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一见之下,心头暗骂:“臭娘们儿,这是故意羞辱我啊。
风水轮流转,今日且容你猖狂,咱们走着瞧。”
他略一沉吟,换上一副笑颜,没皮没脸的凑上前,半跪在地,捡起绣花鞋,轻轻穿在文玉衡的脚上。
文大小姐用脚尖抬起对方的下巴,身子前倾,四目相对,凑近询问:“我胖吗?”
“哪能啊,身材好着呢。我下午刚仔细瞧过。”
文玉衡俏脸绯红,狠狠一脚踹向前方。
沈青山急忙将一双玉足揽入怀中,连搓带揉,满脸赔笑:“别生气啊。”
文大小姐收回莲足,轻哼一声,言语轻蔑:“你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沈青山心下腹诽:“今日让我替你穿鞋,改日非让你替我穿上裤衩子不可。”
他想归想,口中却是哄道:“你是妇道人家,我一个大男人,相让一二,也是应有之义。快些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文玉衡出了这段时日压抑在心头的恶气,欣然用餐。
二人对面而坐,沈青山不禁询问:“你下午到底有没有传信回关内?”
“没有。”
“那你忙啥呢?”
“你不是告诉我,城中齐家有车队可堪使用吗?咱们为何还要舍近求远?”
“齐初九不会和咱家合作。其中隐情,我上午和你解释过了呀。”
“无妨,我走了一趟南山堂。”
“啥?你……你找齐小姐去啦?我瞧你坐着马车出门,那娘们儿见到车马以后,没有大发雷霆?”
“真是其蠢如猪。”
“又骂我,你到底怎生和她言说的此事?”
“我说你当日支开丫鬟,确实是有意逃跑,想要赖账。”
沈青山愤然埋怨:“你咋把实话说出来了呢?我可没让你上门认罪。那娘们儿没发火?我不信!”
“自是火冒三丈。我如实相告,咱家也是迫于无奈。
只因衙门不肯安置燕山残军,我沈家为了避免五百军户重返战场,无辜丧命。是以倾尽家财,供兵卒衣食。此事城中,人尽皆知。
当时的情况,实在拿不出十两银子,方才有意赖账。为的乃是能够挤出银钱,多买米面,紧着死里逃生的将士们裹腹。”
沈青山愣了愣神,随之点头首肯:“借口找的不赖,占了大义,只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魏昆瞧病在前,咱家收留残军在后。若要是较起真来,恐对不上账!”
“你是不是傻?事情都过去了一二十日,两者事发前后相差不过一夜光景。齐初九哪里能够分辨得出,我所言真假与否?”
沈青山恍然大悟:“真有你的呀!那娘们儿没起疑?医药费也还罢了,她没问为啥没把马车给她还回去?”
“我解释了呀,皆因残军伤患过多,需要马车往返医馆救治。为了救人,故而没有及时归还。”
沈青山用力一拍大腿,连竖大拇指:“文玉衡啊文玉衡,我以为只有我会骗人。
想不到你说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故事让你编的,天衣无缝,还占了“仁义”二字。
那么,你后来管齐小姐租赁车队?她没看出来,你是存了别样心思吗?
不应该啊,那娘们儿看着透精百灵的人,不会想不到吧?”
文大小姐“噗嗤”一笑:“我压根没向她提及租赁运输队伍的事情。
只是将十两银子还给医馆,言说此乃咱家这阵子从牙缝里攒下来的饭钱。
并告知,如今伤患休养的差不多了,用不着马车接送。今日特意上门还账。
齐初九直呼:原来如此,全是误会。既然沈家为了救治上阵杀敌的将士,那么些许钱财,便不收了。
她将马车又赠予了我,言说万一有伤患复发旧疾,可及时送去南山堂救治。”
沈青山倒吸一口凉气,上下打量着对方,悠悠感叹:“你是真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我的手段和你一比,显得如此稚嫩。好家伙,你愣是骗的旁人心甘情愿把马车给了你。
可你至始至终没提畜力之事,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不白忙活,时机没到。”
沈青山挠了挠后脑勺:“啥意思?”
文玉衡翻了个白眼,详细解释:“我今日和齐初九聊了一下午,将她的底细摸了个门清。
齐家分家以后,齐小姐得了家族里最为没用的车马队伍和些许钱财。
如今关外局势动荡,鞑子四处烧杀抢掠,车队根本不能远行,收益更是入不敷出。
她正愁养活不了如此之多的人马。遂开了一间药堂,想用挣来的医药费,贴补一二。
奈何一间医馆的营收哪里能够的上日常开销?是以她的日子并不太好过。
我不用着急开口,你不是说百姓们还得挖半个月左右的煤吗?
正好利用此段时日,我会和齐初九保持一个良好的友谊。
等她自行想到出路,开口求我之日,车队不就来了吗?
此举,要比我从关内搞回驮马,还要快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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