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跃迁的撕扯感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和痛苦。
林凡感觉自己就像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布满尖刺的滚筒里,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在被疯狂地撕裂、扭曲、重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浮沉,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于虚无。
星核的“跃迁”显然并非舒适的星际旅行,更像是一种压榨自身本源的、粗暴的紧急逃生手段。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崩溃的折磨感终于如同潮水般退去。
噗通!
林凡重重摔落在某种粗糙而炙热的沙砾之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雪上加霜,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热。
难以忍受的酷热。
仿佛全身都被放在烧红的铁板上炙烤。喉咙干得如同着火,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沙尘的粗糙感。
林凡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中艰难地挣扎着,缓缓苏醒。
他试图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重若千钧,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中,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在热浪中扭曲的金黄色沙海。天空是刺眼的、毫无遮蔽的惨白色,一轮巨大的、散发着毒辣光芒的恒星高悬正中,无情地烘烤着大地。
没有风,没有云,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死寂和酷热。
这里……是哪里?
林凡试图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内视之下,情况糟糕到无以复加。
经脉尽碎,丹田如同一个漏气的皮囊,残存的微弱灵力正在不断逸散。神识受损严重,感知范围被压缩到身体周围不足一米。全身骨骼不知碎了多少处,内脏也多有破损。若非星核最后渡入的那股金色能量如同最坚韧的细丝般勉强维系着他的生机,他早已死去多时。
这就是强行引动那一丝源初之力的代价……几乎形神俱灭。
绝望的情绪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在这片陌生的、酷热的荒漠里,身受如此重伤,他与等死无异。
不!不能放弃!
他想起了夜莺和山猫,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逃离了泽鲁斯星。
他想起了地球,想起了特别行动局的职责。
他想起了古玉的秘密,想起了“源初之泉”的坐标,想起了星核赋予的浩瀚知识……
他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情!
求生的意志如同微弱的火苗,在绝望的灰烬中顽强地重新燃起。
他尝试着运转《本源道经》,哪怕只能吸收一丝一毫的能量。
然而,这里的天地能量同样贫瘠得可怜,而且异常狂躁灼热,吸收起来事倍功半,甚至加剧着经脉的疼痛。
照这个速度,恐怕还没等恢复一丝行动力,他就先被晒成人干了。
必须想办法!
他的目光艰难地扫视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丝 shade(荫凉)或者水源。
然而,除了无尽的沙丘,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意识再次开始模糊,即将被酷热和干渴吞噬之时——
嗒……嗒……嗒……
一阵极其轻微、富有节奏的、仿佛硬物敲击岩石的声音,隐隐约约地顺着炙热的空气传来。
声音很微弱,但在这片死寂的沙漠中,却如同惊雷般清晰!
有人?!或者……有生物?
林凡心中猛地一紧,不知是福是祸。以他现在的状态,哪怕来一只最弱小的沙漠蜥蜴,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拼命收敛自身所有气息,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察,如同真正死去一般,只有《本源道经》以最低限度的本能维持着那丝生命之火。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从旁边一座沙丘后方传来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矮小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出现在沙丘顶端。
那似乎是一个……本地人?
他/她身材不高,不到一米六,全身都包裹在破旧但厚实的土黄色粗布长袍中,头上也缠着厚厚的头巾,只露出一双警惕而明亮的、带着明显沙漠民族特征的眼睛。他/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用某种兽皮制成的水囊,手里拿着一根打磨光滑的骨杖,正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四周。
显然,这个沙漠旅人也发现了沙丘下“昏迷”的林凡。
他/她在沙丘上停留了片刻,仔细观察,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如同灵巧的沙狐般,悄无声息地滑下沙丘,靠近林凡。
一股混合着汗味、沙尘味和某种草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凡紧闭双眼,全身肌肉却微微绷紧,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双粗糙、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探了探林凡的脖颈动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还活着?) (……外面来的?从天上掉下来的?) (……伤得好重……几乎……感觉不到……生命之火……)
一段微弱、带着浓重口音和独特韵律的精神意念,断断续续地传入林凡几乎封闭的识海。这并非主动的交流,更像是对方下意识的思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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