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闻听小妹心中尚且记挂着久不曾谋面的表舅,不禁徒然感叹。
“傻丫头,你敬高文远是你娘舅,殊不知人家此番很可能是冲着你父亲留下的家产而来。
吃绝户的事情,从古至今,屡见不鲜。虽说我这个大哥也是个冒牌货,可至少对你没有歹心。
旁人则未必了!你现在见他,无异于将最后一丝亲情毁于一旦。
那人若真是有情有义之辈,何至于回乡以后,不登门拜访,反而请动了衙门派人前来威逼。
其中暗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你尚年幼,拎不清楚。
等我和他达成共识以后吧,那时再行相见,最起码表面之上,还能维持一团和气。”
沈青山一番心思,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他微微低头,爱怜的望了一眼沈晚晴,仿佛看到了幼年时的自己……
一夜无话。
隔天晌午,沈青山拿着老管家给准备的零花钱,喜滋滋的出门闲逛。
他刚走出府门没多远,职业素养爆发,敏锐的感知到有人在暗处跟踪。
那若有若无的目光,时断时续,不曾离开过他的后背。
沈青山瞬间提高了警惕,暗地寻思:“我这几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谓人生地不熟,应该没有人认识我才对。
不会是高文远心急如焚,加派了人手,前来盯梢吧?
还是有同行盯上了我?”
沈青山想归想,却并没有回头张望,反而若无其事的挑选偏僻小路前行,假装沿途赏景。
远处,一个脸蛋婴儿肥的小丫鬟,鸟悄的跟在他身后。
二人穿街过巷,一前一后来到某处人烟稀少的街道。
小丫鬟恍惚间,一不留神跟丢了目标。
遂站定身形,凝视着空旷的巷子,口中喃喃自语:“奇了怪了。
明明瞅着走到这里来的呀!人呢?飞走啦?呜……”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自其身后探出,紧紧捂着她的嘴,另一手揽着纤腰,一把将其拖进了角落。
小丫鬟吓坏了,正待拼命呼救,无奈唤不出声,唯有极力挣扎。
沈青山顺势牢牢扼住女孩喉咙,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眼见是个妙龄少女,瞧年纪和沈晚晴相差无几。
他行走江湖多年,深知看似柔弱的女子往往最是心狠手辣,故而并未因为对方是个女人,而怜香惜玉。
他换上一副恶狠狠的面容,沉声质问:“你跟着我做甚?”
女孩背靠墙壁,退无可退,一张俏脸憋的通红,豆大的泪水顺势而下。
沈青山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女孩胳膊上的肌肉,确定不是习武之人,方才卸掉手上八分力道,再而疑问:“你是谁?”
“咳咳……”丫鬟得以喘息,一阵咳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良久以后,方才惊慌失措的解释:“我……我替我家小姐传信。”
“你家小姐?”
沈青山很是狐疑,下意识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再次扫视起眼前之人。
小丫鬟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他伸手接过,正待详细追问。
女孩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三步并作两步,连蹦带跳的跑了。
沈青山也不追赶,手持书信,离面两尺,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抖弄开信笺。
只见纸上写着:“晌午过后,土地庙中,知名不具。”
他恍然大悟,一手扶额,口中骂骂咧咧:“不就是看了一眼嘛,又不少块肉。
那娘们还派了丫鬟前来寻我,何至于此啊?
想约我再去一趟土地庙?咋地?光看不过瘾?希望让我上手摸摸不成?”
沈青山信口胡扯,随手撕碎了书信,扔于角落。全然不当回事的回到街上,向着春风楼而去。
行至途中,心头琢磨:“不对啊,那女子能用贴身丫鬟,至少也是大户人家出身。
这种丑事,自是应该当做没发生,不声张为好。
她不依不饶的约我再见一面,莫非是想讹人?”
想到此处,他顿住脚步,摸了摸后脑勺,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既是大户人家,想来不缺银钱。
若不为财,煞费苦心的寻我做甚?十有**是气不过,有心揍我一顿消消火?
哼,小爷我除了青楼,什么场面没见过?死人堆里都敢走上几个来回,还能怕你?
也就是我今日没空,不然非得瞧瞧你能耍什么花招。”
沈青山面露讥笑,继续赶路。
许久过后,来到春风楼之外。
刚要迈步进去,转念一想:“我不去赴约的话,那个女子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我在明,她在暗。我连她是谁都不知晓。老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会不会一计不成,再铤而走险?
如今高文远正憋着坏,夺我囊中之物。万一我又被那女人纠缠上,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惊动了衙门。
县太爷定会说我德行有亏,届时,恐有口难辨。
县衙本就在偏帮高举人,要是再加上那娘们之事,那不成了主动给他们递话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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