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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分
book擦拭雪克杯的手突然顿住。公寓楼下的机场班车正吞吐冷气白雾。force独自站在树影里，灰蓝衬衫被晨光镀上珠母光泽，拉杆箱碾过积水划出断续的圆弧。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kim凑过来，班车已然吞没那道笔挺的身影。挡风玻璃反射的航空公司标志一闪而逝，像飞鸟掠过结霜的威士忌杯。
book把工具一一放到原位，看着整洁的台面笑，说：“一个点热牛奶要65度的人。”
kim嚼着柠檬片嗤笑：“强迫症晚期该去当航空安全员。”
“嘶……说不定呢。”
book在阁楼拉着遮光窗帘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时，force正好将钻蓝色制服的第三颗金扣系紧，金属柜门映出他调整领带的剪影——像被框在飞机舷窗里的云絮。
ethan甩着钥匙串撞门进来，force正把制服挂进贴有「TG425」标签的储物柜。“下周排到早班机捎我一程？”他抓起force的登机牌存根，“这破大巴凌晨四点就得到岗。”
force用湿巾擦拭机舱钥匙扣：“要是排到红眼航班...”钥匙扣上的迷你救生衣在灯光下泛着橘色微光，“我宁愿多睡半小时坐班车。”
“死心眼。”ethan抓过应急手电筒转着玩，“上周暴雨天硬要帮乘客扛行李，你看看你腰封都勒出印子了还没好。”
force拍开刺眼的光柱：“总比你躲在免税店偷吃巧克力被投诉强。”
“那大哥自己把试吃盒放收银台...”ethan话音未落，force已经把他的护照拍在他胸口。
“TG425今天满员，头等舱八个座全开。”
ethan哀嚎着接住护照：“昨天刚到家就收到临时调度，气得我半夜啃了两包牛肉干。”
force笑着转身把更衣柜门整齐闭合，在此起彼伏的咔嗒声中，乘务组列队走向晨雾弥漫的停机坪。
force立在舱门右侧，晨风掀起制服下摆。穿白色宇航员印花卫衣的小女孩缩在母亲身后，卡其色冒险家帽子歪戴着，露出倔强的短发。
“早上好小宇航员。”force蹲到和女孩平视，“需要检查氧气面罩吗？”他指尖虚点小孩胸前的NASA贴纸。
孩子妈妈轻轻推她：“和哥哥问好。”
“开始我们的登机仪式。”force起身接过登机牌，袖扣擦过读卡器时闪了道金光。
平飞提示刚响，餐车轱辘已经压过第一排地毯。女孩的探险帽滚到橙汁杯边，芒果奶昔随着颠簸溅上舷窗。
“小心。”force单膝点地，吸水毛巾迅速盖住奶渍，给小探险家换个防滑餐盘？
孩子妈妈慌忙抽湿巾：“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的，这是常见情况。”force把蓝莓酸奶摆成星星形状，“要不要猜猜看，餐盘底下藏着什么？”他轻转底盘，金属碰撞声让女孩瞪大了眼睛。
第二次送餐时，女孩伸手够向热巧克力杯。气流突袭的瞬间，褐色液体泼上了force的制服前襟。
“握紧杯座会更稳当。”他用拇指抹去杯壁水珠，变戏法似的亮出防滑杯套，“试试这个带防滑纹的？”
母亲刚要道歉，force已经换上新杯子：“杯套内侧有恐龙爪印。”女孩突然伸手摸了摸凸起的纹路，指甲在杯壁敲出细响。
直到降落指示灯亮起，她都再没松开过那个杯子。
虹桥机场的晨光透过廊桥玻璃，把force制服上的褐渍晒成淡痕。舱门口，女孩突然挣脱母亲的手，把攥得发软的恐龙贴纸拍在他掌心，扭头跑进接驳通道。母亲歉意的笑里带着惊喜：“她最近主动的次数变多了...她很喜欢你呢。”
“我很荣幸。”force仍在笑着，指腹摩挲着贴纸边缘发黏的胶质。直到最后一位银发乘客的轮椅碾过廊桥接缝，他转身检查完每个储物格，指节在应急舱门的红色警示标上轻轻一叩。
梧桐叶打着旋扑向酒店旋转门时，ethan正往自助餐厅的咖啡里丢方糖:“还有大半天的时间，我们在上海该玩些什么啊。”
“回房间睡会儿，下午去复兴公园转转。”他食指划过手机日历上被红圈标记的10月25日，“这个时节悬铃木该落得差不多了。”
ethan往煎饼果子里多加了两勺辣酱：“捡树叶有什么劲？我宁愿补觉。”红油顺着锡纸包滴在亚克力桌面上，凝成小小的玛瑙色湖泊。
复兴公园的铸铁雕花门在下午五点十分吞没了他的影子。法式园林的几何草坪上，七棵悬铃木围成金色冠冕，每阵风过都簌簌抖落带斑点的掌形落叶。
force蹲在波状纹青砖地，沿着玫瑰丛残留的夏末枝条缓步收集秋色，直到远处陆家嘴的霓虹次亮起，他合上标本夹时，恰有夜航航班掠过黄浦江上空，红白航行灯闪烁如会呼吸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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