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幽灵的回归**
伦敦,东区,一个被浓雾与历史阴影笼罩的深夜。
湿冷的鹅卵石街道反射着昏黄煤气灯的光晕,仿佛每一块石头都浸透了百余年来未曾消散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泰晤士河特有的腥潮与工业煤烟混合的窒闷气味,这是白教堂区独有的、刻入时间褶皱的气息。巡警亚瑟·皮特森裹紧了厚呢外套,粗糙的手掌习惯性地按在腰间的硬木警棍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脚步声在狭窄、扭曲的巷道里产生空洞的回响,每一次巡逻这条路线,都仿佛是一次穿越时光的跋涉,目的地直指1888年那个血腥的秋天。自那时起,这片区域便永远地与一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开膛手杰克。尽管官方档案早已蒙尘,民间传说却将那个戴着礼帽、手持解剖刀的幽灵,一遍遍擦拭得锃亮,赋予他超越死亡的“生命力”。
皮特森的路线固定而熟悉,目光机械地扫过那些紧闭的、漆皮剥落的门窗,堆叠着散发霉烂气味的废弃木箱,以及黑暗中仿佛张着大口、随时准备吞噬光明的窄巷。一切如常,只有远处传来的隐约犬吠和更远处酒馆打烊前最后的、带着醉意的喧嚣,勉强驱散着死寂。然而,当他拐过一个堆满腐烂木桶、蚊虫萦绕的转角时,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在前方一盏煤气灯因瓦斯压力不稳而摇曳的光圈边缘,一个身影面朝下倒卧在暗沉粘稠的液体中。从服饰看,是一名女性,穿着廉价的粗呢长裙,颜色难以分辨,但被浸染得最深的那部分,在昏黄光线下呈现出不祥的墨色。
皮特森的心跳如擂鼓,职业本能让他几乎窒息,但他还是颤抖着吹响了警哨,尖锐凄厉的哨音如同绝望的匕首,悍然划破了东区夜晚虚伪的平静。他强忍着胃部的翻搅和喉咙口的腥甜,快步上前,蹲下身,手指试探着伸向那截暴露在空气中的、已无血色的脖颈。
触手一片冰冷。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面容因极致的惊恐和大量失血而扭曲僵硬,那双未能瞑目的眼睛空洞地望着湿滑的鹅卵石地面。颈部有一道深可见骨、精准得可怕的切割伤,几乎切断了整个喉管。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腹部被以一种极其专业、冷静而残忍的手法剖开,内脏暴露在寒冷的夜空气中,手法……与警局档案深处那些泛黄照片、那些用冷静笔触描绘地狱图景的法医报告中记载的开膛手杰克的手法,**惊人地、细节性地相似!** 不仅是粗略的剖开,甚至包括子宫被取走的特定方式(这一细节在当年被警方刻意隐瞒,以筛选虚假供词),都如同一个幽灵执着地、一丝不苟地临摹着百年前的“杰作”!
皮特森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四肢瞬间冰凉。他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疯狂扫视着浓雾弥漫的巷道深处,那些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在蠕动,在低语。他确信,就在刚才,就在他吹响警哨的前一刻,有一双冰冷、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睛,刚刚从这片黑暗中收回视线,如同欣赏完自己作品的艺术家,悄然隐没于历史的帷幕之后。
几乎在同一时间,万里之外,美国加州瓦列霍市,阳光正毫不吝啬地洒满大地。
一条僻静的州际公路旁,稀疏的棕榈树投下短暂的阴影。一辆蓝色的1969年款雪佛兰羚羊轿车,歪斜地停在路边的砾石地上,车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尘土。车内,一对年轻情侣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倒在那里。男性坐在驾驶座上,头部和胸部有数个清晰的弹孔,鲜血染红了褪色的帆布座椅。女性则在副驾驶座,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衣物凌乱,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裸露的腹部皮肤上,被利刃刻下了一个诡异的、由圆圈和十字交叉构成的符号——线条精准,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冷静。
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当地警探,一位头发花白、见识过无数罪案的老油条,在看到那个符号的瞬间,脸色骤然变得如同死人般惨白。他手中的记录本差点掉落,颤抖着拿起对讲机,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嘶哑变形:
“总部……这里是7号州际公路凶案现场……需要最高级别支援,重复,最高级别!通知FBI行为分析部……凶手……凶手可能留下了……‘十二宫’的标志……”
消息如同两颗重磅炸弹,通过加密通道投入全球执法机构与特定情报网络这片看似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涟漪尚未抵达公众,但在高层和专业人士的圈子里,已引发了地震般的恐慌。
开膛手杰克?十二宫杀手?
这些早已被封存在历史档案最深处、成为无数悬疑小说、电影素材的、手法各异却同样传奇的连环杀手,他们的“标志”——不仅仅是手法,更包括那种特定的、挑衅社会的“气质”——为何会在相隔万里、几乎同一时间,如同挣脱了时间束缚的幽灵,重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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