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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汉江以南，清潭洞，李氏财阀临时作战室。
灯全灭，只剩十几块屏幕的冷光，像一把把刀子插在黑暗里。
林智妍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头发随意扎成马尾，眼底是熬了三天三夜的血丝。
她把最后一份法院预裁文件甩到桌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钉子一样钉进每个人的耳膜。
“现代集团正式提交破产保护申请。
半导体事业部、DRAM全套产线、汽车电子控制芯片、连带跟三井那份十年技术授权，全部打成不良资产包。
估值只剩巅峰时期的百分之八点七。”
她抬眼，目光掠过作战室里仅剩的四个人：崔泰贤、崔东哲、崔恩熙，还有坐在主位、连外套都没脱的李俊熙。
俊熙没说话，只是抬手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那条代表现代半导体股价的K线，像一条被活活勒死的蛇，彻底不动了。
“买。” 一个字，冷得像冰碴子。
林智妍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我已经让开曼那边把报价压到一千九百八十亿，比法院底价再砍百分之十二。他们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崔泰贤推了推眼镜，声音沙哑：“三井会跳脚。他们在现代投了整整两百亿美金的技术授权。”
俊熙终于抬头，眼底血丝密布，却亮得吓人：“那就让他们跳。 我要的不只是生产线，我要他们连骨头里最后一滴血。”
作战室里没人敢接话。
凌晨四点半，江南SBS临时演播厅。
灯火通明，却安静得诡异。
李孝利穿着那条最出名的牛仔热裤，外面却套了一件厚到夸张的黑色羽绒服，拉链拉到最顶，像要把整个人藏进去。
她站在舞台中央，面前坐着三十多个刚被裁员的现代汽车工人家属，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才六岁。
摄像机红灯亮起。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狠劲：“今天不唱跳，只聊天。你们想听什么？”
角落里，一个扎马尾的小女孩怯生生举手：“孝利欧尼……我爸爸说工厂要关了，我们以后是不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全场死寂。
李孝利蹲下去，和小女孩平视，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不会的。因为今天开始，那家工厂姓李了。”
她站起身，一把扯掉羽绒服，露出里面印着Fin.K.L旧logo的白色T恤，背后用红漆刷了四个大字：老娘养你。
现场先是愣了半秒，随后爆出第一声笑，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像压抑了太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一个缺口喷发。
李孝利抬手抹了一把脸，继续道：“听好了，现代欠你们的遣散费、加班费、年终奖，我李孝利替他们先垫了。
以后你们爸妈去新工厂上班，第一个月工资我双倍发，第二个月开始，按李氏标准走。谁敢克扣一分钱，我带人砸他家玻璃！”
孩子们听不懂“遣散费”是什么，但听懂了“双倍工资”，眼睛刷地亮了。
后台，宋慧乔靠在墙上，手指死死掐着掌心。
她今天没化妆，脸色白得吓人，怀里抱着刚满百天的李恩主，小家伙睡得正香，偶尔咂咂嘴，像在做梦。
金喜善走过来，把一杯温牛奶塞到她手里，低声道：“别硬撑，你产后抑郁的药还没停。”
宋慧乔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怕我一松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喜善姐，我们真的能撑过去吗？”
金喜善没回答，只是伸手把她连人带孩子一起搂进怀里，掌心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
“撑不过去也得撑。 我们身后是九个还没出道的丫头，是几千个刚被裁掉的工人，是一个刚满百天的孩子……
慧乔啊，我们退无可退。”
清晨六点，现代集团总部大楼前。
朴永浩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发一夜白了一半。他看着电子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收购要约，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
助理冲进来，声音都在抖：“会长，李俊熙那边……他们把报价又降了百分之五！法院说，如果今天上午十点之前没人接盘，整条生产线就直接司法拍卖！”
朴永浩踉跄一步，扶住桌子，喉咙里挤出一句：“他疯了……这是在趁火打劫！”
助理苦笑：“不，会长。 他这是趁国难，发财。”
上午九点五十五分，首尔中央地方法院，破产法庭。
法官的锤子落下，声音干脆得像断头台。“现代集团半导体事业部及相关技术授权，整体作价一千九百八十亿韩元，买受人——李氏财阀旗下开曼控股公司。”
砰！全场鸦雀无声。
俊熙坐在最后一排，穿着最普通的黑色毛衣，帽檐压得很低，没人认出他。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金泰熙，后者正轻轻摇着婴儿车，李恩主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一点口水。
金泰熙低声问：“值吗？一千九百八十亿，外加我们账上最后五百亿流动性，全砸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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