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的日子就像一场期待已久的盛会,在人们的翘首以盼中,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温柔地洒在仲家的小院里。仲老大和仲二虎早早地起了床,穿着平日里舍不得穿的新衣裳。仲老大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笔挺的线条衬得他愈发干练,衣服的领口和袖口都洗得泛白,却依旧整洁如新。仲二虎则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的确良衬衫,扎在深蓝色的裤子里,显得青春又精神。
两人在院子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将准备好的提亲礼物一一摆放整齐。那两只大肥羊被牵到了院子中央,羊儿似乎感受到了这喜庆的氛围,时不时“咩咩”叫上两声。几匹色彩鲜艳的布料叠得方方正正,上面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糕点匣子码放得整整齐齐,包装纸上印着的吉祥图案格外醒目,十盒糕点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两坛好酒也被擦得干干净净,红色的酒封显得格外喜庆。
伯娘也早早地来到了仲家,她今天特意穿上了一件紫红色的对襟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别着一枚黑色的发卡。她一边帮着整理东西,一边嘴里念叨着:“二虎啊,一会儿到了许家,可别紧张,大大方方的,说话要有礼数。”仲二虎红着脸,不住地点头:“伯娘,我知道了,我心里紧张得很呢。”
此时,许家那边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许娇莲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碎花连衣裙,裙摆随着她轻快的脚步微微摆动。她的头发扎成了两个马尾辫,发梢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她帮着许老爹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还在堂屋里摆上了几盆盛开的鲜花,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许老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虽然衣服旧了些,但他特意把领口和袖口都熨得平平展展。他看着忙碌的女儿,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莲儿啊,今天二虎他们就来提亲了,你马上就是要成家的人了,以后可得好好过日子。”许娇莲羞涩地低下头,轻声说道:“爹,我知道啦。”
仲家一行人牵着羊,抬着礼物,喜气洋洋地朝着许家走去。两家村子离得近,一路上,路过的乡亲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嘴里说着道喜的话:“哎呀,仲家这是去提亲啊,看这阵仗,可真够气派的!”“二虎这小子有福气,许家姑娘又漂亮又懂事。”仲二虎听着这些夸赞,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脚步也越发轻快。
然而,就在仲家一行人喜气洋洋地走在提亲路上时,村东李二好家却是另一番景象。李二好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一脸的愁容。他老婆坐在一旁,不停地抹着眼泪:“这可咋办啊,咱家来弟都三十了,还没人提亲,以后可咋整啊!”李来弟站在一旁,低着头,眼神里满是失落。
李二好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烟杆在地上磕了磕,恶狠狠地说道:“哼,仲家兄弟条件不错,本来想让来弟嫁给老大,这下可好,老二都要提亲了。咱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个法子坏了这事儿,让来弟上。”李来弟一听,惊讶地抬起头:“爹,你这是干啥呀,人家仲二虎喜欢的是许娇莲,我……我不能这么做。”李二好瞪了女儿一眼:“你懂啥!你弟还小,以后娶媳妇不得花钱啊!你嫁过去,就得让仲家给咱挣钱,不然咱家这日子咋过!”李来弟的母亲也在一旁帮腔:“来弟啊,你就听你爹的吧,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
李来弟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在父母的逼迫下,她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李二好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对老婆说道:“你赶紧给来弟收拾收拾,一会儿咱跟上仲家的,到许家搅搅局。”
仲家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许家。许老爹听到动静,赶忙迎了出来。他看到仲家带来的丰厚礼物,又瞧见仲家兄弟真诚的面容,脸上笑意更浓,热情地招呼着众人进屋。
许娇莲穿着那件淡粉色碎花连衣裙,因小儿麻痹症,她走路时微微跛脚,却努力保持着优雅姿态,缓缓从屋里迎出来。她眼神明亮,带着羞涩与欣喜,轻声说道:“仲大哥,仲二哥,你们来啦。” 仲二虎看着许娇莲,目光中满是疼惜与坚定,赶忙上前几步,似乎想搀扶她,又怕唐突,只是关切地说:“娇莲,你慢点儿。”
众人在堂屋落座,伯娘笑着先开了口:“许大哥啊,今儿个我们仲家带着诚意来提亲啦。二虎这孩子,对娇莲是真心喜欢,往后肯定会好好待她。”许老爹微笑着点头,眼神中透着对女儿的不舍与期许:“我也看出来二虎是个踏实孩子,娇莲这孩子命苦,腿脚不方便,我就盼着她能找个好人家,后半辈子能幸福。”
仲老大赶忙说道:“许老爹,您放心。我们仲家既然决定提亲,就不会亏待娇莲。二虎这小子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可心里细着呢,往后肯定会照顾好娇莲。”仲二虎也在一旁用力点头,红着脸说道:“许老爹,我一定会对娇莲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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