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混乱,夹杂着断续的线条,仿佛书写者在极度痛苦或恍惚中试图记录】
笫九页
…黑暗…不是虚无。是粘稠的,活着的…实体。那暗红的核心…是眼睛?是心脏?它‘看’到了我…
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意识被撕扯…填入…无法理解的碎片…尖叫…不是声音…是直接刻在灵魂上的…
…光?不…是爆炸…剧烈的震动…有人喊叫…不是黑金的电子音…是…人的声音?…
… …
【字迹再次出现,变得虚弱但清晰,似乎是在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醒来后补记】
我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个裂口的。最后的记忆是那暗红核心的搏动骤然加剧,然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刺眼的闪光——并非来自那黑暗空间内部,而是来自我们身后,来自井道入口方向。
混乱。彻底的混乱。岩石崩落,能量栅栏过载的火花四处飞溅,黑金士兵的电子通讯被强烈的干扰切断,发出刺耳的杂音。工人们在尖叫,四散奔逃。
我被一股巨大的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隐约中,我看到一些穿着不同于黑金制式装备、动作迅捷而有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切入战场。他们的武器喷射出实弹的火光,精准而高效,与黑金能量武器的幽蓝光束交织。
是袭击者。但不是锈铁帮那种乌合之众。他们的配合,他们的装备…是另一股势力。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脚踝的剧痛和意识的眩晕让我再次跌倒。一个穿着土黄色作战服、脸上涂着伪装油彩的士兵发现了我,他快步冲过来,没有多余的话,一把将我架起,拖离了那片正在崩塌的区域。
“还能走吗?”他的声音透过简易的呼吸面罩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但很沉稳。
我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低骂了一句,调整了一下姿势,几乎是半扛着我,跟着其他正在交替掩护撤退的同伴,冲出了轰鸣与爆炸不断的井道。
外面坑底的营地也陷入了交火。袭击者显然是有备而来,火力凶猛,战术明确,重点打击黑金的指挥节点和能源供应。我看到那栋存放样本的临时建筑被炸开了缺口。
我被塞进了一辆改装过的、覆盖着沙色伪装的越野车后座。车子立刻咆哮着冲了出去,颠簸着沿着险峻的坑缘道路向上疾驰。身后,是黑金营地冲天的火光和越来越远的枪炮声。
… …
【字迹稳定下来,记录着在新的环境下的观察】
我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光线柔和的地下房间。身下是干净的行军床,身上的伤口被妥善包扎过,换了干净的病号服。空气里是消毒水和人生活的气息,虽然依旧带着地下空间的微潮,但远比黑金的设施或之前的避难所更…像“人”待的地方。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臂章上有交叉麦穗与齿轮图案(后来我知道那是北镇协司的徽记)的女护士给我检查了身体,态度算不上热情,但很专业。
“你命大。”她量着血压,平淡地说,“除了旧伤和营养不良,主要是精神受创。那坑底的东西…不是正常人该接触的。”
“这里是哪里?”我哑着嗓子问。
“北卡莫纳军事管理协司,第七前进基地。”她收起器械,“你安全了,暂时。”
北镇协司…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在档案室的边缘文件里看到过,是卡莫纳北方残存的政治实体自己组织的治安与管理机构,据说由本土的军人和平民组成,旨在恢复秩序,对抗…各种威胁。看来,黑金国际也是他们眼中的“威胁”之一。
几天后,我能下床走动了。被允许在基地有限的公共区域活动。这里显然是一个经营已久的地下设施,比老马那个避难所规模大得多,也正规得多。通道宽敞,墙壁是加固过的混凝土,头顶是整齐的管线。随处可见穿着不同制服但都佩戴着北镇协司徽章的人员忙碌穿梭。
我看到了不同的部门标识:
· 军事管理部的士兵穿着土黄或灰绿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纪律严明,他们是基地的防卫力量和主要作战单位。
· 情报协合部的人行色匆匆,穿着便装或没有明显标识的作战服,眼神锐利,经常在情报室和通讯中心出入。
· 异常管理部的人员制服袖口有特殊的波纹符号,他们负责检查从坑底带回的那些密封箱,神色凝重,操作着我看不懂的仪器。
· 财务政治合司的人则更多地出现在后勤和物资分配区域,管理着这个庞大机构的运转命脉。
· 至于中央政治部司和外交合作部的人,我见得不多,他们似乎在更核心的区域活动。
这是一个功能完备的微型政权。他们秩序井然,目标明确,与黑金国际的冰冷压抑、锈铁帮的野蛮求生、乃至老马那个避难所的艰难维系都截然不同。
救我的那个士兵,叫雷克,是军事管理部的一名中士。他偶尔会来看我,给我带点基地配给之外的食物——通常是能量更高的肉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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