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远驾驶着那辆从钱襄理那里“借”来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韩勇义家附近一条僻静的小巷。熄灭引擎,像一头蛰伏的暗夜猛兽。
约定的时间一到,两个身影从小巷深处的阴影中快速走出。正是董宪勋和韩勇义。两人都穿着深色的衣服,神情紧张却又带着决绝。
他们迅速确认了车牌和李文远的脸,立刻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
“李大哥!”韩勇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激动。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布包,“我…我偷偷准备了几支镇痛药,应该能帮赵政委路上减轻很多痛苦。”这是她作为护士所能做的最大努力。
“好!小韩同志,你做得好!这能救急!”李文远肯定地点头,这确实是雪中送炭。
董宪勋则是,眼神锐利,带着一股跃跃欲试的杀气:“李大哥,你给的那‘**沙’冲锋枪,我已经跟我堂哥练熟了!这玩意儿火力真猛!到时候谁敢拦咱们,就给他一梭子!”
李文远欣慰地笑了:“好!关键时刻就得靠它杀出一条血路!”他知道,这把超越时代的自动火力,将是此次行动最可靠的保障之一。
董宪勋压低声音,汇报最关键的行动细节:“都打听清楚了。明天晚上九点整,是医生张柏岩先生值班。 他……他愿意冒险帮忙!”
“到时候,我会找机会打晕另一个看守。”董宪勋继续说道“只是咱们市内汽车,晚上都不让出城,到时候……”董宪勋担心赵政委的腿实在是不能远行,所以才专门定制一个小轿子。
李文远指了指身下的车,“这是政记矿业,钱襄理的车,挂着的是政记公司的特殊牌照,经常往来郊区矿区,守城的伪军和警察都认得这车牌,一般不会细查!这个问题解决了!”
天时、地利、人和,咱们这次占全了!
董宪勋最后说道:“出了哈尔滨市区,咱们一路不停,直接往阿城县方向的金家窝棚跑!我亲叔叔董元策家就在那儿,他是可靠的自己人!他已经答应给我们准备好马车了!到了那里,换车马上进山!”
(注:历史上营救赵一曼出城后,确实是先到阿城县金家窝棚董元策家换乘马车)
“明白了!”李文远重重一拍方向盘,“路线、接应、交通工具、内外呼应、甚至药品和火力都准备好了!成败就在明晚!”
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三人都能听到彼此紧张而兴奋的心跳声。窗外是哈尔滨寒冷的夜,而车内则燃烧着三颗火热的、准备不惜一切代价营救英雄的心。
李文远最后看了一眼后视镜里两位年轻的战友,沉声道:“明天晚上八点三刻,我会在医院后门接应你们。检查好所有装备,尤其是**沙和药品。行动!”
车辆再次无声地启动,滑出小巷,将董宪勋和韩勇义分别送回各自的位置进行最后的准备。
李文远在来到一个偏僻的电话亭,通过电话打通了地下联络站——成衣店老冯的电话。
“冯老板,你要的布料已经到货了,我这里人手不够,你要自己找两个伙计,自己拉走了。”李文远用暗语说道。
老冯心领神会:“好的,知道了,马上安排人。”
挂了电话,老冯立刻找来最可靠的战士狗剩和虎子:“明天一早,你俩先出城,到文庙附近等着,接应李文远同志!有重要任务!”两人领命,立刻着手准备。
第二天晚上八点,哈尔滨天色早已漆黑,瓢泼大雨哗哗地下着,冲刷着街道,也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下了白班的护士韩勇义并没有回家,而是再次返回了市立医院。
“小韩,你怎么又回来了?”有同事好奇地问。
“哦,我有个东西白天忘在护士站了,来取一下。”韩勇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心脏却怦怦直跳。她快步走向那间特殊的病房区域。
与此同时,医生张柏岩像往常一样在病房里巡视。他来到那间由日伪特务严密看守的特殊病房——里面正是备受折磨却坚贞不屈的赵政委。
张柏岩医生佯装检查伤势,俯身低声对赵一曼说了几句看似关切病情的话:“你的腿现在恢复得不错,能用力了…可以试试用力…别忘了,要朝外用力…”
赵一曼同志立刻听出了话中的深意,她心中了然,这是组织要营救她的信号!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但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和坚决。
在医院值班的董宪勋,正和另一名看守同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心里却在飞速盘算如何找机会将其制服。他的目光不时瞟向窗外,等待着信号。
张柏岩医生巡视完毕,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实则也在用眼神余光观察着走廊的动静,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创造机会。
机会来了!另一个看守起身去了厕所。
韩勇义看准时机,立刻闪身进入赵一曼的病房!她快速关上房门,用颤抖却坚定的手,帮助身体虚弱的赵一曼脱下那身显眼的病号服,换上她带来的普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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