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九日,凌晨三点。
李晋被一阵尖锐的头痛惊醒,那感觉并非生理上的不适,更像是某种精神层面的共鸣被强行拨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窗外原本熟悉的城市夜景,似乎蒙上了一层极淡的、扭曲的滤镜,偶尔有细微的、非自然的紫红色电光在天际一闪而逝。
“空间……开始不稳定了?”李晋心头剧震,猛地从床上坐起。这种感受,在前世使徒降临前的最后几天也曾出现过,只是远没有现在这么清晰和强烈!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难道让入侵的进程提前或者加剧了?
他冲到电脑前,屏幕上的DNF游戏界面依然稳定,但当他尝试感知时,却能模糊地察觉到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那层原本坚不可摧的“壁垒”,正在发出细微的、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能再等了!
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陈冰的号码。这一次,他不再犹豫。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陈冰带着浓重睡意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喂……李晋?这么晚了,怎么了?”
“冰姐!”李晋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促,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醒醒!仔细听我说!现在,立刻,登录游戏!检查你的账号,尤其是你的圣骑士技能,有没有出现什么……无法解释的变化?比如光芒、声音,或者任何奇怪的感应?”
陈冰显然被他的态度吓醒了,睡意全无:“啊?登录游戏?现在?李晋你到底……”
“没时间解释了!相信我!就这一次!”李晋几乎是低吼着打断她,“快去!我等你消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陈冰下床和打开电脑的窸窣声。李晋紧握着手机,心脏狂跳,他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如果陈冰也出现了异常,那就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入侵的进程确实加快了!
大约五分钟后,陈冰的声音再次传来,但这一次,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李晋……我……我好像真的出问题了……”
“怎么了?”李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登录了角色,站在赫顿玛尔……但是……但是我好像能‘感觉’到周围其他玩家的……‘状态’?”陈冰的声音带着困惑,“很模糊,但有个狂战士离我很近,我能感觉到他好像有点……‘虚弱’?不是血条那种,是另外一种感觉。还有……当我试着施放‘勇气恩赐’的时候,技能的光效好像比以前更……更真实了?而且我脑子里好像有个非常非常轻的、哼歌的声音……是个女声……”
女声!哼歌!是赛丽亚!李晋几乎可以肯定!陈冰与第十二使徒的共鸣,在现实壁垒松动的情况下,提前被激活了!
“听着,冰姐!”李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清晰的语速说道,“记住这种感觉!这不是bug,也不是你的错觉!这很重要!从现在开始,尽量待在安全区,不要轻易下线,尝试去熟悉和掌控这种新的‘感知’!还有,如果那个哼歌的声音再次出现,或者有任何其他的信息,立刻告诉我!”
“李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点害怕……”陈冰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任谁遇到这种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现象,都难免恐惧。
李晋的心软了一下,但语气依然坚定:“别怕,冰姐。有我在。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你的账号,就是你最大的依仗。明天……不,今天天亮之后,我们见面谈!地点我发给你,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
挂了电话,李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陈冰的确认,既带来了验证的紧迫感,也让他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有了更具体的认知。使徒的力量,已经开始渗透了。
他再也无法入睡,索性开始整理所有物资,将最重要的物品打包进登山包,随时准备撤离这个不再安全的出租屋。那个神秘的短信和可能的监视,让他如芒在背。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李晋将见面地点选在了距离废弃货运火车站不远的一个僻静公园。他提前到达,选择了一个能观察四周的角落,警惕地注意着任何风吹草动。
七点整,陈冰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装,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不安,准时出现了。看到李晋,她快步走了过来,眼圈有些发红。
“李晋,你必须告诉我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见面,陈冰就急切地问道,声音还带着一丝后怕。
李晋看着眼前这个前世曾与自己并肩作战、最终却失散无踪的女孩,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至少,不能完全隐瞒。
他示意陈冰坐下,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说道:“冰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觉得是天方夜谭,但请你一定相信我。我们这个世界,在三天后,也就是8月22号游戏关服的那一刻,会发生剧变。DNF游戏里的怪物,甚至那些传说中的使徒,会入侵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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