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寒风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刮得他脸颊生疼,原本就冻得发僵的身体更是打了个寒颤,牙齿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粗布衣裳,将脖子缩得更紧,尽量减少身体暴露在寒风中的面积。他回头看了一眼离门口最近的阿木,只见这个傻小子只是翻了个身,将身子往草堆里挤了挤,嘴里还含糊地嘟囔了几句梦话,然后就又继续睡了过去,显然没有被冷风和动静吵醒。
林飞宇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他赶紧闪身走出破屋,然后轻轻将门关上,只留下一道细小的缝隙,方便之后回来时进入。
走出破屋之后,林飞宇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是牧场的西北角,位置相对偏僻,离管事们居住的砖瓦房有近百步远,离那些修士们围住的马车就更远了,至少有两百步的距离。而且这里地势低洼,长满了半人高的枯草,不是夜里骑兵重点巡逻的地方,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辰了,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低沉的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将整个夜空都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连星星也看不见几颗,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漆黑。寒风依旧在草原上呼啸,卷起地上的枯草和沙尘,打在脸上生疼,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狼嚎,凄厉而悠长,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萧瑟与危险。
他顺着那股纳戒的气息,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脚下的草地高低不平,还隐藏着许多碎石和土坑,他只能放慢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同时用手拨开挡在身前的枯草,避免发出声音。
走了大约十几步,在破屋的另一面,他终于看到了那只白貂。白貂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个干燥的草垛上,样子十分悠闲,雪白的毛发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显眼。
它的四肢随意地伸展着,脑袋歪向一边,一双黑瞳半眯着,像是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又像是在思考什么。而吸引林飞宇目光的,是白貂那双灵活的前肢,此刻正把玩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那东西约莫拇指大小,通体呈淡青色,表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正是他丢失多日的纳戒!
即使不用看清细节,光凭那熟悉的灵气波动和外形,林飞宇也能百分之百确定,白貂爪子里耍着的,就是他的纳戒。他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纳戒竟然真的在这只灵貂手里,喜的是终于有了纳戒的下落,只要能从白貂手中拿回纳戒,他就能凭借里面存放的丹药和法器,尽快恢复修为,摆脱目前的困境。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白貂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瞬间从草垛上翻身起来,动作快得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它紧紧盯着林飞宇所在的方向,身体紧绷,前肢微微弯曲,爪子悄然弹出,露出锋利的尖端,做好了随时逃跑或攻击的准备。那双黑瞳中充满了警惕,像是在打量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判断对方是否有威胁。
林飞宇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站在原地,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温和一些,避免刺激到白貂。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自己的纳戒上,清晰地看到,白貂在翻身起身的同时,用爪子熟练地拿起纳戒,然后往前肢腋下一塞,那枚比它前肢还要大一圈的纳戒,竟然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么大的纳戒,想夹在这么小的灵兽腋下,显然是不现实的。”
林飞宇心中思索着,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只白貂拥有类似袖里乾坤或者体内世界之类的神通。”这类神通在修真界中并不常见,通常只有修为高深的修士或者血脉特殊的灵兽才能掌握,没想到这只看似普通的白貂竟然也拥有如此能力。
果然,在纳戒被收起来之后,他感知到的纳戒气息也随之被隔绝了,再也无法感应到一丝一毫。
他这才明白,这几天他偶尔感知到纳戒气息的时候,应该就是这只白貂时不时地将纳戒拿出来把玩,气息泄露所致,而其他时间,纳戒都被白貂用神通收了起来,所以他一直无法确定纳戒的具体位置。
林飞宇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原本以为找到纳戒就能顺利拿回,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从白貂的神态和动作来看,它开智的时间应该不长,心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却也十分顽皮,想要从一个“小孩子”手里要回他心爱的玩具,显然是不现实的。
可如果直接动手,以貂类灵兽天生的速度和灵活性,他现在这副病体残躯,未必有把握能抓到白貂。
毕竟他现在连正常行走都有些费力,更别说追逐速度极快的灵貂了。而且就算侥幸抓到了白貂,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毕竟白貂的主人就在附近,那位殿下身边还有众多修士保护,一旦惊动了他们,他不仅拿不回纳戒,还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正琢磨着怎么用最小的代价拿下这只白貂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道微光一闪,那是白貂雪白的毛发在夜色中反射的微弱光线。紧接着,白貂以之字形向他靠近,速度极快,身形灵活地躲避着周围的枯草和碎石,像是在玩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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