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辐射尘似乎都因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凝滞。指挥中心内,跳动的全息投影光线映在阿特琉斯沟壑纵横的脸上,阴影深重。
“神骸…”阿特琉斯重复着这个词汇,声音如同生锈的金属摩擦。“卡内斯还说了什么?关于这个‘神骸’的具体信息?”
的身体微微颤抖,联觉让她仿佛“看”到了扭曲的金属和低语的阴影。“他没有…没有具体描述。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巨大的、沉睡的、并非此世之物的‘重量’。他说黑金国际在挖掘它,试图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技术‘唤醒’它,而内尔斯…只是他们用‘神骸’碎片勉强拼凑出来的…劣质品。”她捂住额头,指尖冰凉,“每一次与卡内斯连接,都像在冰冷的深海里潜水,带回的信息带着刺骨的寒意。”
H 快速敲击着控制台,调出公会数据库里所有关于远古遗迹和异常能量反应的记录,屏幕的冷光映着她锐利的眼神。“高纯度能量电池和稀有催化剂…如果并非用于武器,那么最可能的用途是供给某种高能耗的…仪式性设备,或者激活程序。”她调出蛟龙近期的行动轨迹图,“他最近三次外出‘狩猎’,都绕过了资源富集区,反而长时间停留在这几个…信号屏蔽严重、地质结构异常古老的区域。他在勘测地形,或者说,在寻找合适的‘祭坛’。”
斯劳沙 啐了一口,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那小子身上的‘蜂群’信号残渣,就像腐烂尸体上的苍蝇,微弱,但恶心。我追踪了信号源的大致方向,指向西北方的‘哭泣峡谷’——传说那里是旧世界战争最后净化之地,大地都被烧成了玻璃,至今仍有无法解释的电磁干扰和…怪诞的回声。”
与此同时,外围警戒区。
蛟龙——阿瑞斯,正靠在他那辆改装过的破烂越野车旁,用一块沾着油污的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重型突击步枪。枪械的每一个零件都被他保养得锃亮,与这废土的破败格格不入。他的动作机械而精准,眼神隐藏在SH-4面罩的深色目镜之后,无人能窥探其后的波澜。
一名年轻的公会成员,外号“耗子”,兴奋地跑过来:“蛟龙大哥!你上次教我的规避动作太有用了!刚才巡逻差点撞上一小片变异藤蔓,全靠你那招侧滑步…”
阿瑞斯抬起头,目镜对着耗子,微微点了点。变声器里传出沉闷的声音:“活着,才有价值。”他随手从车里拿出一罐还算干净的饮用水,扔给耗子,“省着点喝。”
耗子感激地接过,在他看来,蛟龙虽然沉默寡言,但实力强大,偶尔流露的“善意”在残酷的废土中显得尤为珍贵。他并不知道,这份“善意”是经过精密计算的伪装,是为了更好地融入,更好地隐藏那淬毒的獠牙。
阿瑞斯看着耗子离开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隔着防护服,触碰了一下胸前滤毒罐的位置。那半张照片的轮廓坚硬而冰冷。完美进化…祭品…这些词汇在他脑中回响,与耗子年轻的脸、与记忆中妹妹最后枯萎的笑容交织、碰撞。他的使命是冰冷的,但执行使命的载体,却依然残留着不该有的温度。
深夜,“坩埚”地下三层,临时医疗区。
内尔斯(S-25)躺在隔离舱内,生命体征微弱。他身体表面覆盖的那层暗色生物质甲壳并未完全消退,反而像有生命般微微起伏,偶尔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电流穿过粘液的嘶嘶声。值班的医师已经习以为常,只当是黑金造物的异常活性。
然而,就在今夜,当据点外的变异鬣狗发出凄厉长嚎时,内尔斯紧闭的眼皮忽然剧烈颤动。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断断续续的词语在寂静的医疗区低语回荡:
“…神骸…呼唤…”
“…容器…不合格…”
“…母亲…之怒…清洗…”
“…祭品…已就位…”
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通风系统的噪音掩盖。但这一切,都被H秘密安装在角落的一个高灵敏度音频传感器捕获。
次日清晨。
H 将昨夜的内尔斯录音与斯劳沙破解的信号碎片、的联觉报告并置分析。阿特琉斯站在她身后,庞大的身躯像一尊沉默的铁塔。
“信号源指向哭泣峡谷,内尔斯呓语提到‘祭品已就位’,蛟龙在峡谷附近异常活动,并大量申请激活类物资…” H 的声音冰冷,“结论:黑金国际很可能在哭泣峡谷进行与‘神骸’相关的某种仪式或激活程序。蛟龙是执行者,而他的目标——‘祭品’…”
她调出公会所有核心成员,以及与卡内斯接触密切人员的名单,光标在几个名字上危险地闪烁。
阿特琉斯一拳砸在金属控制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把我们,把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挣扎和希望,都当成他们献祭给所谓‘神’的柴薪?”他的眼中燃烧着压抑的风暴,“很好。”
他转向H和刚刚进来的斯劳沙、,命令如同钢铁般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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