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不大,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街道两旁的铺子早早关了门,只有几家酒馆还亮着昏黄的灯光,隐约能听见里面传出的笑声和骂声。
吴霸天找了家最偏僻的宾馆,推门而入。
店里的小哥趴在柜台上打盹,被推门声惊醒,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客人你怎么了?”
眼前的人浑身是血,肩头的衣衫被染红了一大片,脸上也沾着血迹,看起来凶神恶煞。
小哥脸都吓绿了,刚想拿起手机报J,就看到吴霸天看死人一般都眼神,他只好悻悻的放下手机。
吴霸天把早已准备好的钱拍在柜台上,声音沙哑:“给我开一间房子,打一壶热水,再到药房拿一些止血药物。”
小哥咽了口唾沫,不敢多问,忙不迭地点头:“有、有的,您稍等。”
他取了房卡,领着吴霸天往楼上走,脚下步子有些发虚,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个满身杀气的男人。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大哥你先住着,我一会儿就把你要的东西拿给你!”小哥把房卡递过去,
吴霸天“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便把门关上。
门板合上的瞬间,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扶着门框缓缓滑坐到地上,背靠着冰冷的木板,大口喘着气。
肩头的伤口已经不再往外冒血,却疼得钻心。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走到桌边,将那半块玉佩小心地放在桌上,又把父亲留下的册子拿出来,放在一旁。
肩膀上的伤狰狞得很,皮肉翻卷,血痂和衣衫黏在一起,稍一动作就牵扯得生疼。
很快宾馆到小哥就把热水和药品放在了门口,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什么,旁边还有一碗热粥。
只不过小哥没有在门口等着,只是敲了敲门便放下东西了。
吴霸天没有多想便把地上的东西都拿起放在了酒店的桌子上。
可就是这一转身,撕裂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他咬了咬牙,端起热水倒在伤口附近,嘶的一声倒吸凉气。
“这点伤……算个屁。”
他骂了一句,声音低哑,却透着一股狠劲。
伤药有些刺鼻他用手指蘸了些,抹在伤口上,疼得眼前一黑,却硬是没出声。
处理完伤口,他才重重地倒在床上,盯着屋顶的破洞,眼神却愈发清醒。
“咕…….”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吴霸天有些尴尬的坐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端起酒店小哥给的热粥喝了下去。
感受到一股温热滑过食道,他的体力才恢复了过来。
父亲的册子还摊在桌上,那上面的每一个字,此刻都像一把火,在他心里越烧越旺。
他忽然想起在石窟里,那些人提到的“丹宗密令”。
“父亲当年,究竟查到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册子上的内容他只看了个大概,很多地方都被血渍浸透,字迹模糊不清。但有一点他记得很清楚——父亲在册子的最后一页,写了一行字:
“若吾儿得见此书,切记——丹宗之内,有人欲以血炼神丹。”
血炼神丹。
这四个字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母亲临死前那只伸在半空的手,想起父亲临终前那声不甘的叹息,还有禹元那句轻描淡写的“不过是颗棋子”。
棋子?
他吴霸天,从出生起,就只是别人的棋子?
禹元让他收集那些孩子,大部分都被丹宗带回去了,美其名曰是做药童,但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没有好事!
他一股怒火在胸腔里翻涌,他猛地一拳砸在床板上,震得桌上的玉佩轻轻一颤。
“丹宗……”
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字,眼中满是寒意。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却瞒不过他的耳朵。
吴霸天眼神一凛,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袖中的短刀,整个人瞬间绷紧。
脚步声在他房门前停了停,又缓缓远去。
“是酒店的人?还是……丹宗的人?”
他眉头皱得更紧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将窗纸戳了个小洞向外望去。
夜色深沉,客栈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动灯笼发出的吱呀声。
他盯着院子看了片刻,没发现什么异常,却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藏在暗处,冷冷地看着他。
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吴霸天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愈发觉得不对劲。
这小镇本就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偏偏这家宾馆偏僻得很,又开在这种时间点还敢收留他这种满身是血的人,怎么想都透着诡异。
“黑店……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低声自语,重新坐回床边,却没有再躺下,而是将短刀握在掌心,指尖在刀柄上轻轻摩挲。
胃里隐隐有些发热,那碗热粥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食道里。
他突然意识到——那碗粥,热得有些过分了。
一般店家就算好心,也只会顺手端一碗剩粥,可那碗粥却像是刚熬好不久,热气腾腾,连碗沿都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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