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吗?当然恨。
裴逢郅毕竟是他的亲叔叔,却对他抱有不伦的心思。
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裴逢郅看他的眼神,灼热又露骨,像毒蛇爬在身上,信子舔过皮肤带出滑腻感,令人作呕。
那时候裴舒朗年纪小,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假装看不见,在裴逢郅的掌控下小心翼翼地活着。
后来,裴逢郅身边多了很多年轻小厮,有几个人的眉眼和他有几分相似。裴舒朗都看在眼里,却也只能告诉自己要忍耐。
但是忍耐是有限的,裴逢郅对他的**也是有限的。
直到有一天,裴逢郅的手忽然覆上他的手背。那滑腻的触感让裴舒朗恶心得差点吐出来,也让他彻底明白,自己不能再忍下去了。
从那天起,裴舒朗开始故意和裴逢郅作对,他装作性情乖戾、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只有这样,才能远离裴逢郅的掌控,守住自己的底线。
保全自己已经十分勉强,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小果。
小果长得很可爱,也很像他。
姐姐还在世时,常抱着小果感慨:“小果跟舒朗小时候一模一样,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
那时只觉得这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如今这句话却像根刺,扎在裴舒朗心里。
裴舒朗真的很怕,害怕裴逢郅会对小果下手,因此常常从噩梦中惊醒。
后来,他故意把小果养得圆滚滚的,让她和自己的模样渐渐不像。
只有这样,裴逢郅才不会注意到她,她才能避开和他一样的命运。
想到这些,裴舒朗的眼神里满是痛苦,声音却异常坚定:“恨,我当然恨他。”
如果不是他,父亲不会死!
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在阴影里活了这么多年,更不会夜夜被噩梦纠缠……
在裴逢郅阴影下活着的这十年,每一分每一秒,他感觉自己就像活在温水里,呼吸的每一口都带着窒息的憋闷。
裴舒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看着阿丑一字一句地重复:“我一定要为父亲报仇。”
“那我祝你成功。”
没有讥讽,也没有嘲笑,阿丑由衷地说出这句话。
裴舒朗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那天百味居着火,有人看到你把龙瑶救了出来……她还受了伤,她伤得可严重?”
“她的事情,有我操心,就不劳裴公子费心了。”
听到裴舒朗提起龙瑶,刚才说话还和缓些的阿丑,此刻又像是竖起刺的刺猬。
“裴公子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话虽是疑问,却没给裴舒朗回答的机会。
阿丑说完,便利落地转身离开。
***
阿丑回来时,龙瑶正瘫在床上,一只脚搭在床沿外,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整个人透着股慵懒的悠闲。
见他进门,龙瑶立刻扬起笑容打招呼:“你回来啦?事情办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可阿丑只冷冷哼了一声。
龙瑶:?
阿丑摘下脸上的面具,“啪” 地一声重重拍在桌上,声响刺耳。
那一张脸,真是难看的紧。
龙瑶愣了愣:“这是怎么了?戏砸了?”
就算戏没演好,也犯不着这么生气吧?
再说了,这计划本就是她执意要做的,阿丑要是不情愿,当初大可以拒绝,没必要回来跟她甩脾气。
龙瑶还是压下心头的不快,耐着性子问:“到底出什么事了,这场戏没成功?”
“没有,很成功。” 阿丑的声音听起来却是闷闷的。
“成功了?”龙瑶更懵了,眼睛亮了亮,“成功了不是好事吗,那你还不高兴,不高兴什么?”
阿丑抬眼看向她,看得龙瑶心里发慌。
“裴舒朗发现了。”
“发现什么?他该不会是发现台上的是小石头假扮的,要是那样,发现就发现吧。反正这一出也不是给他看得,只要他不坏咱们的事就行。”
龙瑶随手端起床头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回道。
“他猜到了你没死,这出戏是你安排的。”
话刚说完,龙瑶喝进去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去,溅在几米外的地上。
茶水呛得她剧烈咳嗽,脸涨得通红。阿丑本不想管,可看她咳得快喘不过气,还是走过去,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好不容易缓过来,龙瑶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幸好喝的是凉茶,不然这一口下去,舌头都得烫熟。
她抬头,正好对上阿丑依旧阴沉的脸,瞬间明白过来,“原来你不高兴,是因为裴舒朗发现了?他要把我们的计划捅出去?”
“他不打算要捅出去,” 阿丑的语气冷冰冰的,“他说,想跟我们一起扳倒裴逢郅。”
“什么?”
龙瑶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半天没回过神。
裴舒朗要跟她们合作,开玩笑吗?
虽然裴舒朗和裴逢郅不和,但是跟她的关系,好像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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