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张本政的豪华宅邸内弥漫着鸦片烟特有的甜腻气息。
刚刚享用过“福寿膏”的张本政正昏昏欲睡,如今他已将家族生意大部分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则专注于经营“华商公议会”会长的身份,确保他的政记轮船公司牢牢把持着中国北方乃至远东航运的命脉。
就在这时,他的儿子张宝金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脸上全无血色:“爹!不好了!出大事了!”
张本政被惊醒,不满地呵斥:“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张宝金喘着粗气,声音发颤:“咱们停在大连港的‘新泰号’、‘胜利号’等五艘船,船上刚装好的煤炭、煤油、大豆,小麦还有那批刚到港的水泥……全……全不见了!像是被鬼搬走了一样!”
“什么?!”张本政猛地从榻上坐起,睡意全无,血压飙升,“谁?!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到老子头上?!查!立刻给我去查!黑市、码头、所有渠道,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东西找出来,把贼揪出来!”
这一夜,整个关东州都被惊动了。张本政一个电话,宪兵队、警察署倾巢而出,码头上灯火通明,盘查、搜捕、询问……乱成一团。汉奸的狗腿子和日本主子为了共同的利益疯狂运作起来。
然而,这一切注定是徒劳的。
此刻,真正的“始作俑者”李文远,睡得正香。至于外面因为他的“搬运**”而掀起的惊涛骇浪?那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与此同时,另一个大汉奸邵尚俭也被惊动了,气得在家里摔了杯子。他委托政记轮船运输的一艘船上,满载着几千吨准备运往青岛自家制粉厂的小麦,不翼而飞!这批粮食虽然不至于让他伤筋动骨,但巨大的经济损失也足够让他肉疼,暴跳如雷。
经过愿灵一夜的休整身体,李文远精神焕发,昨夜的疲惫一扫而空。昨晚的“零元购”必然引起大连日伪的极大震动,此刻码头区域定然戒备森严。
他找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放出了小型侦察无人机。无人机如同无声的猎鹰,悄然飞临大连码头上空,将下方的景象实时传输回来。
果然,码头上乌鸦鸦一片,满是警察署的黑皮狗子和鬼子的宪兵队,哨卡林立,气氛紧张。李文远操控无人机,小心地避开人群焦点,在码头办公区、仓库区外围飞行,重点侦查那些穿着体面便服、指手画脚的人物。
很快,多个目标进入视野。他调整焦距,对着其中几人进行多角度拍摄,特别是那些气焰嚣张、被众人簇拥的中年人。其中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眉宇间与当初在哈尔滨被他收拾掉的张宝玉竟有七八分相似!李文远猜测这很可能是张本政的另一个儿子。
拍摄完毕,他迅速收回无人机,利用现代设备,将拍摄到的关键人物照片打印出来。
随后,他再次来到地下党员秋世显的据点。
“秋大哥,还得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些人里有你认识的吗?”李文远将一叠照片摊在桌上。
秋世显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一张张看着,目光很快锁定在两张照片上。他手指点着其中一个四十多岁、脑满肠肥的胖子:
“这个,是天兴福商号老板邵尚俭的侄子,邵式谷。码头上很多具体事务都是他在打理。”
接着,他又指向那个酷似张宝玉的人:“这个,人模狗样的,是张本政的三儿子,张宝金。自从他大哥张宝玉在哈尔滨神秘失踪后,这小子就跳得欢,现在政记轮船很多对外事务都是他出面,报纸上没少露脸。”
李文远追问:“秋哥,你这么肯定?”
秋世显笃定地说:“天兴福的船运业务,大半都交给政记轮船,负责码头对接的就是这个邵式谷。至于张宝金,他老子年纪大了,那个大儿子又不知死活,这两年愈发深居简出,外面抛头露面的就是这个老三,错不了。”
“邵尚俭又是什么人?”李文远对大连的汉奸网络还不完全清楚。
“哼,也是个巨奸!”秋世显语气带着鄙夷,“他是华商公议会的副会长,算是大连本地商帮的头面人物。张本政是山东帮老大,掌控航运;邵尚俭则是大连帮老大,主要经营粮食加工,精米、面粉、皮革和银行业务。两人生意领域不同,但都是一路货色,死心塌地为鬼子效劳的大汉奸!”
“汉奸好啊!”李文远听完,不仅没生气,反而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我就喜欢汉奸!”
秋世显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你没病吧?喜欢汉奸?”
“啊……不是那个意思!”李文远连忙摆手,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的意思是,汉奸……肥得流油,正是咱们最好的‘补给对象’!秋哥,你们这儿,能不能找到那种很安静,地方够大,鬼子短时间内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秋世显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沉吟片刻:“我们这片是鬼子划定的‘州人区’(中国贫民区),环境差,鬼子平时根本不来。附近的巡警也嫌这里又脏又臭,巡逻都是应付差事。想找个三五天没人发现的地方,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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