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两双充满好奇和“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光芒的眼睛,以及旁边陌清洛虽然看似懒散、却同样投来的无声审视目光,小黄顿时感觉压力如山。她深吸一口气,知道糊弄学今天恐怕要失效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半真半假地、更加详细地编织那个关于“国家特殊人才封闭式特训”的故事,心里默默祈祷着爱丽丝前辈教的那套说辞足够严谨,同时把关于陈若冰兄妹的那点奇怪感觉暂时压在了心底。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度过眼前这场火力凶猛的“闺蜜审判”。至于其他的...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探究吧。
小黄被三人呈半包围态势按在沙发中间,感觉自己像被推上了审讯台。她硬着头皮,开始往那个“封闭特训”的故事框架里填充细节,尽量往“艰苦卓绝”、“纪律森严”、“内容高度保密”的方向描绘,试图增加可信度。
“...就是一些极限体能拉练、负重越野什么的...还有...呃...一些极端环境下的应急情况处置演练。”小黄眼神飘忽,努力从牛马公司那些非人的训练项目中,挑出最基础、听起来最接近普通人能理解的范畴,语气尽量显得平淡。
陌清洛一直半眯着眼听着,直到小黄下意识地描述培训地点周围的环境时,她看似随意地插了一句,声音依旧带着那股没睡醒的慵懒,却像根针一样精准:“在哪个山旮旯里训的啊?信号屏蔽得这么彻底,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小黄正说到模拟野外生存的环节,脑子顺着“野外”这个思路滑了下去,一时没刹住车,脱口而出:“啊,训练基地好像靠近一个...古蜀遗迹那边...地形比较复杂...”
“古蜀遗迹”这四个字一说出口,刚才还吵吵嚷嚷追问细节的陌里暗和一脸兴奋猜测训练内容的陈若冰,表情瞬间凝固了。连瘫在沙发里仿佛随时会睡着的陌清洛,都几不可察地微微坐直了身体,那双总是雾蒙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极锐利的光,稍纵即逝。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骤然被抽紧,安静了几秒。
“古...古蜀遗迹?”陌里暗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尖锐,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欸?”小黄心里咯噔一下。从牛马老板曾经的科普中,她深知“古蜀遗迹”这类地方在普通人认知里应该属于未解之谜或者学术范畴,甚至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更不该是她一个护理专业学生参加培训会涉及的地点。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嘴了,下意识地试探着反问:“你们...知道这个地方?”
“不认识!!!”×3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地否认,速度快得有些欲盖弥彰。陈若冰甚至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不存在的念头。
这反应反而让小黄心里的疑窦更深了,但没等她细想,陌清洛突然换了个问题,语气依旧平淡,却像手术刀一样转向了另一个关键点:“那你老板呢?管你们训的人,总得有个头儿吧?长什么样?是凶神恶煞还是笑面虎?”
小黄的脑子里立刻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牛马老板那张极具抽象艺术感的牛耳马脸...这能说吗?!绝对会吓坏小朋友并且暴露一切的!她赶紧在脑海里搜索能对得上号的、最普通的中年男性形象,最后胡乱抓取了一个最大众化的模板:“就...就是一个看起来很严肃、不苟言笑的中年大叔!个子挺高,穿着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比较严厉...”
她描述得干巴巴的,词汇贫乏,极力用“普通”和“严厉”来掩盖真相,希望能蒙混过关。
陌里暗和陈若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的疑惑和探究似乎更深了,但两人嘴唇动了动,最终都没再追问下去。陌清洛也只是拖长了音调“哦——”了一声,重新瘫回沙发深处,拿起可乐喝了一大口,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一种心照不宣的安静在弥漫,仿佛每个人都在心里打着算盘。
过了一会儿,陌清洛似乎是为了打破这沉默,也可能是另有所图,她放下可乐罐,看向正在试图用游戏手柄分散注意力的陈若冰:“若冰,你妹到底在哪个图书馆猫着呢?市图还是学校那个老馆?把她叫出来一起呗,人多热闹,声讨起来也更有气势。”
陈若冰按着手柄的动作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啊...图书馆啊...她好像说...说是...哎呀,早上就匆匆说了一句,市图还是省图来着?我给忘了...瞧我这记性...”
这个借口显得十分苍白无力,与他平时虽然跳脱但关键事情上并不含糊的形象有点不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陌清洛盯着他看了两秒,没说话,只是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带着点意味不明的味道。
陌里暗显然也没信,撇撇嘴,直接吐槽:“懒得盆,你们兄妹俩真是...跟捉迷藏似的,永远找不到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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