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黑：我也变成猫了 第93章 审问僵局

龙游会馆深处，一处独立僻静的小院被临时划为“特别监管区”。小院不大，正房三间，庭院中有一株老梅，此刻并非花期，枝干嶙峋。院落四周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火焰纹路结界，那是哪吒布下的禁制，既能隔绝内外，也昭示着此处由他亲自掌管。

正房明间被布置成了临时的讯问室。陈设简单，一张长桌，几把椅子。长桌一侧，坐着无限。他已换下了那身工装，穿着一套哪吒提供的胸前有“NAZA”的素白便服，腕上的火灵环在室内光线下一圈暗红，分外显眼。他坐姿端正，神色平静，唯有眼中深邃，看不出情绪。

长桌对面，并排坐着三人。正中是池年长老派来的特使，一位面容刻板、眼神锐利的中年女妖，性格格外冷硬。左侧是总会馆派来的另一位监察长老，木讷寡言，主要负责记录。右侧则是龙游分馆的副馆长，一位面露难色、试图缓和气氛的藤妖。

哪吒没有坐在桌子任何一边。他拖了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房间靠窗的角落，背靠墙壁，一条腿曲起踩在椅面上，手里不知从哪摸出个巴掌大小的游戏机，正聚精会神地按着，屏幕发出的微光和“滴滴”的音效，与室内严肃到近乎凝固的气氛格格不入。但他坐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慑与平衡。

讯问已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厉霜的问题如同她的原形，尖锐而密集，每一个都直指要害，充满预设的立场。

“……综上所述，灵泽会馆遇袭时，附近监控修复影像显示的特征与你高度吻合，多名幸存者在惊恐状态下指认疑似你的身影。你作何解释？”

“影像可伪造，特征可模仿。目击者受袭惊魂未定，所见未必为实。我当日行踪，有不在场证明。”无限的回答简洁清晰。他提供了当日自己与小黑在海滨小镇活动的一些间接旁证，虽然无法精确到分秒，但足以形成合理质疑。

“不在场证明？你所谓的旁证，不过是偏远小镇居民的模糊记忆，且完全依赖你单方面陈述，如何采信？”厉霜毫不客气。

“正因偏远，居民记忆相对独立，受外界信息干扰小。我可接受回溯记忆类法术检验，以证其言。”无限平静回应。

厉霜眼神一厉：“回溯记忆？谁能保证你不会暗中施加影响？无限执行者你干扰凡人记忆并非难事。”

“所以，任何证据在你看来，都可能是伪造；任何辩白，都可能是狡诈？”无限抬眼，目光如平静的深潭，看向厉霜。

厉霜被他看得心中一凛，但态度更加强硬：“我只是依据现有证据和逻辑进行合理质疑！你为何在总会馆发出初步质询请求后，不仅不立即返回说明，反而潜逃隐匿？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并未潜逃。”无限语气不变，“我是在察觉被诬陷、且会馆内部存在不明势力可能对我不利后，选择暂避，以争取时间查明真相，并避免落入圈套引发更严重后果。我此刻主动返回，便是明证。”

“圈套？不利？”厉霜冷笑，“你的意思是，会馆内部有人要陷害你？是谁？池年长老？还是我们这些奉命行事的？”

“我并未特指任何人。”无限滴水不漏，“但流石、灵泽两馆遇袭，手法专业，且有明显栽赃迹象。‘若木’、‘碧澜佩’失窃，目标明确。幕后黑手对会馆运作、对我个人都极为了解。我怀疑，会馆内部存在信息泄露或被渗透的可能。我之前的回避，是基于安全与调查必要的合理判断。”

“合理判断？”厉霜声音拔高，“你的‘合理判断’就是抗命潜逃，导致总会馆不得不对你发出最高警戒令！你的‘合理判断’就是与身份不明的猫妖同行，形迹可疑！无限，不要再狡辩了！交出那只猫妖，坦白你与“他们”之间到底有何勾结！‘若木’和‘碧澜佩’现在何处？！”

她的指控越发激烈，几乎已认定无限就是内鬼。旁边的记录长老笔尖微顿，龙游副馆长额头渗出细汗。

无限沉默了片刻。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因厉霜的厉声质问而紧绷。只有哪吒游戏机里传出的、闯关成功的欢快乐曲声，突兀地响着。

“我从未与他们勾结”无限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力度，“小黑是被风息欺骗利用的受害者，我已将其安置于安全之处。至于‘若木’与‘碧澜佩’的下落，这正是需要会馆全力调查的方向。我建议，立即彻查所有可能接触过这两件信物的人员、核查其近期的灵力记录与行踪、追查‘灰响尾蛇’雇佣兵组织的近期活动与资金源头、以及……”他目光扫过厉霜，“重新鉴定灵泽会馆所谓‘修复影像’的原始数据与修复过程，排查内部是否有人篡改或提供了误导性信息。”

他的反击同样尖锐，直指调查漏洞和内部问题。

厉霜脸色铁青：“你这是在反咬一口，转移视线！”

“我只是提出调查应循的正确路径。”无限淡淡道，“若我真是内鬼，为何主动回来，置身于此？若我真想破坏，之前有无数的机会可以造成更大损害，为何不做？厉霜特使，你的审问，始终建立在‘我有罪’的预设之上，这并非公正的调查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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