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走后。
小馒头回到文玉衡身旁,带着哭腔埋怨:“小姐,那人怎么这样啊?言而无信,不是个玩意儿。
咱们还好心把他的东西收了起来,想还给他呢。他也太不识抬举了。
不还给他了,全扔茅厕里去。”言罢,哭天抹泪。
文玉衡俏脸含霜,怒而训斥:“只能怪我自己大意,竟然相信了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本来应该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现在是匆匆忙忙,连滚带爬。哭什么哭?没出息!”
“老爷走了,驿馆已退,住不成啦。咱们在此地无依无靠,可怎生是好?早知道今日和老爷一块儿离开了。”
“莫慌,我还拿捏不了一个小小的沈家不成?沈青山欺人太甚,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文玉衡想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你打算怎么办?老爷留给咱们的银子,可用不了多久。”
“先回城,找一间客栈住下,然后你去替我办一件事。我要让沈家哭着求我。”
“……”
文家主仆二人如何行事暂且不提,单说沈青山被撵出了土地庙。
他悻悻然走在回城的路上,腹中寻思:“文玉衡不要钱财,我说保她衣食无忧,她也不同意。
基本可以确定,那娘们儿不是为了穿衣吃饭那么简单。恐怕留在关外另有图谋。
我如今有家有业,不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我要保护晚晴和财叔他们,不得不如此行事。
哎,这事做的是不怎么地道,我自己都臊的慌,奈何没办法啊。谁家好人能拿身家性命去替旁人挡灾?
文小姐,对不住你了。等我接手了家产,一定多拿些金银补偿你。”
沈青山自顾自的想着心事,回了沈府。
高晚晴见其归来,缠着询问文大小姐找他何事。
沈青山随便找了个借口,只说承蒙文家出手搭救,他前去表示一下谢意,等回头多拿些钱财相赠,再行感谢。
高晚晴点头应允,直言理当如此。
当晚,沈青山用罢了晚饭,正在院中纳凉。
忽然,耳听有大队兵马行军之声传来。
他正准备打发下人前去瞧瞧怎么回事。只见老管家小跑而来,身后竟然跟着许多兵卒。
耳听沈有财放声惊呼:“少爷,不好了。燕山卫重重包围了咱家,官兵们破门而入,说是要逮捕你。”
沈青山狐疑的站起身,茫然瞧着闯进来的兵卒,不禁质疑:“怎么了这是?”
军户之中为首一人,沉声喝问:“你便是沈家少爷?”
“嗯,咋啦?”
“来人,绑了。”
立即有士兵上前拿人。
沈青山惊骇不已,慌忙相询:“做甚?我犯了什么事?你们干什么?”
“本官劝你乖乖束手就擒,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沈青山听着事态严重,连忙追问:“总得有个罪名吧?哪里能不教而诛?”
“晚间接到密信举报,说你前几日在大索全城之时私自叫开城门。指挥使钱大人怀疑你乃是敌方细作,出城通风报信。现下令将你逮捕归案,严加审问。”
沈青山愤然辩解:“胡说,我怎么会是奸细?我和你们军中的魏千户相熟,他可以替我作证。”
“哼,魏昆守城不利,玩忽职守,已经被革职查办,军法处置,不再是什么千户了。
来人,将奸细拿下。据说沈府还有一个主子?叫什么高晚晴?疑为同党,一并绑了带走。”
沈青山闻听要连小妹一块儿绑走,勃然大怒:“你们不能草菅人命吧?老子和你们拼了!”
“大胆,弓箭手戒备,若是抗拒执法,当场诛杀,死了活该。”
“你……”
兵卒们冲上前,将人五花大绑。
高晚晴也被人从屋中押赴出来,吓得瑟瑟发抖,花容失色,语调焦急:“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王法?
大哥,大哥……”
沈青山慌忙宽慰:“莫慌,全是误会,我去解释完,便没事了。你别怕。”
老管家眼泪鼻涕一大把,跪地哀求:“军爷,我家都是良善人家啊!您行行好吧。”
领头之人一脚踹开沈有财,张口喝骂:“再敢阻拦军务,连你一块儿抓。
收兵,回营。”
燕山卫押护着沈家兄妹离开,留下沈府一众家丁,瑟瑟发抖。
隔天一大早,文玉衡在小馒头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来到沈府之外。
眼见府门大开,遂走进一瞧,内里空无一人。
厅堂一片狼藉,值钱之物全都被家丁们席卷一空,连把椅子都没有留下。
小馒头见到如此萧条景象,连连咋舌:“人呢?主子刚出事,人就跑光啦?东西都搬空了!”
文玉衡摇头兴叹:“自古以来,树倒猢狲散。谁人不怕死?”
“可惜了呀。”
“可惜啥?”
“上次来瞧见不少好东西呢,那些将来可全都是咱家的呀,现下全没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舍,哪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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