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镜红光暴涨,映出他后颈的纳米纹路。
莱拉按住镜框齿轮,数据流残影闪过:“意识锚点在左胸第三根肋骨,离心半寸。”
“绞索核心在左胸!暗红色!”她蹲下身,灰镜几乎贴上他胸口,红绳扫过衣襟带来微痒。
手指微颤地掏出色彩熵值分析仪,按了三次才开机,屏幕上波形狂跳,“频率1.2Hz!需要反代码,林深呢?”
“在这。”林深的声音从入口传来,带着急促的脚步声。
他快步上前,深灰衬衫袖口沾着艾灰,手中善念残页泛着淡金暖光,眉间闪电旧疤泛起红光——共情神经元已激活。
他毫不犹豫地将残页按向地面的逻辑锚点阵(大家都叫它“青铜代码阵”,能锁住意识不被污染吞噬),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刹那间,嵌在砖缝中的古老青铜代码骤然点亮,如同《山海经》遗落人间的星图,沿着裂缝蜿蜒流淌,在乔纳森周身交织成一道护魂之环,散发出温润金光。
红光碰到光环瞬间就像冰雪遇阳,明显消退了大半,乔纳森闷哼一声,终于能顺畅呼吸,胸口的憋闷感消散,他贪婪地吸着带着青铜暖意的空气。
“集中精神想你父母的事。”林深蹲下来,指尖划过锚点阵,青铜色代码顺着地面流向乔纳森的脚踝,“我的共情神经元能稳住你的意识,别让记忆被绞索吞了——想具体的,比如他们给你递糖的温度。”
乔纳森的意识里突然闯进一团暖光——是七岁那年的午后,客厅的百叶窗没拉严,阳光漏进来,在地毯上投出长条的光斑。
母亲坐在他左边,指甲涂着淡粉指甲油,帮他剥彩虹糖时,指尖蹭过他的掌心,带着点凉;
父亲举着旧相机,相机的金属壳被太阳晒得发烫,他笑着说“要拍下来给奶奶看”,闪光灯亮的瞬间,糖粒在他掌心化出一点甜,粘在指缝里。
“对……就是这个!”林深的声音带着欣慰,锚点阵的光更亮了,青铜代码顺着乔纳森的小腿往上爬,“莱拉,核心位置和频率,报准点。”
莱拉的分析仪屏幕终于稳定下来,绿线停在“1.2Hz”,灰镜的红绳铃铛轻响:“左胸第三根肋骨!和心脏隔了半寸,反代码要慢,别碰着他的意识流!”
她将分析仪的数据同步到林深的手环,屏幕上跳出一行公式:
「善念残页能量 亲情意识=绞索中和剂」,
字体是莱拉的笔迹,带着点倾斜,末尾还画了一个极小的铃铛符号,是她独有的签名。
林深深吸一口气,将善念残页按在乔纳森胸口的暗红核心上,莱拉同步将分析仪数据注入残页,暖光瞬间暴涨,顺着掌心渗进体内,乔纳森胸口一热,红光如潮水般退去。
那些被抽离的意识像潮水般往回涌:父亲相机的快门声、母亲剥糖的轻响、彩虹糖在嘴里化开的甜,甚至能闻到当年蛋糕的奶油香,红光在这些记忆面前节节败退,彻底从皮肤表面消退。
缠在身上的红光开始消退,像被太阳晒化的冰,顺着皮肤往下滴,落在代码砖上,变成细碎的红点,很快就消失了。
乔纳森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喘着粗气。
他伸手去摸父母的照片,指尖刚碰到相纸,就被莱拉递来的水壶撞了一下:“先喝点水,意识刚回来,别激动。”
水壶是不锈钢的,带着莱拉的体温,喝一口,温水顺着喉咙往下滑,舒服得他眯起眼。
莱拉递水壶时,顺手帮他理好兜帽里露出来的彩虹糖纸:“你总把糖纸蹭出来,上次在《画皮》副本,糖纸被数据藤勾住,差点连父母照片都丢了,这次可得藏好”;
乔纳森接过水壶,指尖蹭过她泛红的指节,那红痕是反复按分析仪按钮磨出来的:“你按分析仪按得太用力了”,将善念残页分她半张:“这能缓点疲劳”。
就在这时,控制台突然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声音越来越响,伴随着金属扭曲的锐鸣。
屏幕自动跳转,全息投影从面板里飘出来,悬在半空,泛着冷白的光,把整个枢纽照得像冰窖。
投影弹出十二个光格,仅三格亮起:《考城隍》善念残页、《聂小倩》幽能碎片、《画皮》意识净化碎片,其余光格漆黑如墨,透着不祥的死寂。
画面一转,一团黑色阴影从投影底部冒出来,像打翻的墨汁,正吞噬着无数淡蓝光点——
那些光点,和乔纳森意识里的暖黄很像,每吞一个,阴影就大一圈,旁边的进度条跳着:
“魇的意识容器成长进度:25%”,进度条跳动的节奏,与刚才数据绞索收紧的频率一模一样。
最后,一行冰冷的大字砸下来,字体边缘泛着黑气:
“终极目标:集齐12块碎片,魇突破幽界,吞噬全球人类意识。”
“所有玩家皆为养料,”卢米埃尔CEO的机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宣读年度财报,“数据绞索的作用,正是筛选高纯度意识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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