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水榭,鸟语花香。这片精心构建的古典园林幻象,本应充满闲适雅趣,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杀机。
逍遥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军用刺刀,刀身狭长,血槽深邃,与他一身风流倜傥的休闲西装形成了诡异而危险的对比。他脸上惯常的玩世不恭已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的审视。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试图牢牢锁定前方那片竹影下的娇小身影。
俞悠依旧穿着那身宽大的深灰色连帽卫衣,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俏的下巴和紧抿的、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她手中同样握着一把制式相同的刺刀,但握刀的手法极为标准、稳定,甚至带着一种千锤百炼般的机械感。她微微弓着身子,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幼兽,却又诡异地融入了环境的阴影与光线之中,仿佛随时会从视觉和感知中被“擦除”。
“小姑娘,用这玩意儿,可是会死人的。”逍遥试图用话语打破这令人不适的沉寂,同时扰乱对方的心神。他的声音在假山流水间回荡,带着一丝慵懒的调侃。
俞悠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突然——
就在逍遥眨眼的刹那,或许是因为一阵微风拂过竹叶,吸引了一定注意力;或许只是大脑在处理海量环境信息时,下意识地将那个低威胁、低存在感的信号归类为“背景噪音”而暂时过滤……
俞悠动了!
她的动作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就像一道被光线投射出的影子,骤然拉长、逼近!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在逍遥意识到“她动了”的同时,那点冰冷的寒芒已经刺到了他的咽喉之前!
纯粹到极致的杀人术!没有任何花哨,唯一的目的是用最短的路径、最快的速度、最省力的方式,将利刃送入目标的要害!
逍遥瞳孔骤缩!多年的战斗本能在此刻拯救了他。几乎是肌肉记忆般的反应,他手中的刺刀由下至上猛地一撩!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打破了园林的宁静。火星在两人之间迸溅!
逍遥感到手腕传来一股巨大而凝聚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他心中凛然:这小姑娘,好强的爆发力!这绝不是一个普通跟班该有的“数值”!
借着格挡的反震力,逍遥脚步一错,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飞,试图拉开距离,重整态势。同时,他手腕翻转,刺刀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顺势抹向俞悠因突刺而暴露出的手腕——这是经验丰富的战士才会抓住的反击机会,攻守转换只在瞬息。
然而,就在他的刀锋即将触及俞悠手腕的瞬间——
逍遥的思维,极其突兀地……卡顿了一下。
就像高速行驶的赛车突然撞上了一片无形的空气墙。他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涣散。视线中俞悠的身影仿佛模糊了零点一秒,大脑似乎自动跳过了对“她”这个目标的持续锁定,转而处理起旁边一株芭蕉树叶的摇曳,或者远处溪流中一尾锦鲤的跳跃。
这种涣散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对于普通人而言甚至无法察觉。但在顶尖高手生死相搏的瞬间,这零点几秒的迟滞,便是天堑!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迟滞,让逍遥那本该精准命中、至少能逼退对方的一记反抹,慢了半拍,刀尖几乎是擦着俞悠的卫衣袖子划过,只切断了几根纤维。
俞悠似乎对逍遥能挡住她的突刺并不意外,也对那险之又险的反击毫无反应。她就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杀戮机器,一击不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脚步如鬼魅般贴着地面滑动,再次拉近距离,手中刺刀化作数点寒星,如同毒蛇吐信,分别刺向逍遥的心口、小腹、咽喉!每一击都简洁、狠辣、直指要害!
逍遥心中暗骂一声“见鬼”!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将身法施展到极致,在那片致命的刀光中辗转腾挪。他的刺刀或格、或挡、或引,将俞悠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一化解。
他的技巧显然更为高明,经验更为老辣,往往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找到对方攻势中的微小破绽。
但是,那该死的、无法控制的“走神”现象,一次又一次地出现!
有时是在他即将发动连续反击,刀势将起未起之时;
有时是在他预判了俞悠的下一步动作,准备设下陷阱之时;
有时甚至只是在对峙的间隙,他的目光会不自觉地从俞悠身上滑开,落到她身后的一块假山石上,仿佛那块石头比眼前的敌人更有吸引力。
每一次走神,都导致他完美的连击被打断,精心准备的杀招胎死腹中,或是错过了一击制胜的绝佳时机。他就像是一个操作顶尖的职业选手,却偏偏网络延迟高达几百毫秒,每一次关键的指令都被拖延、被扭曲,空有一身神装和意识,却打得无比憋屈!
“锵!锵锵锵!”
刺刀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逍遥守得滴水不漏,甚至偶尔还能凭借远超对方的经验和技巧,逼得俞悠回刀防守。但他始终无法将优势转化为胜势。战斗陷入了诡异的僵局。在外人看来,或许是逍遥游刃有余,在戏耍对手。但只有逍遥自己知道,他打得有多么难受,多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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