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森林那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不是涟漪,是汹涌的泪潮。
他看着眼前这些为他瞬间红了眼眶、无声落泪的姑娘们,心中那片冰封的孤寂之地,仿佛被这滚烫的泪水灼了一下,有些疼,却又奇异地滋生出一丝暖意。
但他不喜欢这种气氛。
悲伤和同情,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
就在琪琪的抽泣声越来越大,宋雨婷别过脸去狠狠揉眼睛,江若惜的泪水快要决堤之时,
许森林忽然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再抬起头时,脸上那点细微的动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惯有的、带着点痞气和戏谑的笑容,虽然那笑容的弧度比平时稍微僵硬了一点点。
“喂喂喂!”他声音提高,故意用夸张的语气打破凝滞的空气,
“干嘛呢干嘛呢?一个个哭得跟小花猫似的?
我这还没怎么着呢,你们就先给我开追悼会了?”
他伸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离他最近的、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琪琪的脑门:
“尤其是你,琪琪同学,眼泪鼻涕都快掉进锅里了,这锅大鹅还要不要了?八十多一斤呢!”
琪琪被他弹得一懵,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许森林那副“嫌弃”又搞怪的表情,想哭又想笑,表情十分滑稽,最终没忍住,打了个哭嗝,带着浓重的鼻音反驳:“谁、谁哭了!是热气熏的!”
“对!就是这炕太热了!烟熏眼睛!”宋雨婷立刻大声附和,用力眨了眨还泛着红的眼睛,试图瞪得更大更“凶狠”一些,却掩盖不住那微微颤抖的尾音。
她甚至为了证明似的,用手使劲扇着风,尽管炕的温度其实很舒适。
阿雅猛地低下头,快速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湿意,再抬起头时,已经努力摆出了那副酷酷的表情,只是鼻头还红红的,瓮声瓮气地说: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为你哭了。”
Luna 则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强行扯出一个她自以为神秘慵懒、实则带着明显哭腔的笑容:
“就是,我们是被宋雨婷的蠢样子笑出眼泪的。”
大家一边极力配合着许森林,试图用笑声和吐槽驱散那令人心碎的氛围,一边又难以完全掩饰那汹涌而来的心疼。
她们的笑容有些勉强,眼神闪烁,不敢在许森林脸上停留太久,生怕一不小心又触碰到那看似结痂、实则依旧柔软的伤口。
江若惜没有说话,她只是飞快地低下头,用细长的手指抹去眼角的泪珠,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努力漾开了一个极其温柔、却带着明显水光的笑容。
她拿起公筷,默默地给许森林碗里夹了一大块炖得烂糊的鹅肉,动作轻柔,仿佛想通过这个细微的动作,传递一些无法言说的温暖。
许森林看着她们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爱模样,看着她们强装欢笑却红着眼圈的样子,心中最后那点阴霾也被冲散了。
他知道,她们懂了,这就够了。
他夹起江若惜给他的那块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含糊不清地大声说:
“这还差不多!都给我高兴点!
出来玩呢,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来,喝酒喝酒!谁再哭谁买单!”
“谁怕谁啊!”
“买单就买单!”
“喝!”
气氛被强行扭转了过来,笑声重新响起,虽然夹杂着些许鼻音和微红的眼眶,但那份沉重,终究被少年人特有的、不顾一切的鲜活与温暖暂时压了下去。
只是,在接下来的推杯换盏和笑闹中,姑娘们看向许森林的眼神里,除了以往的崇拜、亲近和玩闹,更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沉甸甸的疼惜与守护欲。
他失去了一个家。
但她们,想成为他新的港湾。
哪怕只是暂时的,哪怕力量微薄。
几人吃完热气腾腾的铁锅炖,觉得意犹未尽,看看时间,还不算晚,便决定再去逛逛古城的夜景。
踏出餐馆,寒意重新包裹而来,但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白日的雪漫古城是纯净的童话世界,而夜晚的古城,则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秘境。
石板路两旁的红色灯笼次第亮起,在洁白的雪地上投下温暖而朦胧的光晕,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光带,指引着方向。
古朴的建筑在灯光和雪光的映衬下,轮廓更加深邃迷人,屋檐下的冰棱折射着灯笼的光芒,闪烁着如同钻石般的碎星。
远处,被灯光点亮的城楼巍然矗立在夜色中,仿佛守护着这片冰雪梦境。
空气清冷干净,吸入肺腑,带着雪和淡淡木柴燃烧的味道,偶尔能听到不知从哪家店铺传来的隐约民谣声。
整个古城静谧而梦幻,让人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的美好。
他们漫步在挂满红灯笼的雪街上,留下一串串欢快的脚印。
正走着,路过一个清吧。
装修很有格调,保留了古建筑的外貌,木质的门窗,暖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看起来不错,而且规模挺大,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人还不少,氛围似乎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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