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云钱庄之中。
云明业随手撕掉了锦盒上的封条,自靴内掏出一柄匕首,撬开了锁头。
杜五娘见状,从旁询问:“爷,还没到日子,此时打开,不太好吧?”
云员外嗤之以鼻,也不搭话,从盒里拿出一摞白纸,还有一块儿石头,随手弃如敝履,哈哈大笑。
老鸨子瞧清地上之物,当即气愤不已,一声怒吼:“沈家竟然敢骗我们?真是找死。”
云明业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过了好半晌,方才出言宽慰:“莫慌,全在我意料之中。”
杜五娘茫然不解:“爷,那可是上万两银子啊,就这么被人骗走了,您还乐的出来?咱们赶紧追去沈府,找他们算账。”
“还不到时候,得等一个月以后。”
“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奴婢一头雾水。”
“我命人在借据上动了手脚,限期十月,那个“十”字上的一竖,用的乃是墨鱼汁调和的墨水。再过上几日,便会彻底淡化,瞧不出来了。”
“哦?作了假?十变一?这么说,您打心眼里就只准备借银给沈府用一个月啊?”
“不是借,是投在咱们自己的买卖上。暂时有人代为打理,岂不是再好不过?
沈家早已油尽灯枯,一个月以后,绝对偿还不出一万一千两。
届时,你可去衙门状告沈府欠债不还,要求履行契约,将沈家所有买卖全部给我收过来抵账。”
杜五娘言语担忧:“单有一纸文书,没说服力吧?衙门若问抵押何物?咱们怎生解释?讲当时没查验?恐没人会信。
沈夫人给的凭证全是假物,那个娘们儿只怕是早提防着咱们了吧?”
云员外莞尔一笑:“非也,文大小姐不是不想给真的,是拿不出来!
她机关算尽,唯独猜不到沈府所有田地地契等物,早已落入了我手。
我料到此女在买卖开张之际,不敢报官声张,怕引得合作商贾猜忌。果然不出我所料。”
杜五娘惊讶不已:“想不到您早就谋划好了。您是怎生拿到沈府之物的呀?”
云明业闻言,狠狠瞪了一眼对方,厉声训斥:“不该问的别问,听令行事便好。”
“是是是,奴婢多嘴。”
“爷今日有兴致,晚上去你那里乐呵乐呵。对了,前阵子瞧你买了个卖身葬弟的小美人儿,可调教好了吗?”
“嗨,甭提了,压根没再回来。兴许是被派去的龟奴拐哒跑了,平白无故损失了几十两银子。”
“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哎,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间绝色,就这么跑了。可惜可惜!”
“奴婢换人伺候您呗。”
“罢了,跪下,爷现在火气很大。”
“在这儿?不好吧?”
云明业反手一耳光抽在老鸨子脸上,勃然大怒:“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爷要你伺候,那是你的荣幸。”
“是是是,您别生气。”杜五娘捂着半边脸,含羞带怯的跪了下去……
话说,沈府之中。
文玉衡一连多日,忙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要不是每晚尚且还会回来睡觉,沈青山差点怀疑此人是不是已经卷了钱财跑路。
某日下午,苏敖到访。
沈青山亲切的拉着对方来到书房,随后吩咐封秋叶上茶。
后者翻了个白眼,可还是照办。
沈青山笑着招呼:“你可有日子没来了。我还想着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码头寻你呢!”
苏敖憨厚一笑:“小人想着贵府刚刚安稳下来,也让您和家人清净几天,便也没急着回来复命……”
沈青山急忙打断:“老弟,此前之事,你帮了我大忙。
这几日城里的舆论风向改变了太多,几乎没人再胡说八道,全是你之功劳。算起来,我欠了你天大的人情。
你我之间说话就不必过多客气了吧?你太过客道,显得生分。要是不觉得我沈青山身份低贱,你唤我一声大哥即可。”
苏敖颇为迟疑:“恐小人不配。”
“嗨,咱俩又不是娶媳妇儿,还非得讲究门当户对不成?”
苏敖闻言,露出一个笑脸:“成,既然承蒙大哥看的起,小弟便也不矫情了。”
“嗯,理当如此!对了,我这里有一千两。你拿着吧。”
沈青山自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苏敖却是没有伸手接过,不禁反问:“这是何意?”
沈青山随口解释:“你发动海港渔民为我四处游说,当时我便说过,事后要重重酬谢你们。
可惜啊,我府上各类店铺开业,摊子铺得太大,如今流动之银有些吃紧。
我也不瞒你,这一千两还是你嫂夫人硬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要如数交到你手中。说是受人恩惠,理当回报。不让我动一文,否则咬死我。
你快些收好。拿回去,替我代为转交给乡亲们,你看着发放便是。”
苏敖摆了摆手:“大可不必,那些都是乡里乡亲的街坊四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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