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烟蒂烫穿的账本
福利来集团总部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窗帘拉得密不透风。
只有办公桌上一盏鎏金台灯亮着。
暖黄色的光晕堪堪笼罩住摊开的一本牛皮纸账本。
账本的边角已经被磨得发毛。
刘正祥的指尖夹着一支雪茄。
雪茄的火光明明灭灭。
烟灰掉落在账本的某一页上。
那一页写着“卧虎山庄分红,叁仟柒佰万”。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半分钟。
然后抬起手。
将燃得通红的雪茄烟蒂狠狠摁了下去。
“滋啦”一声轻响。
账本上的墨迹瞬间被烫得焦黑。
纸屑卷曲着,冒出一缕细细的青烟。
烟味混杂着雪茄的醇厚香气。
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刘正祥猛地咳嗽起来。
他的咳嗽声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
办公桌对面的真皮沙发上。
坐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男人的帽檐压得很低。
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有下巴上一道狰狞的刀疤露在外面。
他是果敢地界上最有名的蛇头,外号“刀疤陈”。
刀疤陈看着刘正祥的动作。
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那抹冷笑很淡。
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刘董这是要毁尸灭迹?”。
刀疤陈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
“现在烧这些,怕是晚了点吧”。
刘正祥缓缓放下雪茄。
他拿起桌上的纸巾。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却在极力维持着镇定。
“晚不晚,不是你说了算”。
刘正祥的声音低沉沙哑。
“我问你,泰国那边的路子,到底稳不稳”。
刀疤陈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
烟盒是银色的。
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抽出一支烟。
却没有点燃。
只是夹在指尖把玩着。
“刘董放心,我刀疤陈在道上混了二十年”。
刀疤陈的语气带着十足的自信。
“从果敢到清迈,再到曼谷的唐人街”。
“每一条路,每一个接头人,都是我亲自踩过的”。
“只要你肯出价钱,我保你平安出境”。
刘正祥的目光落在刀疤陈脸上的刀疤上。
那道刀疤从左颧骨一直延伸到下颌线。
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
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消息。
明学昌在仰光的别墅里被抓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
他正在参加魏超仁组织的晚宴。
当时他手里的红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猩红的酒液溅满了昂贵的西装裤。
他却浑然不觉。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明学昌的落网,像是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知道。
四大家族这艘破船。
已经快要沉了。
白家的白应能早就被抓了。
白所成现在跟缩头乌龟一样躲在百胜集团的总部里。
魏家那边更不消说。
魏超仁和魏怀仁兄弟俩已经闹得水火不容。
魏怀仁带着人躲进了边防营的驻地。
魏超仁则天天往缅甸政府的办公楼里跑。
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只有他。
刘正祥。
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不能被抓。
他手里握着太多人的把柄。
他要是进去了。
那些收过他好处的缅甸官员。
那些和他合作过的毒贩、赌徒。
一个都跑不了。
所以他必须走。
必须在中缅联合专案组的人找上门之前。
逃到泰国去。
逃到一个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去。
刘正祥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密码箱。
他将密码箱放在桌上。
“咔哒”一声打开。
箱子里装满了码得整整齐齐的美金。
绿油油的钞票在台灯的光线下。
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这里是五百万美金”。
刘正祥看着刀疤陈。
“定金”。
“等我安全到了曼谷,再给你五百万”。
刀疤陈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密码箱里的美金。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将手里的烟放回烟盒。
“刘董果然爽快”。
刀疤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不过,最近边境查得严”。
“中缅联合巡逻队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想要悄无声息地出去,得绕远路”。
“绕远路可以”。
刘正祥打断他的话。
“我只有一个要求”。
“越快越好”。
“最好,明天就走”。
刀疤陈皱了皱眉。
他似乎有些犹豫。
“明天?”。
“是不是太急了点”。
“我需要时间安排船只,安排接头人”。
“急?”。
刘正祥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尖利刺耳。
像是夜枭的哀嚎。
“刀疤陈,你知道吗”。
“明学昌被抓的那天晚上”。
“他藏在别墅地下室里的三千万美金”。
“全都被专案组的人搜走了”。
“还有他那些价值连城的翡翠原石”。
“也全都充公了”。
“我要是不走快点”。
“下一个被搜走家产,关进监狱的”。
“就是我刘正祥了”。
他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
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明天晚上,我要看到船”。
“不然,这五百万美金”。
“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刀疤陈沉默了几秒。
他看着桌上的密码箱。
又看了看刘正祥那张狰狞的脸。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明天晚上十点”。
“我在南伞河的渡口等你”。
“记住,只许你一个人来”。
“不许带保镖,不许带手机”。
“任何电子设备都不能带”。
“否则,走漏了风声”。
“大家都得玩完”。
刘正祥点了点头。
他伸手拿起密码箱。
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沓美金。
大概有十万的样子。
他将这沓美金推到刀疤陈面前。
“这是定金的一部分”。
“你先拿着”。
“剩下的,等我上船再给你”。
刀疤陈没有客气。
他伸手将美金抓过来。
塞进了风衣的内袋里。
“刘董是个聪明人”。
刀疤陈站起身。
“我先走了”。
“明天晚上,记得准时到”。
说完,他转身就走。
黑色的风衣在昏暗的房间里划过一道残影。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房间里又只剩下刘正祥一个人。
他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
看着桌上那本被烫出一个洞的账本。
眼神晦暗不明。
过了许久。
他缓缓站起身。
走到窗边。
他伸手拉开厚重的窗帘。
一道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
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窗外是福利来集团旗下的商业综合体。
平日里总是人头攒动。
今天却显得有些冷清。
广场上有几个穿着便衣的男人。
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四处闲逛。
刘正祥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认得那些人的眼神。
那是警察的眼神。
锐利,警惕,像是鹰隼一样。
他们已经盯上这里了。
刘正祥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猛地拉上窗帘。
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衬衫后背。
二、保险柜里的秘密
刘正祥缓了好一会儿。
才勉强平复了呼吸。
他转身走到办公桌旁。
按下了桌下的一个按钮。
办公桌后面的墙壁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机械转动声。
然后,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暗门后面是一个狭小的密室。
密室里只有一个巨大的保险柜。
保险柜是黑色的。
看起来异常坚固。
刘正祥走进密室。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又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密码。
“咔哒”一声。
保险柜的门缓缓打开。
保险柜里没有美金。
也没有珠宝。
只有一沓沓厚厚的文件。
和几个贴着标签的U盘。
刘正祥蹲下身。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
文件的封皮上写着“缅北官员贿赂清单”。
他翻开文件。
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名字、职务和金额。
从果敢自治区的小官员。
到缅甸中央政府的高官。
几乎都在这份清单上。
刘正祥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名字。
眼神里带着一丝疯狂。
这些人。
都是他的护身符。
也是他的催命符。
如果他被抓了。
这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必须走。
必须带着这些文件一起走。
他将这份文件塞进一个防水的牛皮纸袋里。
然后又拿起旁边的几个U盘。
U盘上贴着标签。
分别写着“电诈资金流水”、“贩毒网络名单”、“赌场运营记录”。
这些都是他的罪证。
也是他最后的筹码。
他将U盘也塞进牛皮纸袋里。
然后站起身。
他看着保险柜里剩下的那些文件。
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狠下心。
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点燃了那些文件。
火焰“腾”地一下窜了起来。
火光映照着他狰狞的脸。
文件燃烧的灰烬落在保险柜的底部。
像是一层黑色的雪。
刘正祥看着那些燃烧的文件。
嘴角扯出一抹惨笑。
烧了也好。
烧了就再也没有证据了。
等他到了泰国。
到了曼谷的唐人街。
他就能用手里的这些筹码。
换取一个新的身份。
换取一条活路。
他将牛皮纸袋紧紧抱在怀里。
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样。
然后转身走出密室。
暗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刘正祥走到办公桌旁。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
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
才被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老公,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呀”。
刘正祥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和刚才的狠戾判若两人。
“阿媚,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
“你收拾一下东西”。
“去曼谷等我”。
女人愣了一下。
“远门?去哪里呀”。
“要去多久呀”。
刘正祥皱了皱眉。
“别问那么多”。
“你照做就是了”。
“记住,只带随身的衣物”。
“不要带任何和我有关的东西”。
“到了曼谷,我会联系你”。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老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好害怕”。
刘正祥的心里一阵烦躁。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安慰道。
“没事,别担心”。
“我只是去谈一笔生意”。
“很快就回来”。
“你乖乖的,等我”。
说完,他不等女人再说什么。
就挂断了电话。
他将电话扔在桌上。
眼神又变得狠戾起来。
阿媚是他的情妇。
也是他在曼谷的一颗棋子。
他在曼谷唐人街给她买了一套别墅。
还存了一大笔钱。
那是他的退路。
也是他最后的避风港。
刘正祥走到衣柜旁。
打开柜门。
里面挂满了昂贵的西装和衬衫。
他挑了一件最普通的灰色夹克。
又拿了一条牛仔裤。
他将这些衣服塞进一个双肩包里。
然后将那个防水的牛皮纸袋也放了进去。
他拉上拉链。
将双肩包背在肩上。
镜子里的男人。
穿着灰色夹克和牛仔裤。
头发乱糟糟的。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哪里还有半分福利来集团董事长的威风。
活脱脱就是一个落魄的中年人。
刘正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突然笑了。
笑得无比凄凉。
他这辈子。
从一个街头混混。
靠着贩毒发家。
然后转型做电诈,开赌场。
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
风光了几十年。
到头来。
却落得个仓皇逃窜的下场。
真是可笑。
真是讽刺。
三、办公室外的眼睛
福利来集团总部大楼的对面。
是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
咖啡馆的二楼靠窗的位置。
坐着两个男人。
一个穿着黑色t恤,戴着鸭舌帽。
另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他们面前的桌上放着两杯咖啡。
咖啡已经凉透了。
却一口都没有动。
他们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福利来集团总部的顶楼。
穿黑色t恤的男人叫王鹏。
是专案组的侦查员。
穿白色衬衫的男人叫李哲。
是专案组的网络技术专家。
他们已经在这里盯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前。
明学昌落网的消息传来。
赵卫东就立刻下令。
对四大家族的剩余核心成员进行24小时监控。
刘正祥,就是重点监控对象之一。
王鹏端起桌上的凉咖啡。
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他皱了皱眉。
“李哥,你说这刘正祥,到底想干什么”。
“这三天,他除了在办公室里待着”。
“连门都没出一步”。
“该不会是察觉到我们了吧”。
李哲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
屏幕上显示着福利来集团总部大楼的监控画面。
还有刘正祥办公室的实时音频。
“应该是察觉到了”。
李哲的声音很平静。
“明学昌落网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他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慌得很”。
王鹏放下咖啡杯。
他看着屏幕上刘正祥的身影。
“那他怎么还不跑”。
“难道是在等什么机会?”。
李哲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一段音频波形图。
“你听这个”。
李哲按下播放键。
一段模糊的对话声传了出来。
是刘正祥和刀疤陈的声音。
王鹏的眼睛猛地一亮。
“刀疤陈?”。
“这个蛇头?”。
“刘正祥这是要找他偷渡?”。
李哲点了点头。
“没错”。
“我刚才破解了福利来集团的内部监控音频”。
“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明天晚上十点”。
“南伞河渡口”。
“刘正祥要偷渡去泰国”。
王鹏兴奋地一拍桌子。
“太好了!”。
“这下终于可以收网了!”。
他说着就要站起身。
“我现在就去跟赵队汇报!”。
李哲伸手按住了他。
“别急”。
“赵队早就知道了”。
“他已经安排好了人手”。
“就在南伞河渡口附近布控”。
“就等刘正祥自投罗网”。
王鹏愣了一下。
“赵队早就知道了?”。
“那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李哲笑了笑。
“我们在这里,是为了防止意外”。
“万一刘正祥临时改变主意”。
“或者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我们也好及时调整方案”。
王鹏恍然大悟。
他重新坐了下来。
看着屏幕上刘正祥的身影。
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
“刘正祥啊刘正祥”。
“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法网了”。
李哲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平板电脑上。
屏幕上的刘正祥。
正背着一个双肩包。
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的脚步很匆忙。
头也不敢抬。
像是在躲避什么。
李哲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出来了”。
“看来是准备提前去踩点了”。
王鹏立刻站起身。
他拿起桌上的相机。
对着刘正祥的方向拍了几张照片。
“走,我们跟上他”。
两人快速地结了账。
走出咖啡馆。
刘正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王鹏和李哲对视一眼。
立刻追了上去。
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
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像是两把出鞘的利剑。
四、南伞河的风
南伞河的水。
浑浊而湍急。
河面上漂浮着一些垃圾和水草。
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渡口的位置很偏僻。
周围都是茂密的芦苇荡。
芦苇长得很高。
几乎能淹没一个成年人的头顶。
风吹过芦苇荡。
发出“沙沙”的声响。
像是有人在低语。
刘正祥躲在一棵粗壮的老槐树后面。
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没有一个人影。
只有风吹过芦苇荡的声音。
和河水流动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烟。
点燃。
烟雾缭绕中。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警惕。
他总觉得。
今天晚上的气氛。
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他想起刀疤陈的话。
“只许你一个人来,不许带保镖,不许带手机”。
他照做了。
他将手机留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
将保镖都打发回了家。
一个人悄悄地从福利来集团总部溜了出来。
一路上。
他都在不停地回头张望。
生怕有人跟踪。
但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街道上很平静。
偶尔有几辆车驶过。
都是普通的私家车。
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是他太紧张了?
刘正祥掐灭了烟蒂。
将烟蒂扔进旁边的草丛里。
他深吸一口气。
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就在这时。
芦苇荡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刘正祥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猛地转过身。
目光死死地盯着芦苇荡。
“谁?”。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芦苇荡里没有回应。
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
刘正祥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握紧了拳头。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慢慢地朝着芦苇荡的方向走去。
脚步放得很轻。
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走到芦苇荡的边缘。
他伸出手。
轻轻拨开面前的芦苇。
芦苇荡里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只有几只受惊的麻雀。
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刘正祥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他太紧张了。
是风吹动芦苇的声音。
他转身准备回到老槐树后面。
就在这时。
一道刺眼的强光突然射了过来。
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刘正祥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眼睛。
“不许动!”。
一声大喝响起。
紧接着。
无数道强光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刘正祥的身体僵住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知道。
他跑不掉了。
他缓缓地放下手。
映入眼帘的。
是一张张穿着警服的脸。
那些脸。
陌生而严肃。
为首的那个男人。
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
眼神锐利如鹰。
刘正祥认得他。
他是赵卫东。
是中缅联合专案组的组长。
赵卫东一步步朝着刘正祥走来。
他的脚步很稳。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刘正祥的心上。
“刘正祥”。
赵卫东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你被捕了”。
刘正祥的身体晃了晃。
他的双腿一软。
差点瘫倒在地。
他看着赵卫东。
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荷枪实弹的警察。
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歇斯底里。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
“我刘正祥风光了一辈子”。
“到头来,还是栽了”。
“栽了啊……”。
赵卫东看着他癫狂的样子。
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刘正祥,你涉嫌组织、领导电信网络诈骗集团”。
“涉嫌贩卖毒品、贩卖人口、行贿”。
“证据确凿”。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刘正祥停止了笑。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他看着赵卫东。
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好说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卫东挥了挥手。
两名警察立刻上前。
将冰冷的手铐。
铐在了刘正祥的手腕上。
手铐的冰凉。
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刘正祥抬起头。
看着漆黑的夜空。
夜空里没有星星。
也没有月亮。
只有一片浓重的乌云。
像是要压垮整个世界。
他知道。
他的时代。
结束了。
四大家族的时代。
也结束了。
南伞河的风。
依旧在吹着。
吹过芦苇荡。
吹过老槐树。
吹过那些荷枪实弹的警察。
也吹过刘正祥那张绝望的脸。
风里。
似乎还夹杂着一丝。
正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