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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过载:两重真相的残酷冲击
第一重记忆如刀切入脑海——
刺目的冷光,浓烈的消毒水味,还有金属台上传来的细微震动。
他看见十二岁的安娜躺在实验台,手腕被绑带勒出红痕,肤色惨白。
她戴的青铜手链,纹路与竹制书签完全吻合,末端挂着他送的太阳吊坠——那是她十岁的生日礼物。
两名白大褂研究员立于台侧,袖口卢米埃尔徽章反着冷光。
一人手持针管,内装淡绿液体,标签清晰:“幽界受体基因液”。
安娜头发凌乱,碎发贴在汗湿的额头上,泪痕未干。
她猛地抬头,目光穿透记忆屏障,直直望向“屏幕外”的科瓦列夫——
“爸爸!救我!我不要打针!这针好冷啊!”
他想扑进去,想撕开绑带,想抱她离开,却只能像个幽灵般旁观,听着自己的呼吸在耳边轰鸣,比蜂鸣器更刺耳。
针管扎入静脉,淡绿液体缓缓推入。
安娜的哭声越来越小,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先是手指,再是胳膊,最后只剩下胸口那截青铜手链,攥在她逐渐消失的手里。
意识监测仪跳成鲜红的“0%”,蜂鸣器的声音尖锐,在他意识里反复回荡。
画面陡转——
还是那支银色钢笔,只是握它的手年轻了许多。
年轻的科瓦列夫坐在卢米埃尔顶层实验室,雪白研究员袍衬得他意气风发。桌角放着安娜十岁的照片。
他在“幽界容器初代设计稿”上签下名字,笔尖划破纸面,墨渍晕开,像滴落在图纸上的血。
记忆流如冰锥扎入:当年cEo持安娜体检报告威胁,“不合作就把她当实验品”。
他轻信了,以为设计容器是为保护女儿,殊不知其核心竟是“意识收割”——
他反复计算的齿轮转速,是绞碎意识的速度;精心设计的管线走向,是输送意识的通道;连设计稿上的签名,都成了伤害女儿的罪证。
“不……”
科瓦列夫踉跄后退,脊背撞上铜镜,冰冷触感让他浑身一震。
机械义眼骤然黑屏,只剩右眼还看得见世界。
他盯着镜中倒影——两鬓斑白,眼角皱纹深刻,左脸机械疤痕狰狞。
他抬手猛捶义眼,金属外壳发出闷响,却不觉疼痛。——因为心里的痛,早已盖过了所有物理感知。
记忆的洪流仍在冲击,他的意识开始发沉,像要坠入无底深渊,耳边全是安娜的哭声和签字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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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显现:遗忘与守护的拉扯
“科瓦列夫大哥!醒醒!”
艾丽西亚的声音如暖光刺破迷雾。
科瓦列夫猛地回神,半跪于地,膝头发麻,左手仍死攥那枚已被汗水浸潮的竹制书签。
艾丽西亚举着火焰刀,刀身的绿色藤蔓轻轻蹭过他的胳膊,带着雨林特有的湿润暖意,像有人用温毛巾擦过皮肤。
“还好吗?”
她声音放得很轻,右肩荧光藤蔓随呼吸微光起伏。
“你刚才突然僵住,机械义眼黑了,吓了我们一跳。”
他望着她,眼神涣散:“你是……莱拉?”
见对方摇头,他皱眉努力回想:“不对……莱拉有眼镜……那你……是谁?”
声音渐弱,近乎呢喃:“我怎么……连你们的脸都记不住了……”
艾丽西亚没纠正,只是蹲下身,火焰刀插进青石板缝,藤蔓轻轻缠上他的手腕:
“我是艾丽西亚,记得吗?我们在《聂小倩》副本里,我用火焰藤帮你挡住过水军的负面代码,你还说我的藤蔓很厉害。”
机械义眼重新亮起,却仍卡顿着,蓝光忽明忽暗。他看向杜马——杜马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盾面的温度透过军装传过来,暖乎乎的跟靠山似的。他还低声说:“别怕,我们一起去,你不是一个人扛。”杜马正用盾面挡住从镜缝漏出的数据流,图腾泛着淡绿微光。
“你是……中村?不对,中村用太刀,你用盾……”手指蜷缩,指甲嵌进掌心,留下深深印子,“对不起,我总是……记不住你们的名字。”
接下来半小时,他接连叫错三人:
叫杜马“中村”时,杜马只默默用盾帮他挡流;
叫乔纳森“汉斯”时,少年赶紧掏出戒指,翻到内侧给我看:“大哥!我是乔纳森!你看这“\/\/Family”,汉斯的戒指刻的是齿轮,不一样的!”他还把兜帽里的彩虹糖纸扯出来:“我还有这个,你忘啦?”
叫莱拉“索菲亚”时,莱拉摘下灰镜,红绳缠上他机械手腕:“我镜上有铃铛,索菲亚的画夹有牡丹,你听声音、看图案就不会错啦。”
每一次叫错,他都死死攥紧竹制书签,指节泛白,机械手指发出轻微卡顿声。
他恨这具背叛他的身体,恨这不断滑脱的记忆——
更恨当年那个亲手签下名字、却不知正在毁灭女儿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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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签与赎罪的决心
索菲亚轻轻掀起他机械义眼的镜片,青铜画笔缓缓落下,在玻璃内侧勾勒出一朵细小的火焰。
“艾丽西亚姐的标志是火,杜马大哥的是盾,乔纳森的是彩虹糖。”
金秀妍递来迷你激光校准仪:“用这个能精准定位镜片刻痕”,帮索菲亚固定画笔时,指尖轻触镜片:“我加了防雾涂层,不会影响视野”。
校准仪与画笔共振,火焰纹路更清晰,科瓦列夫机械义眼蓝光微颤。
索菲亚画火焰时,特意在焰尖加了点淡金:“这是安娜照片里的小太阳色”;
科瓦列夫机械义眼蓝光微颤,调出安娜画的太阳投影,与镜片火焰完全重合,他轻声说:“谢谢你记住她喜欢的颜色”,书签与画笔共振泛暖光。
笔尖划过镜片,留下淡绿痕迹,像春天刚冒芽的草,也像一段正在重生的记忆。
释一禅点燃艾草灸针,凑到科瓦列夫太阳穴旁,梵音缓缓响起,屏幕弹出提示:“《聊斋?画皮》规则生效!艾草 梵音=稳意识,能减记忆读取伤害!”
艾烟缠绕科瓦列夫的书签,他明显感觉到脑子里的混沌感减轻,右眼的湿润感也缓了些。
科瓦列夫脑子里的浓雾一下子散了不少!青烟袅袅升起,带着《金刚经》短句的诵音,如微风拂过心湖。
“梵音清心,艾草安神。”他低声说,“记忆不在芯片里,而在你愿意记住的人眼中。”
释一禅灸针时,指尖捏着半片老艾:“师兄说‘执念是锚,亦是枷锁’”。
艾烟缠上科瓦列夫的书签,竟让安娜的记忆片段清晰10%,他恍惚看见安娜举着画:“爸爸,艾烟好香”,艾烟与书签纹路交织成“安”字。
藤蔓、梵音与善念残页共振泛光,淡金能量渗入意识,他脑子里的浓雾散了大半,终于能清晰记起每个人的专属符号。
他看着围在身边的队友,右眼早已湿润,机械义眼却只能干涩地闪烁:“谢谢……我不会拖后腿”。
他的指尖攥紧笔记本上的小太阳,“我会记住你们的名字,记住要毁了容器,记住安娜还在等我”。
他缓缓站起,扶稳身体,将书签贴向刻有基因符号的铜镜。
当纹路严丝合缝拼接的刹那——
书签与铜镜纹路拼接的刹那,耀眼光芒炸裂,空中浮现出破魇阵光纹。
屏幕弹出提示:“书签 青铜手链=破魇钥匙!能让卢米埃尔的容器反向过载自毁!”
科瓦列夫攥紧书签,突然想起安娜攥手链的模样,瞬间懂了女儿的用心。
这下终于有办法毁了那破东西了!
他突然浑身一震,右眼的泪水终于滑落,滴在铜镜上:“原来安娜当年攥着手链不是怕,是给我留线索!”
他抚摸着书签纹路,声音哽咽:“她早就知道爸爸会来找她,早就为我铺好了路”,铜镜共振泛暖光,映出安娜模糊的笑脸虚影。
“安娜……我的小安娜……”他哽咽着,指尖轻触镜面,仿佛在抚摸女儿的脸颊。
“你早就等我了,是爸爸太笨,隔了这么久才懂你的心意”,镜面泛暖光,映出他泛红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