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一块厚重的黑绒布,缓缓覆盖了落水村。白日里尚算热闹的村庄在入夜后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落水河永不停歇的流淌声在峡谷间回荡。团队在警局二楼临时设立的指挥中心里忙碌着,各种先进的电子设备发出的冷光与这个古老村庄的黑暗形成了鲜明对比。窗外,零星的灯火在浓重的夜色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远处群山如同蹲伏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这个被恐惧笼罩的村庄。
渡鸦,开始声呐扫描。陆明深站在控制台前,目光紧盯着主屏幕上显示的落水河三维地形图。这张地图是渡鸦通过合成孔径雷达和多光谱扫描技术生成的,其精度足以分辨河床上小至十厘米的物体。
已经在进行了。渡鸦的声音从高保真扬声器中传出,伴随着密集的键盘敲击声,我调动了三颗高分辨率侦察卫星,配合十二台水下无人机进行多层次扫描。这片河域的地形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河床下方似乎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喀斯特溶洞系统。
主屏幕上,声呐波束如同无形的触手,一遍遍扫描着河床的每一个角落。落水河在这个地段宽度约一百五十米,最深处超过二十米,水流因为河底复杂的地形而形成了数个危险的漩涡。陈景在一旁监控着各项数据,特别注意着水下的电磁活动,他的仪器显示河床某处持续释放着微弱的低频脉冲。
发现异常。渡鸦突然说道,他的虚拟投影在主屏幕旁凝实,手指向声呐图像的一个特定区域,这里,在北纬27.814度,东经118.392度,河床下方约五米处,有一个巨大的金属物体,长度约十五米,宽度八米,形状规则,明显是人造物。
图像显示,在最大的那个漩涡正下方,确实隐藏着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结构。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结构周围的水流呈现出不自然的偏转,仿佛被某种力场影响着。陈景立即调取了水文学数据,发现该区域的水温比周围高出约0.3摄氏度,这是一个微小但重要的异常。
能识别是什么吗?白素心凑近屏幕,仔细端详着那个模糊的轮廓,她的手指在全息图像上轻轻滑动,放大着每一个细节。
结构太深了,常规声呐难以精确成像。渡鸦回答道,同时启动了更先进的扫描模式,但我调取了近五十年的地质勘探记录,发现二十年前曾有一支勘探队在这一带活动,当时的记录显示他们丢失了一套贵重设备。官方记录说是意外沉没,但...
但你觉得没那么简单?陆明深接话道,他的目光依然紧盯着屏幕上那个神秘的金属结构。
我查了那支勘探队的背景,他们表面上是在进行常规地质调查,但实际上在寻找某种稀有矿物。渡鸦调出一份泛黄的档案扫描件,上面盖着的印章,而且,带队的是周福源的堂弟周福明。更巧合的是,勘探队发生后不到一个月,周福明就举家迁往了国外,从此音信全无。
就在这时,白素心带着一摞厚厚的古籍和档案推门而入,她的脸上带着发现重大线索的兴奋。我找到了些有趣的东西。她将材料摊在桌上,小心翼翼地翻开一本已经泛黄脆化的县志,县志记载,周家是在1903年从江西迁来的,并非本地原住民。而他们迁来后不久,落水河就发生了一系列怪事,最终演变成了河神发怒的传说。
她翻开一本已经破损的族谱复印件,指着上面的记录:看这里,周家祖上原本是活跃在鄱阳湖一带的盗墓贼,专攻水墓。他们迁来落水村的时间点,正好与一批明代官银在运输途中神秘失踪的记录吻合。那批官银原本是要运往福建的军饷,总价值相当于现在的三千万人民币。
陈景立即将这一信息与声呐扫描结果进行比对,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将不同来源的数据进行叠加分析。如果周家祖上真的是盗墓贼,那么河底的那个金属结构很可能是他们藏匿赃物的地方。而所谓的河神娶亲...
是为了防止外人接近他们的秘密。陆明深 pleting the thought,他的眼神变得锐利,每次命案发生后,村民都会因为恐惧而远离那片水域,这就给了周家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处理河底的秘密。
为了验证这一推测,陆明深决定使用他的共情能力,接触最新一位死者林晓梅的遗物。在县医院的地下储藏室里,他戴着手套,轻轻拿起女孩生前最珍爱的一本日记。这是一个粉色的皮质日记本,封面上贴着小星星贴纸,看起来与普通少女的日记别无二致。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日记本的封面时,一阵强烈的情感波动如同潮水般涌来。起初是待嫁少女特有的期待与喜悦,那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接着是某种困惑与不安,仿佛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最后...
陆明深猛地抽回手,额头已经布满冷汗,呼吸变得急促。
不只是恐惧,他喘息着说,努力平复着共情带来的情绪冲击,还有被欺骗后的愤怒,强烈的不甘...她死前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被某个她信任的人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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