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睁开眼。
天花板是熟悉的白色,有几道细微的裂缝。他盯着看了几秒,然后坐起来。被子滑到腰间,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泛起一阵凉意。
手机在枕边震动。
闹钟还没响。他拿起来看,是张锐发来的消息:“陈总,我们到了。在会场东门。”
陈默打字:“我二十分钟后到。”
发送。
他下床,走进浴室。镜子里的脸有点浮肿,眼睑下方泛着淡青。他拧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连泼了三次。
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
他用毛巾擦干,走到衣柜前。里面挂着一套深灰色的西装,昨天刚从干洗店取回来。标签还没拆,塑料套子裹得紧紧的。
陈默撕掉标签,穿上衬衫。
布料很挺,领口有点硬。他一颗颗扣好扣子,袖口刚好露出手腕一寸。然后是西装外套,肩膀的裁剪很合身,手臂抬起来时没有绷紧感。
他系好皮带,穿上皮鞋。
鞋底敲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走到玄关,拿起昨晚准备好的公文包。黑色,皮质,不重。里面装着演讲稿、U盘、还有一瓶水。
推开门。
走廊里很安静,感应灯还没亮。电梯从一楼升上来,数字一跳一跳的。陈默走进去,按下B1。
轿厢下沉。
地库里灯光昏暗,空气里有股灰尘和消毒水混在一起的味道。他的车停在最里面,引擎盖上落了一层薄灰。
他发动车子。
仪表盘亮起蓝光。时间显示早上七点十分。他驶出地库,拐上主路。
早高峰刚开始,车流像粘稠的液体缓慢移动。红绿灯的间隔很长,每次停下都要等一分钟以上。陈默看着前方车辆的尾灯,一盏盏红色的圆点。
收音机里在播路况信息。
女主播的声音很机械,念着一长串拥堵路段的名字。陈默关掉收音机,车厢里只剩下引擎的低鸣。
七点三十五分,车子驶入会展中心地库。
车位已经快满了。他转了两圈,才找到一个角落里的空位。停好车,熄火,拿起公文包。
电梯门滑开时,他看见张锐和王浩。
两人都穿着正装,张锐的领带打得有点歪,王浩的衬衫领子翘起来一角。他们站在东门入口处,手里拎着电脑包,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陈总。”张锐抬头看见他,小跑过来,“苏晴在里面核对物料,沈总监也到了,在媒体签到区那边。”
陈默点头。“设备呢?”
“都检查过了,没问题。”王浩说,“主机跑了一小时,温度正常。网络测试了三遍,上行速度稳定。”
他们走进会场。
早晨的展馆和昨晚完全不同。所有展位的灯光都亮着,音乐声此起彼伏。穿着各家公司制服的工作人员穿梭在各个展台之间,手里拿着对讲机,语速很快。
空气里飘着咖啡和打印纸的味道。
A区三号展位前,苏晴正在调整宣传册的摆放角度。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西装外套,头发梳得很整齐,耳垂上戴着小小的珍珠耳钉。
看见陈默,她直起身。“陈总,媒体包已经放在签到处了。按名单核对过,一家不少。”
“好。”
陈默看向展位。三块曲面屏已经亮起,循环播放着演示视频。沙盘上的微型城市缓缓运转,车辆沿着街道行驶,行人在十字路口等待。Logo灯箱的光投在地面上,把深蓝色的地毯染出一片蓝白色。
沈清澜从人群里走出来。
她穿一身藏青色的连衣裙,剪裁简洁,长度到膝盖。头发披在肩上,发尾微微卷曲。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还亮着。
“演讲稿最后确认一遍?”她走到陈默面前,把平板递过来。
陈默接过。
屏幕上显示着PPT的缩略图。他快速滑动,翻到关键的技术对比页。沈清澜把那部分改得更含蓄了,但核心数据依然醒目。
“可以。”他把平板还回去。
“十点开始。”沈清澜看了眼手表,“你是第三个演讲。前面两家,一家做芯片,一家做云服务。他们的主题和我们不冲突,但台下那些投资人会对比。”
“我知道。”
远处传来一阵掌声。
主会场的方向,开幕式的音乐响起来了。是那种激昂的管弦乐,鼓点很重,通过音箱放大,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人群开始往主会场流动。
陈默跟着人流往前走。张锐和王浩跟在后面,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盯着脚下的路。苏晴留在展位,继续做最后的检查。
主会场的门很高,双开,包着深色的木质饰板。
推开门,声音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会场里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只能看见后脑勺和肩膀。舞台很大,背景是巨幅的LED屏幕,上面显示着GTIC的Logo和今年的主题词。
灯光从天花板上打下来,光束里能看见漂浮的灰尘。
前排是VIP区,座椅更宽,扶手上放着名牌。陈默扫了一眼,看见几个熟悉的名字:投资机构的合伙人,大厂的技术副总裁,还有几家头部媒体的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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