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沈青山和文玉衡吵的不可开交之际。
齐初九神色焦急的迈步走进山洞,眼见二人脸红脖子粗的争辩不休,不禁茫然疑问:“妹子,干啥呢?”
沈青山闻声回头,望了一眼,没好气的言道:“你来的正好。
我夫人答应给你矿场的那一成股份,没有问题。但海港码头的那一成,我不能给你。”
齐姑娘神色数变,转瞬间,怒目而视,开口质疑:“你……你想反悔?还是老爷们儿不是?”
“老子又没答应你。开什么玩笑?只不过是帮忙开棺验尸而已,便要拿走如此之多的份额。天下哪有此种好事?”
“好好好,沈青山,你两口子这是要过河拆桥,翻脸不认账?”
“你和我说不着。”
齐初九勃然大怒,愤然一甩衣袖:“给我等着,我这就领着车马队伍回去,咱们走着瞧。”
“……”
沈青山不以为意,文大小姐连声辩解:“姐姐,你别听他瞎说……”
“告辞。”齐姑娘大步离开。
文玉衡紧随其后,口中犹自劝慰:“有话好说,先听我解释……”
二女一前一后,快步离开。
沈青山浑不在意,自顾自的走到桌旁坐下,拿起方才文大小姐喝过的茶水,一气喝干,润了润嗓子。
小馒头从旁抱怨:“姑爷,你咋能出尔反尔呢?”
“你家兔子胡乱许诺,她要是说把家产全部送人,我也得由得她呗?”
“那能一样吗?小姐还不是为了你好。”
“去去去,别跟我捣乱。真是老娘们儿当家,房倒屋塌,一点不知道心疼钱。弄回一份家业多不容易,她倒好,拿去乱做人情。”
“你……哎……没了车马,怎生卖煤?”
“我昨晚想了许久,刘知县提醒的对。之前靠车队运煤进城贩卖,纯是迫不得已之举。
当时精煤没有打开销路,不得不依赖流动车马,大规模铺货,制造声势。
可此举弊端太多,容易被人买走煤炭,下毒以后,再冒充我的货四处兜售。
我苦思冥想一夜,既然市场已然打开,城里无人不知,不再愁销路的话,不如改为店铺经营,定点售卖。离柜概不负责,岂不是好?”
“店铺?咱家哪有银子投资大型门市?”
“嘿嘿嘿……城里的燕山卫军营不是空着吗?那么大一片地方,内里有现成的屋舍。我可让郑喜定去管县衙讨要,必能拿来暂用。”
小蛮再而疑问:“即便拿营地充当城中售煤场,不依旧需要马匹运输吗?
得罪了齐小姐,她不肯将车队继续给咱家使用,我瞧你拿什么运货进城?冰天雪地,人力才能负重多少斤?”
沈青山得意洋洋,侃侃而谈:“你也知晓冰天雪地?我做几百个雪橇爬犁,装载煤炭,人力推拽,雪地滑行。一次所运之煤,不会比车马量少。”
小馒头恍然大悟,随后摇头兴叹:“那么开春化冻以后呢?”
“你傻呀?几个月过去,我早挣够了银子。畜力而已,老子有钱,什么牲口买不来?
届时,兴许齐初九养不起车行,便宜贱卖给我也说不定。哈哈哈……”
沈青山猖狂大笑,为自己昨夜偶窥下雪,产生出来的奇思妙想,大为喝彩。
小蛮呆在原地,垂首苦笑:“姑爷,原来你早已经算计好了呀?难怪你今日胸有成竹,敢跟小姐叫板呢!敢情是留了后手。”
“哼,凭你家兔子那个智商,和我怎么比?
我也就是不稀罕搭理她,真要把脑仁抠出来,上称幺,比她多二两。
咦,你怎生不跟着你家兔子?和我扯什么蛋?”
“小姐和齐姑娘说些体己话,我站在旁边不太好,得给她俩留点私人空间。”
“呦呵,你还懂人情世故?”
“姑爷,你答应给我做的宵夜……”
“什么宵夜?”
“肉馅汤圆。”
“还有这种事情?”
小馒头闻言,跺着脚嗔怒:“人家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骗子,大骗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从来没见过似你这般无耻之徒。”
“那是你早没遇见我,你要是早遇见,早见着喽。”
“再也不要理你。”
“不理就不理。”
小蛮气愤不已的跑了。
沈青山悠哉悠哉的喝茶,在为省下了一成股份而幸灾乐祸。
没过一会儿,丫鬟却又跑了回来,放声急呼:“姑爷,出大事了。”
沈青山抬起头,淡淡然瞥了一眼:“能出啥大事?哪有那么多大事?休得诓我。”
“你快随我出去瞧瞧。”
“我不去,定是你家小姐气不过,躲在洞口想打我闷棍。我粘上毛就是猴,还能上她的当?”
小馒头急不可耐,伸手指着洞外:“真的出大事啦!方才车队回程,把今早装载的煤炭全部拉了回来,连一筐都没卖完。”
“啥?怎么可能?衙门不是替我家平反了吗?老百姓应该都已知晓了此前乃是有人恶意下毒才对。”沈青山大惊失色。
丫鬟匆忙解释:“据郑喜定回来讲,城里现在都传遍了。说什么咱家的煤炭其实真的有毒,王家七口确实是吸入了煤烟身亡。
只不过刘知县不愿意得罪小姐娘家,故而找了借口,私放人犯。
不然,何以没抓到任何歹人?告示上全是官府托辞而已!
分明乃是沈家用了金蝉脱壳,瞒天过海之计,蒙混过关。
老百姓皆说万万不能再买沈家的煤炭,兴许哪天又毒死了人,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狗日的,这是有人散布谣言,栽赃陷害啊!走,瞧瞧去。”
沈青山当先冲出山洞,来到矿场之上。
眼见车夫们已将精煤随意的卸在地上,而后跟着领头的齐初九,渐行渐远。
郑喜定莫名其妙的近前问询:“老爷,车队咋啦?好端端的,为何齐小姐一声令下,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你甭管,她爱干不干。我且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沈青山打听原由。
郑喜定事无巨细的说了城中情形,所言所语,和方才小馒头讲述的差不多。
沈青山额头见汗,暗道一声:“坏喽!卧槽泥马,那背后之人利用民心,诚心给老子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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