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卷了，师姐在修真界搞风投 第181章 看不见的侵蚀

在弦外之海航行的日子里，希望号像是漂在一条看不见的河流上，朝着起源星域缓缓前进，船里大家靠观察那根世界树枝丫的叶子变化来估算时间，叶子微微发光是早晨，光芒最盛是正午，黯淡下来就是夜晚。

第七个树时循环时，怪事发生了。

最先觉得不对劲的是管理船内各种能量的机械长老枢机，他发现船尾区域的能量流动变得黏糊糊的，就像蜂蜜在冬天变稠了似的，运转起来格外费劲。

接着，负责调节大家情绪的瑶池仙子清音也皱起了眉头，她弹奏的仙乐向来能让船员心情平和，可这几天效果越来越差，她困惑地说:“不是我的琴艺退步了是这船里的空气好像变了，变得听不进舒缓的曲调了。”

墨云立刻警觉，调出了船内各处的监测画面。这一看所有人都愣住了，代表船身坚固程度的红光在缓慢减弱，代表操控灵活性的蓝光也变得迟钝，甚至连代表船舱干净整洁的绿光都在一点点暗淡下去。

“有什么东西在磨损我们的船，”墨云的声音严肃起来，“不是从外面砸坏，而是从……从概念上让它旧下去。”

他把画面切换到船外，这时大家才看到，那些飘荡在四周、像琴弦般发光的规则细线之间，不知何时混进了一些灰白色的、棉絮似的东西，这些棉絮悄无声息地贴在外层的防护光罩上，然后一点点渗透进来。

“我听到了不好的声音！”星语族的少女星萤突然捂住耳朵，脸色发白，“这些棉絮在散发一种什么都不对的波动！说改变不对、活泼不对、坚持不对，它们想让一切都停下来，变成一潭死水！”

原来，这就是侵蚀的根源，一种飘荡在这片空间的概念瘟疫，它不像刀剑那样直接砍杀，却像锈蚀钢铁般，慢慢消磨着一切活着的痕迹。

“必须清除掉！”韩齐立刻提议，“启动净化大阵，用最强的生机能量冲刷！”

净化大阵启动了，耀眼的生命之光扫过船身，那些灰白棉絮被冲散了一些，但很快又在远处重新聚集，而且这次靠近时，侵蚀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它们好像学乖了，”米洛法师盯着数据，“单纯用生机能量去冲，效果越来越差，这些东西本身就带着拒绝改变的意念。”

巴洛克不信邪，调集深渊的混乱力量去搅和，结果更糟。混乱遇上这种死气沉沉的拒绝，不但没抵消，反而催生出更麻烦的、带着乱糟糟的死板意味的新污染。

船内开始出现各种小麻烦：储藏室里的灵果吃起来没滋没味，像是放了很久；备用法器的光芒变得暗淡，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就连船员之间开的玩笑，都好像没那么好笑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感，像慢慢涨起的潮水，淹没了整艘船。

“不能这样下去，”我看着监控画面上不断贴过来的灰白棉絮，“它们想抹掉的，正是我们活着、探索、前进的根本动力。要是连希望、好奇、坚持这些念头都淡了，就算到了起源星域又有什么意义？”

常规方法没用，得想新法子。

我看向肩上的吞吞，小家伙也有点蔫蔫的，但眼睛还亮着，我又看向星萤，她正努力用自己的天赋去理解那些什么都不对的波动到底是什么。

“星萤，能听出来它们最讨厌的是什么吗？”我问。

星萤闭眼听了很久，才不确定地说：“很模糊但它们好像特别讨厌错了还要改、不完美还要进步、没结果还要坚持这类事情。”

错了还要改？不完美还要进步？没结果还要坚持？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归零者追求的是绝对的干净完美，容不下半点多余。而这种概念瘟疫，讨厌的却是不完美但还在努力这个过程本身！它不要完美结果，而是想让一切努力都停下来！

“我有点明白了，”我理着思路，“归零者是只要最好结果，而这种瘟疫，是连努力的过程都看不惯。它们表面不同，骨子里都见不得这世界热热闹闹、磕磕绊绊向前走的样子。”

“那该怎么对付？”雪妖长老寒霜问，他周围的寒气都好像凝住不动了。

“它讨厌不完美的过程，那我们就让它看看，正是这些不完美的过程，才成就了最好的结果！”

“启动文明长河影像！”我下令，“别挑好的，就把灵犀网络记下的真实历史放出来，让它们看看各个文明怎么从懵懂到开化，怎么犯错，怎么失败，怎么一次次爬起来继续走！”

船外的防护光罩光芒一变，不再是单纯防守，而是主动向外投射出无数画面。没有美化，全是真实的记录：

原始人试了无数次，终于学会了生火；

修仙者差点走火入魔，最后关头悟了；

某个科技文明在错误路上走了一百年，才找到对的方向；

就连深渊恶魔，也是从胡打乱闹中慢慢学会了定规矩、做交易……

这些充满错误、不完美、看起来白费劲的鲜活故事，像洪水般冲向那些灰白棉絮。

起初，棉絮更活跃了，拼命想否定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但渐渐地，它们的波动乱了，因为在这些不完美的过程中，有种无论如何否定都抹不掉的东西，那是生命面对困难时，自然而然就要往上走的劲儿！

否定不动，否定自己先动摇了。

这时，吞吞好像也开窍了，它不再蔫巴，跳到控制台中央，小身子开始发出一种更原始、更顽强的波动，那是单细胞在恶劣环境里分裂求活的倔强，是小草往石头缝里扎根的韧劲，是生命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还要存在、还要延续的呐喊！

这股源自生命最底层的就是要活的劲儿，和文明演进的故事混在一起，成了一道否定不了的洪流。

那些灰白棉絮开始剧烈颤抖，然后像晒化的雪，迅速消散，变回这片空间里普通的信息流。

船里，那股憋闷感一扫而空，灵果又甜了，法器重新亮了，船员们相视一笑，久违的轻松感回来了。

“我们闯过去了？”巴洛克还有点懵。

“暂时，”墨云看着恢复正常的监测数据，眉头没松开，“这只是这片海里的小麻烦，起源星域恐怕有更大的考验等着。”

希望号继续前进，船身好像经过这番洗礼更结实了，它所承载的希望和探索的念头，变得更加坚定，风雨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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