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到三喜的临时指挥所:“报告团长!一营长洪瑞泰急报!苇沙河车站发现大量鬼子运兵车,先头部队已经和他们交上火了!”
三喜一拳砸在铺着地图的木板上:“妈的,来得真快!告诉洪瑞泰,趁着鬼子刚下车,队形混乱,集结未稳,给老子用107火箭炮轰他娘的! 但记住,鬼子汉奸兵力雄厚,炮火覆盖后,一营不许硬拼,依托有利地形节节抵抗,迟滞敌人推进速度!”
“是,团长!”传令兵飞奔而去。
三喜转头对电报员吼道:“立刻给军长发报:我三团已于苇沙河方向与长春来犯之敌交火!我部有信心完成任务,将敌人阻于阵地之外!”
老牛沟金矿核心指挥部里,李文远收到三喜的电报,眉头紧锁。他欣赏三喜的勇猛,但更担心部队的伤亡。他立刻口述回电:
“电令三喜:你部任务为阻滞、消耗敌军,非死守阵地。可利用火箭炮远距离打击敌集结地及后勤车队。切记保存有生力量为第一要务,灵活机动,避免与敌主力正面绞杀。必要时可放弃前沿阵地,向老牛沟主阵地逐次后撤。鬼子有的是,命只有一条!务必活着回来!”
与此同时,二道松花江江面上,从抚松方向而来的日伪军,正利用江面冰封,成散兵线小心翼翼地踏冰过河。
四团长董宪勋 在预设阵地上,通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他沉着下令:“传令各连,稳住!放近了打!等鬼子走到江心,再给老子狠狠地揍!”
然而,命令虽好,四团新兵比例高,面对越来越近的敌人,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一名新兵手指不由自主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打破了战前的死寂!
“八嘎!敌袭!”正在渡河的日军指挥官反应极快,立刻嘶吼着下令撤退。已经走到一半的日军士兵连滚带爬地撤回南岸,迅速依托江堤组织防御,并立刻架设迫击炮,对北岸抗联阵地可能藏匿的区域进行无差别炮击!
“他娘的!”小董气得骂了一句,但情况紧急,他立刻调整部署:“炮兵连给老子瞄准南岸鬼子密集区域,急速射,打光一个基数的弹药! 打完立刻挂上拖拉机,给老子转移! 快!别让鬼子炮兵盯上!”
严寒是另一种敌人。冬天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使得负责牵引火箭炮的拖拉机根本不敢熄火,一旦熄火,发动机很可能就此冻住,无法启动。
“咻——咻——咻——!”
三门107火箭炮发出了复仇的咆哮,密集的火箭弹如同冰雹般砸向南岸,刚刚组织起来的日军顿时陷入一片火海,那处迫击炮阵地也被瞬间覆盖,哑火了。
炮兵连长通过炮队镜观察后急报:“团长,命中目标!但鬼子其他迫击炮正在转移!”
“知道了!炮连立刻转移至二号预设阵地!快!”小董果断下令。
一时间,江两岸陷入了诡异的对峙。炮击过后,枪声变得稀疏但更加致命。
小董冷静地命令队伍里的神枪手和老兵:“盯紧了,专打鬼子的机枪手、掷弹筒兵和军曹(班长)! 敲掉他们的指挥和火力支柱!”
同时,他考虑到敌人拥有空中优势,继续下令:“前沿阵地,只留一连接替阻击,! 其他各连,立即后撤五里,进入山林隐蔽! 防止鬼子飞机轰炸,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而东线的防线指挥部设在半地下式的掩体里,外面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与西线、南线的激烈枪炮声相比,这里安静得让人心慌。
李东学烦躁地踱着步,忍不住对蹲在地上就着辣椒啃干粮的老炮抱怨:“老炮哥,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西边三喜跟鬼子打得地动山摇,南边小董那边枪声也没断过,就咱们东线,屁动静都没有!跟俩憨狗似的,在这儿干等羊蛋呢?”
老炮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辛辣的干粮,又喝了口水,才用他那特有的沉稳腔调说:“急啥?心里吃不了热豆腐。东边的延吉、和龙,鬼子搞‘归屯并户’最狠,地方上情况复杂,还有那么多开拓团需要防备。我估摸着,小鬼子不是没动静,是正在那儿憋着劲儿集结呢!等他们人马粮草凑齐了,够咱们喝一壶的。”
他站起身,吃完手上的渣滓,对传令兵吩咐道:“去,告诉各营连,挖无烟灶的时候都给我往细里抠! 教给他们的这手本事,平时是让兄弟们能吃口热乎烤饼,仗打起来就是保命的本钱!现在鬼子没来,正好!让炊事班抓紧时间,多准备烤饼、干粮! 真等到枪炮一响,谁还有工夫生火做饭?压缩干粮那是到最后关头才能动的储备,明白吗?”
李东学听老炮安排得井井有条,也压下心中的焦躁,对自家副官下达了同样的命令。东线阵地上,战士们虽然不解为何敌人迟迟不来,但依旧严格执行命令,紧张而有序地加固工事、准备给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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