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戈壁滩的薄雾,洒在废弃村落的土坯房上,将昨夜凝结的霜花映照得晶莹剔透,如同散落的碎钻。张圣龄早早起身,用铜盆盛了些从井里打来的凉水,简单洗漱后,便召集几个留守的队员在中央院落集合。此时的中央院落已被初步清理过,半人高的杂草被连根拔除,散落的碎石块归拢成几堆,露出了下方平整的青石板地面,依稀能看出昔日这座院落的规整模样。张圣龄将绘制好的基地改造草图铺在一块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上,草图上用不同颜色的墨线标注出房屋、训练场、仓库等区域,细节清晰,一目了然。他指着草图,对着队员们详细讲解改造计划,声音洪亮,条理分明。
“一号、二号,你们二人负责联系肃州城的砖瓦匠、木匠和铁匠。记住三个要点:一是要选肃州城里手艺最好、信誉最过硬的工匠班子,我打听好了,城南的王木匠、城西的李铁匠都是祖传的手艺,活儿精细;二是材料必须用最好的,砖瓦要选烧制透彻的青砖青瓦,木材要选不易变形的榆木、松木,不能掺一点次品;三是今天之内必须敲定合作意向,签订合同,让工匠们明天一早就进场施工。费用方面不用省,后续我会跟马土司申请报销,你们只管把好质量关。” 张圣龄的手指在草图上的围墙和房屋区域划过,目光扫过一号、二号,语气不容置疑。
“三号、四号,你们负责张贴招募告示。肃州城的东、南、西、北四个城门,还有周边的马家堡、李家村等十个村落,每个地方至少贴三张,确保消息能传到每一个想参军养家的人耳朵里。招募标准一定要写清楚:年龄在 18 到 25 岁之间,身体健康,无残疾、无不良嗜好,优先招募有过战斗经验、务农或放牧经历的人 —— 务农的人能吃苦,放牧的人熟悉戈壁地形,都是好苗子。待遇方面要写得实在:管吃管住,每日两餐有肉,每月发五块银元的军饷,训练表现优秀者不仅能涨军饷,还能升职当小队长。” 张圣龄又转向三号、四号,补充道,“遇到咨询的人,要耐心解答,但别透露太多关于训练内容的细节,避免被别有用心的人打探消息。”
“十号,你带着昨天入选的 88 名参训士兵,清理村落里其他的房屋。把破损严重的屋顶、坍塌的墙壁都用石灰做上标记,方便工匠后续维修;另外,村外那片空地要规划好,用石灰粉画出体能训练区、战术训练区、射击训练区的边界,每个区域之间留三尺宽的通道,确保后续训练时不会互相干扰。”
“明白!” 队员们齐声领命,声音铿锵有力,随后便各自散去,拿起工具,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有的队员扛着铁锹去清理房屋,有的队员提着石灰桶去规划场地,整个村落瞬间充满了生机。
张圣龄站在原地,看着队员们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期待。他伸手拂去草图上的一缕灰尘,目光落在村外那片空旷的土地上,仿佛已经看到三个月后,这里摆满训练器材,士兵们在阳光下刻苦训练的场景。
一个小时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嗒嗒嗒” 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村落的宁静。他抬头望去,只见三匹骏马正朝着村落的方向疾驰而来,为首的那匹黑色骏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着玄色武官服饰的人,腰间挎着一把镶嵌着铜饰的弯刀,正是马彪手下的军事统领李虎。他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也都是一身劲装,腰间别着短枪,神情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片刻后,李虎勒住马缰绳,黑色骏马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前蹄微微扬起,稳稳地停在院落门口。李虎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快步走到张圣龄面前,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笑容,拱手作揖道:“张先生,许久不见,没想到你这里已经这般热闹了。” 他的语气比上次在土司府晚宴时温和了许多,眼神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亲近。
张圣龄连忙侧身回礼,笑容谦和却不失分寸:“李统领客气了。不过是做些前期准备工作,谈不上热闹。不知李统领今日亲自前来,有何指教?” 他心中暗自疑惑,李虎作为马彪的军事统领,平日里事务繁忙,今日却突然到访,想必不是单纯的寒暄。
李虎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拍了拍张圣龄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能体现出 “自己人” 的熟稔:“张先生这话说得见外了。我今日来,是受马土司之托,给你送个好消息。马土司听说你要自己掏腰包返修扩建这个废弃村落,用作士兵的训练和住宿场地,特意让我过来跟你说,这笔钱不用你出,全部由土司府承担。马土司说了,你帮他训练精锐队伍,是为肃州的安稳做事,哪能让你个人掏腰包?后续无论是工匠的工钱,还是材料的费用,你只管让人到土司府找王财报销,马土司已经打过招呼了。”
张圣龄心中一喜,他昨天还在盘算,若是改造费用过高,除了马彪给自己的薪水之外,可能还要动用系统空间里的部分物资折现,没想到马彪竟然愿意全额承担。这不仅解决了资金问题,更意味着马彪对他的信任又深了一层。他连忙拱手谢道:“多谢马土司体谅!也劳烦李统领特意跑一趟告知,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应该的,应该的。” 李虎摆了摆手,目光扫过院落里正在清理房屋的士兵和队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张先生动作倒是迅速,昨天刚结束选拔,今天就开始着手改造,果然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我刚才在路上还在想,你后续的训练计划不知有没有眉目,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赞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弯刀刀柄,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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