建国拿起话术单,假装认真地看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却在观察整个工位区的布局:每个工位上方都装着监控摄像头,正对着打电话的人的脸;监工狗剩手里拿着橡胶棍,在过道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停下来听几个人的通话内容;在工位区的尽头,有一扇紧锁的铁门,门后似乎是仓库,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微弱的呻吟,不知道是哪个完不成业绩的人被关在了里面。
“喂?是张先生吗?我是某某投资平台的客服,恭喜您中奖了……”旁边的阿强开始打电话,声音带着颤抖,显然是害怕说错话被打。李建国深吸一口气,也拿起电话,按照话术单上的内容拨了一个随机号码,电话接通后,他故意装出热情的语气,说着背熟的台词,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如何与林晓雨的取证小组建立联系?如何获取窝点与苍盛园区的关联证据?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配合陈默的行动?
就在这时,狗剩突然走到他身边,一把按住电话听筒,“小子,声音大点!没吃饭吗?再这么有气无力的,老子抽你!”
李建国心里一惊,连忙提高音量,继续说着话术,眼角的余光瞥见狗剩盯着自己的脸,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真的“新手”。过了十几秒,狗剩才骂骂咧咧地走开,“妈的,一群废物,指望你们赚钱,老子早晚得喝西北风!”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建国三人领到了一碗清汤面,里面飘着几片菜叶,连点油星都没有。他们蹲在墙角,快速扒拉着面条,阿强凑过来低声说:“别浪费,晚上说不定连这个都吃不上。对了,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林晓雨的女孩?她之前被关在苍盛园区,后来好像被转移到附近了,听说她在偷偷收集证据。”
李建国心里一动,知道这是陈默安排的接头信号,他假装不经意地问:“林晓雨?是不是个子挺高,眼睛很大的那个女孩?我好像在苍盛园区见过她,她不是被转到卧虎山庄了吗?”
阿强眼睛一亮,压低声音说:“她上个月被转移到我们隔壁的窝点了,听说她联合了几个人,偷偷记下来很多事情。不过你们别声张,要是被发现了,会被打死的!”
李建国点点头,假装害怕地说:“知道知道,我可不想找死。”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与林晓雨取证小组的联络渠道。
三、深夜的接头与情报传递
夜幕降临,窝点里的灯光昏暗,工位区的人大多已经累得趴在桌上,只有几个监工还在打着哈欠巡逻。李建国躺在宿舍的床上,假装睡着,耳朵却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隔壁床的阿强已经打起了呼噜,老周和小王也闭着眼睛,手指却在被子里比划着暗号,示意一切安全。
等到凌晨一点左右,监工们都回了值班室睡觉,只有哨棚里还亮着一盏灯,偶尔传来几声武装人员的交谈声。李建国轻轻推了推老周和小王,三人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借着窗外的月光,摸到宿舍的后门——这是岩温提前告诉他们的,后门的锁是坏的,只能从里面打开。
打开后门,一股清新的雨林气息扑面而来,与窝点里的污浊空气形成鲜明对比。三人按照岩温的指引,沿着墙根走到一棵大榕树下,那里有一块凸起的石头,是约定好的接头地点。李建国从鞋底掏出微型对讲机,调到陈默指定的频率,低声说:“老鹰,我是麻雀,已安全落地,请求指示。”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随后响起陈默压低的声音:“麻雀,我是老鹰,收到请讲。林晓雨的取证小组在隔壁窝点,由阿强接应,你们明天找机会和她碰面,获取他们收集的证据。另外,注意观察‘小麻窝’与苍盛园区的物资往来,记录下运输车辆的车牌号和时间。”
“明白。”李建国答道,又补充道,“这里的安保虽然松散,但监控很多,行动不便,需要更多时间。”
“可以,但最多给你们三天,三天后我会想办法把你们的身份‘洗白’,让你们能进入苍盛园区核心区域。”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注意安全,我这边也有麻烦,白应苍最近对新人查得很紧。”
对讲机里的电流声消失,李建国把对讲机塞回鞋底,对着老周和小王做了个手势,三人快速返回宿舍,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值班室传来一阵脚步声,显然是监工起来查岗了。
第二天一早,李建国三人早早来到工位区,狗剩看他们还算“勤快”,难得没骂人。李建国趁着狗剩去喝水的间隙,凑到阿强身边,低声说:“阿强,帮我带个话给林晓雨,就说‘老家的亲戚来了,带了她要的东西’。”
阿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假装去上厕所,往隔壁窝点的方向走去。过了半个小时,阿强回来,偷偷塞给李建国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上用铅笔写着:“今晚九点,隔壁窝点后门,老地方见。”
李建国把纸条塞进袖口,假装继续打电话,心里却盘算着晚上的行动。下午的时候,他注意到一辆白色的皮卡车开进了“小麻窝”,车上装着几箱矿泉水和泡面,还有几个黑色的包裹,看起来像是毒品或诈骗用的银行卡。他悄悄让小王记下了车牌号——“缅A·3579”,又让老周盯着皮卡车离开的时间,自己则假装和司机搭话,问:“大哥,这车是从苍盛园区来的吧?那边是不是比这里好?”
司机是个络腮胡,咧嘴一笑:“小子,想往那边去?得有本事才行,那边的业绩要求可比这里高十倍!”说完,他发动车子,扬尘而去。老周立刻在手心记下了时间:下午三点十五分。
晚上九点,李建国三人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溜出宿舍,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来到隔壁窝点的后门。后门处,林晓雨正和两个年轻人站在阴影里,她穿着一件破旧的外套,头发乱糟糟的,但眼睛却亮得惊人,看到李建国三人,她连忙迎上来,低声说:“你们是陈默派来的?”
李建国点头,掏出藏在身上的微型相机,“我们需要你们收集的证据,照片、录音都行,越多越好。”
林晓雨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好的U盘,递给李建国,“这里面是我们记录的苍盛园区和卧虎山庄的虐待视频,还有部分受害者的证词,你们一定要小心,这个U盘要是被发现,我们都得死。”
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补充道:“还有,我们发现‘小麻窝’每天都会往苍盛园区送一批‘合格’的诈骗人员,都是在这里培训了半个月以上的,明天早上七点就有一批人要被送走,你们可以跟着一起去,能进入苍盛园区内部。”
李建国接过U盘,塞进内衣夹层,紧紧握住林晓雨的手,“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这些证据带出去,让那些畜生受到惩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林晓雨连忙说:“快走,监工来了!明天早上七点,在哨棚集合,我们会想办法让你们混进被送走的人里!”
三人连忙转身,快速跑回自己的窝点,刚钻进宿舍,就看到狗剩打着电筒走了过来,“你们去哪了?是不是想逃跑?”
李建国假装慌张地说:“大哥,我们就是出来透透气,屋里太闷了,绝对没逃跑!”
狗剩拿着电筒照了照三人的脸,没看出什么破绽,骂了一句“赶紧睡觉,明天早起干活”,便转身走了。李建国躺在床上,摸着怀里的U盘,心里沉甸甸的——这里面装着几十名受害者的血泪,装着四大家族的罪恶,也装着所有人的希望。
四、混进苍盛的契机与准备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狗剩就把窝点里的所有人都叫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张名单,念道:“王磊、周明、李军……你们几个,收拾东西,跟我去苍盛园区,那边缺人,好好干,要是敢偷懒,老子饶不了你们!”
李建国三人心里一喜,知道这是林晓雨的取证小组在暗中帮忙,他们假装惊讶地对视一眼,连忙点头哈腰地说:“谢谢大哥!我们一定好好干!”
跟着狗剩往哨棚走的路上,李建国看到林晓雨站在隔壁窝点的门口,对着他悄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随即又低下头,假装整理衣服。哨棚里,昨天的刀疤脸正在点人数,一共十五个人,都是从各个“小麻窝”里挑出来的“业绩突出”的诈骗人员。刀疤脸挨个检查了每个人的身上,确认没有携带违禁物品,才挥了挥手,“上车!”
一辆中巴车停在哨棚外,李建国三人跟着人群上了车,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小王假装晕车,靠在车窗上,实则用微型相机偷偷拍摄着沿途的景象:从“小麻窝”到苍盛园区的路上,每隔一公里就有一个岗哨,岗哨里的武装人员端着枪,警惕地盯着过往的车辆;路边的荒地里,偶尔能看到几具野狗啃食后的尸体,不知道是逃跑失败的受害者,还是得罪了四大家族的人。
中巴车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苍盛园区的大门口。大门口矗立着两扇高达五米的铁门,铁门上方装着几个监控摄像头,旁边的岗哨塔里,两名武装人员正端着狙击枪,瞄准镜对着中巴车的方向。铁门旁边的墙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几个大字:“忠诚敬业,共创辉煌”,与园区内的罪恶形成了极其讽刺的对比。
刀疤脸下车和岗哨里的人说了几句,铁门缓缓打开,中巴车驶进园区。李建国三人的心跳再次加速,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苍盛园区是白家的核心据点,这里的安保比“小麻窝”严密百倍,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中巴车在园区内的一栋办公楼前停下,狗剩把十五个人交给了办公楼里的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文质彬彬,眼神却像毒蛇一样阴冷,他扫了一眼众人,开口道:“我是苍盛园区的人事部经理,姓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园区的正式员工,好好干,每个月有分红,要是敢耍花样,后果自负。”
他指了指旁边的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带他们去宿舍,明天开始培训,后天正式上岗。记住,园区里的规矩比外面多,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否则,就算你们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李建国三人跟着保安往宿舍走,沿途看到的景象让他们触目惊心:园区内的道路两旁,种着整齐的棕榈树,看起来像个高档度假村,但路边的公告栏里,却贴着几张“处罚通知”,上面写着“某某某因逃跑被打断双腿”“某某某因泄露园区信息被处决”;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武装人员正在训练,枪声阵阵,让人不寒而栗;办公楼的后面,隐约能看到几栋白色的小楼,那应该是白家核心成员的住所,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保镖,戒备森严。
宿舍是四人一间的房间,比“小麻窝”的宿舍好了不少,但依旧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通风口,房间里的空气依旧污浊。李建国三人被分到了同一个房间,还有一个室友是从其他窝点调来的,名叫李辉,看起来沉默寡言。
等到保安离开,李建国立刻锁上门,从内衣夹层里掏出U盘,递给老周,“赶紧把里面的内容复制到微型硬盘里,然后把U盘销毁,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老周点点头,从鞋底掏出微型硬盘和读卡器,快速连接好,开始复制数据。李建国则走到通风口,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小王则坐在床边,假装和李辉聊天,打探园区的情况。
“辉哥,你在苍盛园区待多久了?这里的业绩要求很高吧?”小王问道。
李辉叹了口气,“我来半年了,上个月差点没完成业绩,被关了三天小黑屋,差点没命。这里的规矩多着呢,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才能睡觉,业绩不达标就挨打,要是连续三个月不达标,就会被送到卧虎山庄,听说那里就是人间地狱。”
李建国心里一沉,看来苍盛园区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恶劣。他回头看了看老周,老周已经复制完数据,正在用打火机烧U盘,U盘很快融化成一团黑色的塑料,老周把它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好了,证据已经安全了。”老周低声说。
李建国点点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王磊’‘周明’‘李军’,三个欠了赌债的逃亡者,我们的任务是活下去,收集更多证据,配合陈默,等待收网的那天。”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苍盛园区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冰冷的铁丝网上,投下长长的阴影。李建国站在通风口前,望着远处办公楼里亮着的灯,知道陈默就在那里,在黑暗中与罪恶周旋。他握紧拳头,心里默念着: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这深渊般的苍盛园区,终有一天会迎来破晓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