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主仆并未久留。
待得离开牢房,来到南山堂门口,发现医馆尚未营业。
小馒头近前拍门,咚咚敲了许久,方才有一个女子声音自内里传来:“来了来了,别把门敲坏喽。”
丫鬟禅衣睡眼惺忪的卸下门板,探头张望,颇为惊讶的打着招呼:“文小姐,是你们呀。”
文玉衡顾不得像往日一样寒暄,急忙询问:“你家主子起了吗?”
“嗯嗯,刚醒。外面凉,快进来吧。”
二女随之走进店内,恰逢齐初九还道是来了病人,火急火燎的迎了出来。
一见来人,言语兴叹:“文妹妹来啦?我昨日晚间听街坊四邻传的沸沸扬扬。
说是什么煤矿出了大事?毒死了人?我正打算今儿上午过府拜会,没想到,你先我一步。”
文大小姐唉声叹气:“有劳姐姐挂怀,小妹今日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哦?快快坐下聊。禅衣,奉茶。”
彼此分而落座,文玉衡将事情经过,详细言说了一遍。
齐姑娘得知沈青山被关进了大牢,连声道好:“该!你那个夫君成天欠儿登的,活该让他遭回老罪。”
文大小姐尴尬一笑:“此事还得请姐姐你出手相助。”
齐初九出言推辞:“妹妹啊,那可是七条人命的大案!
按律法,地方上都不敢私自决断,必须要上报朝廷,请上官批复才成。
若是我爹在世之时,我去求求他老人家。再合你文家之力,一同上下打点,兴许能够从轻发落。
可眼下,我一个齐家旁系,势单力孤,真的爱莫能助。”
“姐姐误会了,此事不必齐家出头,只需你一人足矣。”
“我能做甚?”
文玉衡再而解释了心头猜想,言明想请义姐重新验尸。
齐姑娘闻言,喃喃自语:“仵作勘验的不准吗?不应该啊!
据我所知,那个老姚头,干了不下三十年,经验丰富的很。
他应当不会分辨不出毒煤和毒药的区别才是。”
文大小姐一捶掌心,斩钉截铁的言道:“既然如此,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姓姚的仵作,定然是被人收买,方才恶意诬陷。还请姐姐施以援手,助小妹一臂之力。”
齐初九不敢作声,极速思量:“沈家得罪人了吗?
我和文玉衡虽说颇为谈得来,可毕竟只认识月余。犯不着为他家出头。
被买通的只有仵作一人,还是有官府的其他老爷牵连其中?亦或者刘知县躲在背后推波助澜。
一切迷雾重重,鬼知道他家得罪了谁?
我齐家如今势微,自保尚且不暇,实没必要趟浑水。煤矿已被官府收了回去,想翻案着实不容易!
再说那个沈青山,本就不是什么好鸟。瞅他那副穷凶极恶的嘴脸,占便宜没够。纯多余救他……”
齐姑娘权衡利弊,久久不语。
文玉衡见状,继续劝诫:“姐姐,我家若是不拿回矿场,你手下的车行也没活计可干不是?
只要你出手相助,我可替夫做主。往后一定按月缴纳租赁费用。如何?”
文大小姐并没有急着亮出底牌,而是选择了抛砖引玉。
她知晓对方肯定不会满足于此点蝇头小利,甚至还会对提出的条件,嗤之以鼻。
但她不敢一下拿出太多筹码,只能挂上饵料,放长线钓大鱼。
果然,齐初九浑不在意,甚至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可想而知,也就是当着义妹的面,没有骂出声。换作沈青山在此,弄不好手中茶水已然泼在了对方脸上。
齐姑娘缓缓摇头:“妹子,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我记得曾和你说过,我上面还有八个兄弟呢。
你是官宦人家出身,更是名门之后。应当知晓,似我等此般女子,行事当以家族为重。”
此言,文玉衡倒也赞同,遂再而加码:“要不是走投无路,实不愿姐姐为难。
之前拙夫只同意按市价五成租赁车队。小妹一直觉得条件有些苛刻,等我家老爷出狱,我和他好好说说。按原价租赁,可否?”
齐初九摆了摆手:“车队有的干,便干。没得干,就地解散。
我若不是怕丢了齐家的面子,加之那是我爹爹的心血之一,兴许早就放弃了经营。
我醉心医术,对车行的买卖真的不在意。要是矿场不能继续租赁车队,我打算明年开春,令车夫们自谋出路便是。”
文大小姐眼见对方一口回绝,连心头所想也已和盘托出,遂深吸一口气,亮出底牌:“只要姐姐助我沈家重新拿回矿场,我愿赠送一成干股,如何?”
齐姑娘眼底金光一闪而过,肉眼可见的心动,却依旧强自隐忍,断然拒绝:“我不在乎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文玉衡从对方语调之中听出口气松动,腹中暗道:“胃口不小啊。一成还不知足?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她。罢了罢了,若是她都不敢出手,这城里其他医者只怕更不敢出头。”
文大小姐想到此处,循序善诱:“姐姐想必也知晓,我沈家除了精煤,还有蚝油、鱼露、海产等数门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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