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森林胸中怒火升腾,即将按捺不住要发作之时,
一直坐在主位上沉默寡言、只是偶尔用审视目光打量他的爷爷,猛地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顿!
“砰!”的一声脆响,让喧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爷爷在这个家里向来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威。
他板着脸,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向许森林,拿出了十足的一家之主威严。
他这个孙子,从小就不被他待见,性格木讷,不会来事,远不如其他孙辈会讨他欢心。
在他固有的认知里,许森林还是那个可以任由他拿捏、不敢反抗的老实疙瘩。
如今虽然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在外面闹出了点名声,但骨子里肯定还是畏惧他这个爷爷的。
于是,他毫不客气,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沉声说道:
“森林!你这些叔叔伯伯、姑姑婶婶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他根本不给许森林回答的机会,直接开始扣大帽子:
“都是一家人!血脉至亲!
他们以前也没少……照应你
(虽然原主记忆里几乎没有)。
现在你有点出息了,该帮忙的就得多帮忙!
做人,要懂得感恩!可不能忘本!”
这一顶“一家人”、“感恩”、“忘本”的大帽子扣下来,沉重无比,
带着浓浓的道德绑架意味。其他亲戚见状,也纷纷附和:
“就是!大伯说得对!”
“森林啊,你可不能学了本事就忘了根啊!”
“咱们可都盼着你好,你也得帮衬帮衬家里不是?”
而那个始作俑者孙强,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
仿佛已经看到了名利双收的美好未来,在一旁煽风点火:
“爷爷说得太对了!
许哥……不,森林哥!
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你的就是我的!
你看,要不咱们现在就上网,发个声明?
就说那些诗和歌,其实都是我孙强写的!我连文案都想好了!”
他唾沫横飞,激动得脸都红了,
“到时候,名气我来扛,好处少不了你的!”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聚光灯下,接受着原本属于许森林的鲜花和掌声,被无数人追捧的画面。
其他亲戚也兴高采烈,觉得这事儿十拿九稳了。
在他们看来,许森林就算在外面再风光,回到这个家,还是得听爷爷的话,还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摆布的木讷小子。
他敢不答应?他敢忤逆一家之主?
他敢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
所有人都用一种笃定的、甚至带着点施舍意味的目光看着许森林,
等着他点头,等着他乖乖交出自己辛苦挣来的一切。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力全都集中到了许森林一个人身上。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许森林,早已不是他们记忆中那个可以随意揉捏的可怜虫了。
看着眼前这群极品亲戚贪婪而无耻的嘴脸,看着爷爷那不容置疑的偏心和偏见,许森林心中那股怒火反而奇异地平息了。
他只觉得无比滑稽,像是在观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揭露人性丑恶的讽刺戏剧。
“真是……一场好戏。”
他心中冷笑,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种毫不掩饰的算计和道德绑架,在原主那个相对单纯的世界里,还真是难得一见的“风景”。
他正准备开口,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决绝的话,彻底撕破这虚伪的温情面纱时——
“咚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客厅里诡异的气氛。
离门最近的一个亲戚下意识地起身开门。
门一开,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望了过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女孩。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十**岁,长相极为精致,
如同精心雕琢的瓷娃娃,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充满了灵气。
她穿着一身质感极佳的学院风套装
——白色衬衫配着藏青色针织马甲,
下身是格纹百褶短裙,搭配着白色的过膝袜和小皮鞋,
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可爱得让人移不开眼。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以及那看似简单实则价值不菲的衣着配饰,
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这绝对是个家境优渥、被富养长大的千金小姐。
不是鹿溪禾又是谁!
鹿溪禾站在门口,敏锐地察觉到客厅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那些人的表情也怪怪的。
但她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按照和许森林的约定,来帮他“脱身”的。
她先是礼貌地对着屋内众人微微鞠躬,甜甜地打了声招呼: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好!”声音清脆悦耳。
然后,她的目光便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了许森林身上。
她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只快乐的小鹿般几步跑到许森林身边,
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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