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堡东南三十里,瘟疫沼泽深处。
墨绿色的脓液在残破的沼泽地上缓缓流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瘟疫使者庞大的身躯半沉在沼泽中,左半身的冰晶鳞甲碎裂不堪,右半身的熔岩纹路黯淡无光。与柳慕云克隆体的那场激战,耗尽了它吞噬两大巨兽后获得的大部分力量,更触发了诅咒之源在它体内埋下的反噬禁制。
“虚空...行者...”瘟疫使者用仅存的一只复眼望向天空,三重混合的声音已微弱如蚊蚋,“你终于...来了...”
阴影中,虚空行者如同鬼魅般浮现。他依旧是那身剪裁得体的复古西装,银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沼泽地中泛着冰冷的光。他缓步走向瘟疫使者,优雅得如同赴宴的贵族,完全无视周围翻涌的瘟疫毒雾。
“真是可悲,”虚空行者停在瘟疫使者面前,微微俯身,“吞噬了冰霜与熔岩,却败给了一个不完整的克隆体。看来,诅咒之源的造物终究是劣等品。”
瘟疫使者的复眼闪过一丝怨毒:“你...骗我...你说我能成为...新的至高...”
“我确实说了,”虚空行者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但前提是,你能成功。既然失败了,就履行你最后的利用价值吧。”
话音未落,虚空行者右手已如利刃般刺入瘟疫使者的胸口。没有鲜血飞溅,只有粘稠的墨绿色脓液顺着他的手臂滴落。瘟疫使者发出最后的凄厉嘶鸣,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抽搐,三色光芒从它体内疯狂涌出,汇聚向虚空行者的掌心。
极寒、炽热、瘟疫,三种截然不同的本源之力在虚空中交织碰撞。虚空行者却面不改色,银灰色眼眸中浮现出复杂的符文,将暴走的力量强行压缩。片刻后,一颗三色流转、内部隐隐有瘟疫使者虚影哀嚎的光球,悬浮在了他的掌心。
“不错的小玩意儿,”虚空行者满意地打量着瘟疫本源,“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瘟疫使者的残躯在沼泽中彻底崩解,化为脓水融入沼泽。虚空行者收起本源,转身望向启明堡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该去收网了。”
深夜,启明堡医疗区内一片寂静。
幻妖小铃依旧躺在特制病床上,呼吸微弱,眉心那点银蓝光点忽明忽灭。白日的激战与后续的融合事件消耗了大量医疗资源,此刻守夜的医护员也因过度疲惫而靠在墙角打盹。
没有人注意到,病房角落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延伸,最终凝聚出虚空行者的身影。他无声地走到病床前,银灰色眼眸打量着昏迷的幻妖,眼中闪过一抹赞叹。
“完美的‘源意识’容器,”他低语道,“被诅咒之源侵蚀,又被星辰之力洗涤,灵魂的壁垒已薄如蝉翼。正好,用来做‘梦境织网’的枢纽。”
他从怀中取出那颗三色流转的瘟疫本源,轻轻按在幻妖的眉心。本源光芒大放,墨绿、冰蓝、赤红三色能量如同活物般钻入幻妖额头。幻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三色纹路。
虚空行者双手结印,口中吟唱起古老而晦涩的咒文。银灰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涌出,与瘟疫本源的力量交织,形成一张覆盖整个病房的诡异法阵。
“以瘟疫为引,以虚空为桥,以源意识为网...”虚空行者的声音在病房中回荡,却奇异地没有惊动任何人,“编织吧,笼罩整个启明堡的——‘真实梦境’!”
法阵光芒骤然爆发,瞬间扩散!墙壁、天花板、地面,一切物质都无法阻挡这道光芒的穿透。它如水波般漫过整个医疗区,漫过启明堡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每一个角落。
堡内所有生灵——无论是清醒的人类士兵,还是恢复神智的感染者,甚至是刚刚入睡的柳慕云本体与克隆体——都在同一瞬间身体僵直,眼神失去焦距。
叶知秋正在整理白日的战斗记录,突然感到一阵无法抗拒的困意袭来,手中的笔滑落在地。她想抵抗,但那困意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一切意识。
凌霜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发出急促警报,但她的身体已不受控制地瘫倒在指挥台上。
更远些,陈默正在静室内打坐调息,试图进一步消化白日观战所得。混沌之力在体内运转到一半,一股奇异的力量毫无征兆地侵入识海。他想反抗,但那股力量诡异而强大,瞬间突破了他的精神防御。
“这是...什么...”陈默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惊疑中,随即眼前一黑。
整个启明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坐在椅中、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稳,如同沉睡,却又与普通睡眠截然不同。他们的意识,已被拉入一个庞大、精密、以幻妖的源意识为基础编织的梦境世界。
虚空行者满意地环顾四周,身影逐渐淡去,只留下一声轻笑在空气中飘散:“好好享受吧,蝼蚁们。在真实与虚幻之间挣扎,直到...成为我新棋盘上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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