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断掉了。
不是被敌人砍的,是被自己“作”的——那该死的“脚踏实地,谨言慎行”八个字,她已经机械性地、咬牙切齿地抄了整整三天!手腕酸麻,手指抽筋,看东西都带重影!那本空白的行军记事簿,已经被她鬼画符般的字迹填满了小半本!
“萧玦!你个冰山变态!控制狂!周扒皮!法西斯!” 她一边在心里疯狂输出电报(哔哔哔——),一边还得在萧玦偶尔抬眼的冰冷注视下,努力维持“惶恐不安”、“虚心受教”的假笑,简直精神分裂!
这三天行军,她白天在颠簸的马车里罚抄,晚上在冰冷的通铺里揉手腕,还得时刻提防着某冰山心血来潮的“脚滑”晨练(幸好只实行了一天,大概冰山也觉得太辣眼睛而暂时叫停?),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凄风苦雨。
唯一的“收获”是,她的毛笔字…似乎真的“进步”了一点点?从“狗爬”升级到了“鸡爪刨”?
“我谢谢您嘞!” 她看着自己那不堪入目的“墨宝”,欲哭无泪。
车队已经逐渐深入北境腹地。地势变得崎岖,气候也更加恶劣。狂风卷着砂砾,打得车壁啪啪作响,天色总是灰蒙蒙的,透着一股苍凉和肃杀。
这日午后,车队行至一处狭窄的山谷隘口。两侧山崖陡峭,怪石嶙峋,仅容车马勉强通过,地形极为险要。
苏冉正抄得头晕眼花,忽然,马车猛地一个急停!惯性让她差点一头栽进砚台里!
外面传来战马不安的嘶鸣和军官急促的呼喝声!
“警戒!前方路障!”
苏冉心里一咯噔!“又来?!” 这熟悉的配方!这熟悉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看向萧玦。只见他已经放下文书,眸光锐利如鹰隼,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有一片冰冷的肃杀。
“待在车里。”他冷声命令,随即起身,掀帘而出。
苏冉怎么可能乖乖待着?她立刻手脚并用爬到车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丝缝隙往外看。
只见山谷出口处,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巨大的滚木和石块,彻底堵死了去路!一看就是人为!
“拙劣的陷阱!但有效!” 她心里暗骂。
几乎是同时,两侧高耸的山崖上,骤然响起一片令人牙酸的机括声!
“嗖嗖嗖嗖——!”
无数闪着幽蓝寒光的弩箭,如同疾风骤雨般,铺天盖地地向着车队最核心的帅驾车辇攒射而来!密度和威力远超上一次袭击!
“护驾!!举盾!”亲卫们的怒吼声和盾牌被撞击的沉闷声响瞬间炸开!
“咄咄咄咄!”无数弩箭钉入车壁,甚至有几支穿透了加固的车窗,擦着苏冉的脸颊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她皮肤生疼!
“卧槽!升级了!从冷兵器互砍进化到远程火力覆盖了?!高崇老贼下血本了啊!” 苏冉瞳孔紧缩,肾上腺素再次飙升!她猛地趴低身体,心脏狂跳!
车外,萧玦冰冷镇定的命令声穿透喧嚣:“弓箭手压制左翼!甲队突击清障!乙队护卫侧翼!丙队随我迎敌!”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弩箭破空声、士兵的怒吼和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巨石滚落声…交织成一曲血腥的死亡交响乐!
袭击者显然有备而来,占据了绝对地利,弩箭仿佛无穷无尽!亲卫们虽然悍勇,但被动防御,伤亡开始出现!
一支力道极强的弩箭,竟然“砰”地一声,射穿了车壁一处相对薄弱的位置,带着碎木屑,直射向刚刚站起身的萧玦的后心!
苏冉看得分明!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她的身体再次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小心!”她惊呼一声,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不是笨拙地摔倒,而是展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敏捷和爆发力!她一把抓住案几上那个沉甸甸的铜质笔洗(里面还有半池墨汁!),用尽全力,以一种精准得可怕的角度和力道,猛地掷向那支弩箭!
“铛——!”一声脆响!
铜笔洗精准地撞偏了弩箭的轨迹!那支致命的箭矢擦着萧玦的臂甲飞过,深深钉入另一侧车壁!墨汁泼洒开来,溅了萧玦半身,也溅了苏冉一脸!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萧玦猛地回头!
苏冉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呼吸急促,眼神锐利如刀,脸上沾着点点墨渍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属于顶级特工的冷静和杀伐果断!
四目相对!
苏冉:“!!!” **“完!犊!子!!
全!暴!露!了!!”** 她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萧玦的瞳孔骤然收缩!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探究和怀疑,而是…一种近乎震惊的、冰冷的锐利!仿佛终于撕开了所有伪装,看到了她最深层的本质!
车外的厮杀还在继续,但车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我…我…”苏冉舌头打结,试图补救,“…我…我吓坏了…胡乱…胡乱…” (翻译:我在梦游!对!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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