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黑：我也变成猫了 第97章 试探和抉择

鹿野的安全屋位于城市另一端的旧居民区，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顶层，附带一个狭小的阁楼空间。与无限选择的那个地下安全屋不同，这里更像一个临时的、充满个人风格的战术据点。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但整理得一丝不苟。墙角堆放着几个收纳箱，里面似乎是更换的衣物和一些工具；墙上挂着龙游市的详细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磁钉和细线标记着许多东西；靠窗的书桌上，除了通讯设备和几个屏幕外，还散落着一些拆解开的灵能器具零件和写满潦草字迹的纸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味、电子元件特有的气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鹿野自身的冷冽金属气息。

一进门，鹿野就反手锁上了三道不同原理的门锁，又激活了墙壁内嵌的隔音与灵力屏蔽符文。做完这些，她才将几乎虚脱的小黑安置在一张简单的行军床上，自己则拖了把椅子坐在对面，重新拿出那个类似罗盘的仪器，以及另外几件小黑叫不出名字的、散发着精密灵力波动的探测工具。

“躺着别动，尽量放松，但保持清醒。”鹿野一边快速调试着仪器，一边头也不抬地命令道，“我需要对你进行更深的灵痕分析和残留记忆读取。过程可能会有点难受，尤其是你精神刚受过冲击。但这是目前获取荒地信息最直接的方法。忍不了也得忍。”

她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技术流程。小黑躺在硬板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努力平复着呼吸和心跳。丹药的效果在持续，脑海中的刺痛和混乱低语减弱了许多，但那种被冰冷恶意凝视过的、深入骨髓的后怕感依旧萦绕不去。他信任师父，但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冷冰冰的“师姐”，本能的警惕依然存在。

“为什么……要帮我？”小黑忍不住问，声音还有些沙哑，“你不是说，池年长老他们也在找我吗？把我交出去，或者不管我，不是更简单？”

鹿野调试仪器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他一下，那眼神像在看一个问出愚蠢问题的孩子。

“简单？”她重复了一遍，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第一，我对池年那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偏执理论没兴趣。抓你或者杀你，对查明真相、阻止更大的灾难没有任何帮助，只会让真正的幕后黑手看笑话。第二，你身上残留的信息是目前最接近核心线索的东西，有价值。第三……”

她停顿了片刻，目光重新落回仪器上，声音低了些，也冷了些：“那家伙，虽然在某些事情上迂腐得让人火大，但他选徒弟的眼光和付出的心血，我大概还是知道的。他既然认了你，把你带在身边，甚至不惜把自己弄到这般境地……我至少得看看，你值不值得他这么做。”

这话说得别扭，但小黑听懂了其中的意思。这位师姐，对师父的感情似乎很复杂，有不满，有距离，但底线处，依然存着一份基于过往了解和某种原则的……维护？

没等小黑细想，鹿野已经调试好了仪器。她将一个闪烁着微蓝光晕的、类似头箍的金属环戴在自己额前，又将几个贴片式感应器递给小黑：“贴在太阳穴、眉心、还有手腕内侧。别乱动。”

小黑依言照做。感应器接触皮肤的瞬间，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随即有种微弱的吸附力，仿佛要与皮肤融为一体。

“闭上眼睛，回想你在荒地感知到的一切。越详细越好。重点是那股草木灵气出现时的感觉，还有恶意感知锁定你、侵蚀你的过程。”鹿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导性的韵律。

小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努力回忆。起初很困难，恐惧的本能让他想要逃避那些画面。但鹿野的声音和那金属环散发出的、稳定而略带强制性的灵力气场，像一把梳子，梳理着他混乱的记忆和情绪。

渐渐地，荒地的景象在脑海中重新浮现：废弃水塔的锈蚀触感，空间感知延伸出去的“视野”，乱石堆后方那个间歇泄露的“孔洞”，纯净古老又带着悲伤的草木灵气，地底深处那如脉搏般跳动的幽绿脉络……然后，是那骤然降临的、冰冷粘稠如毒蛇的恶意感知，尖锐的精神侵蚀，师父通过同心石传来的温暖守护，以及最后撕裂空间的传送……

随着回忆的深入，那些贴片感应器开始微微发烫，将小黑脑海中翻腾的图像、感觉、能量特征，转化为复杂的灵能数据流，传输到鹿野额前的金属环和她面前的仪器屏幕上。

鹿野闭着眼睛，眉头紧蹙，额角有细微的汗珠渗出。她的“生灵系·追毫”能力全力运转，配合着精密的仪器，如同最敏锐的猎手，在那些充满恐惧和混乱的记忆碎片中，捕捉着有价值的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只有仪器运转的轻微嗡鸣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鹿野身体微微一震，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迅速操作仪器，将一段波动曲线和几幅模糊的能量构型图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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