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飞魄散”,像一道惊雷,不仅劈醒了沉浸在愤怒和绝望中的苏冉,更让萧玦方寸大乱,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接下来的几天,靖王府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一方面,苏冉的高烧在白逸辰几剂猛药(苦得她差点把胆汁吐出来!)和萧玦不惜血本搜罗来的珍稀药材(冰山终于舍得下本钱了!)调理下,渐渐退去,人也清醒了不少。
但另一方面,她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儿,眼神空洞,沉默寡言,对谁都爱搭不理,连白逸辰插科打诨地逗她,她也只是扯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萧玦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带着一身低气压和不易察觉的、笨拙的关切(比如让赵擎送来一堆据说能安神补脑的稀奇玩意儿!)。但苏冉要么闭眼装睡,要么就盯着窗外发呆,完全把他当空气。
萧玦站在床边,冰眸里情绪翻涌,有懊悔,有焦躁,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想解释,可看着苏冉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最终,他只能沉默地站一会儿,然后带着更重的寒气离开。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厚厚的冰墙。
白逸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捋着胡子直摇头:“冤孽啊冤孽!一个锯嘴葫芦,一个钻牛角尖!这病啊,光吃药可好不了!” 他决定换个法子。
苏冉精神稍好一些,正靠在软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一本白逸辰硬塞给她的、据说是“孤本”的医书(其实是老头子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游记杂谈!),白逸辰就拎着他的宝贝药箱,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小丫头!今儿个气色不错嘛!”他笑嘻嘻地凑过来,也不管苏冉愿不愿意,抓起她的手腕就开始把脉,“来来来,让老夫再看看,那点风寒余毒清干净没有!”
苏冉懒得反抗,任由他摆弄。白逸辰眯着眼,手指搭在苏冉腕间,半晌没说话。忽然,他“咦?”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手指稍稍用力按了按。
“怎么了?”苏冉被他这反应弄得有点莫名其妙。难道这身体还有什么隐藏绝症?白逸辰没立刻回答,而是换了她另一只手,又仔细诊了片刻,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被凝重取代。
他收回手,目光锐利地看向苏冉:“小丫头,你娘…是什么时候过世的?怎么去的?”
苏冉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原主林微的生母,那个可怜的姨娘…记忆里很模糊,只记得是个温柔但怯懦的女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具体情形,原主当时年幼,根本不清楚。
“大概…我七八岁的时候吧。”苏冉凭着模糊的记忆回答,“说是…得了急症,没熬过去。”
“急症?”白逸辰嗤笑一声,眼神带着嘲讽,“什么急症?症状如何?可曾请过大夫?用过什么药?”
苏冉被他问住了。原主记忆里关于生母的最后时光,一片混乱,只有永宁侯府下人私下议论的只言片语,什么“呕血不止”、“浑身发冷”、“药石无灵”…她努力回忆着,断断续续地描述了一下。
白逸辰越听,脸色越沉。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两步,忽然转身,盯着苏冉,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小丫头,你信不信老夫?”
苏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老头虽然疯癫,但医术确实鬼神莫测,而且…似乎对她没有恶意。
“好!”白逸辰一拍大腿,“那老夫就直说了!根据你刚才说的症状,再加上…老夫方才诊你脉象,发现你体内竟隐有一丝极淡、却异常阴寒的沉疴之气!此气盘踞于先天之本,与母体息息相关!若老夫所料不差…你娘当年,根本不是什么急症暴毙!”
苏冉的心脏猛地一缩!瞳孔骤缩!“您…您说什么?!”
“她是中毒!”白逸辰斩钉截铁,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锤,“而且是一种极为阴毒、罕见、来自域外的奇毒!名唤‘冰蚕烬’!”
“冰蚕烬?”苏冉声音发颤,这个名字她闻所未闻。
“不错!”白逸辰眼神冰冷,“此毒取自北戎极寒之地的一种异种冰蚕,混合数种剧毒之物炼制而成。中毒者初期症状似风寒,但会呕血不止,体内如坠冰窖,五脏六腑仿佛被冰针穿刺,最后在极度痛苦中血液冷凝而亡!最阴毒的是,此毒毒性会有一丝残留于直系血脉之中,虽不致命,却如附骨之疽,难以根除!你体内那丝阴寒之气,正是此毒残留的痕迹!”
苏冉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中毒?!原主的生母,竟然是被人毒死的?!不是病逝!是谋杀!是谁?!永宁侯?张氏?还是…别的什么人?!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她穿越而来,一直以为原主母女只是宅斗的牺牲品,是受尽欺凌的可怜人。却没想到,这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恶毒的谋杀!
“为什么…”她声音干涩,“谁会…用这么罕见的毒…去害一个…一个不受宠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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