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四十七分,松山机场上空最后一架美军顾问团的C-130J运输机拔地而起,机尾灯在云层里一闪,像把刀划破夜色后迅速消失。
塔台里,台军第66旅少校参谋盯着雷达屏,声音发干:“……美军走了?”
没人回答他。
值班室里只剩空调嗡嗡声和几个人粗重的呼吸。
三点五十五分,机场北侧围界被定向爆破。
爆炸声闷得像有人在胸口捶了一拳,碎砖飞进停机坪,砸碎一排航站楼的玻璃。
紧接着,十二架直-20在防空火力网的缝隙里强行降落,旋翼卷起的风把跑道上的积水吹成一片白雾。
舱门一开,黑色作战服的空降兵像一串黑珠滚出来,动作快得几乎没有声音。
“塔台,塔台!我是66旅指挥所,我们……”
对讲机里传来嘶哑的求援声,被突击组组长直接拔掉电池扔进垃圾桶。
四点零二分,松山机场外围高地,崔东哲蹲在临时指挥车里,盯着平板上的无人机画面。
画面里,台军最后两个防空连正在把M1097“复仇者”导弹车倒进机堡,动作慌乱得像逃难。
“美军跑了,他们还在等支援。”崔东哲声音低哑,“可怜的家伙。”
他抬手在耳麦里说了句:“空降一营,十分钟内拿下塔台。别开枪,能绑就绑。”
四点零九分,塔台楼下传来第一声枪响。
不是解放军开的枪,是一个台军上尉在楼梯口朝天花板扣动了扳机,子弹打碎了日光灯,玻璃碴哗啦啦掉了一地。
紧接着,他把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被身后的空降兵一记手刀砍晕,拖进值班室。
四点十七分,迪丽热巴跟着先遣连摸进塔台。
她扛着摄像机,军大衣下摆沾满泥水。楼梯间全是碎玻璃,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二楼走廊,一个台军少尉靠着墙坐着,腿被弹片划开,血淄淄往外冒。
热巴蹲下去想给他包扎,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我……”少尉声音抖得不成调,“你们赢了……美军跑了……我们连长说,再坚持十分钟就来接我们……结果他们先跑了……”
热巴没说话,只是把绷带塞到他手里。
少尉盯着绷带看了很久,忽然哭起来,哭得像个刚被老师罚站的孩子。
四点二十五分,塔台顶层。
解放军突击组组长把最后一个抵抗的台军士兵按在地上,用扎带绑了手腕。
那士兵才十九岁,脸上还带着青春痘,嘴里不停重复:“我妈还在基隆……我妈还在基隆……”
组长没理他,转身对耳麦汇报:“塔台清空,伤亡零。”
四点三十三分,跑道尽头,鲲鹏运输机开始批量降落。
每隔三十秒就有一架,机翼下的鲲龙徽记在跑道灯里像一排冷刃。
中日韩三方空降兵混编下机,日本自卫队队员把钢盔上的太阳旗标志撕掉,换上临时缝的鲲龙臂章;
韩国海军陆战队队员把M4步枪背到身后,动作熟练地帮中国士兵搬运弹药箱。
没人说话,只有靴子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整齐得像心跳。
四点四十分,停机坪。
俊熙从直-20上跳下来,崔东哲迎上来,递了根烟。
“外围高地还有两个连在负隅顽抗。”崔东哲吐了口烟圈,“要不要等天亮再收拾?”
俊熙摇头:“天亮前结束。别让台北市民听见枪声醒来。”
四点四十七分,机场广播第一次响起,用的却是台军自己的频率:
“松山机场已纳入民航华东局临时管制。所有抵抗单位,立即放下武器。重复,立即放下武器。”
广播循环三遍后,外围高地的枪声终于停了。
四点五十五分,最后一个抵抗的台军连长带着二十七个人走出机堡,双手举过头顶。
他们军装脏得看不出颜色,脸上全是硝烟和眼泪。
解放军士兵给他们让开一条路,没人嘲笑,也没人欢呼。
只是在他们经过时,一个四川籍班长把一箱矿泉水推过去:“喝点水吧,兄弟。”
台军连长蹲下来,抱住那箱水哭得像个孩子。
五点整,天边泛起鱼肚白。
松山机场彻底安静下来,只剩运输机发动机冷却时发出的轻微嘶嘶声。
迪丽热巴站在塔台阳台上,把摄像机对准跑道。
镜头里,鲲龙旗还没升起,跑道尽头却已经站满了人——
有刚下飞机的士兵,有被绑在一起的俘虏,有蹲在地上发呆的台军军官,还有几个穿着睡衣跑出来的机场地勤。
他们谁也没动,只是望着同一片天空。
远处,第一缕阳光照在塔台上,像给所有人镀了一层极薄的金边。
热巴的镜头晃了一下。
她看见俊熙站在跑道中央,军大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朝塔台方向敬了个军礼。
热巴知道,那不是给她的。
那是给这座城市,也是给过去三天里所有死去和活下来的人。
五点零七分,机场广播再次响起,这次是普通话,带着一点台湾腔:
“松山机场已于五点整实现平稳移交。
请全体人员注意:
升旗仪式推迟至12月4日上午八点,地点台北101广场。
在此之前,任何升旗行为均为无效。
谢谢配合。”
广播一停,跑道上有人笑出声,有人哭出声,更多的人只是低头沉默。
热巴把镜头对准俊熙,发现他正望着塔台方向,嘴角动了动,像是说了句什么。
她没听见。
但她知道,那句话一定是:
“再等等。 让台北再睡一觉。”
五点十五分,第一架民航客机开始滑行。
机长在频道里用颤抖的声音通报:
“松山塔台,这里是华航CI-516,要求起飞,目的地……成都。”
塔台里,解放军管制员拿起话筒,声音平静:
“CI-516,跑道03,风向平静,准许起飞。
一路顺风。”
飞机拔地而起,穿过晨雾,消失在台北盆地上空。
松山机场,终于彻底易手。
鲲龙旗还没升起,但所有人都知道——
它已经在心里,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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