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特区,凌晨四点十七分,五角大楼C环走廊的灯管发出细微的嗡鸣,像一群困在玻璃里的苍蝇。
新闻发布厅里,空调冷得刺骨,记者们却把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椅背,领带松到第二颗扣子,额头仍亮晶晶地渗汗。
讲台上,国防部长卡特·哈珀把文件夹翻得哗啦响,封面烫金五角星,里面只有三页纸。
他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女士们,先生们。” 声音比平时低半度,像把钝刀反复磨了三遍,才舍得出鞘。
“东海时间十月十五日十七时四十二分,中方鲲龙脉冲武器击沉‘拉斐尔·佩拉尔塔’号。六十八名水兵失踪,三十七人重伤。我们正在核实身份。”
闪光灯炸成白昼。
没人提问,所有人都在等下半句。
哈珀抬眼,目光掠过第一排CNN的马克·汤普森,那人正把录音笔举得像冲锋枪。
“美利坚合众国不会升级冲突。我们将战术性后撤至第二岛链,以保护剩余舰队安全。”
大厅里有人倒抽冷气。
“战术性后撤”四个字,在五角大楼的语库里,从来只出现在沙盘推演里,从未出现在真实记者会上。
后排,FOX新闻的丽贝卡·霍尔举手,声音发抖:“部长先生,这是否意味着我们认输?”
哈珀没回答。他把文件夹合上,金属扣咔哒一声,像给棺材钉了最后一颗钉子。
“没有问题了?”
他环视全场,目光掠过墙上那幅巨大的太平洋地图——第一岛链的线条被红笔重重涂掉,像一道新鲜的伤口。
记者们沉默。
不是没问题,是没人敢问。
走廊尽头,副官递来手机,屏幕上是白宫发来的简讯:
【总统指示:不扩大,不承认,不道歉。】
哈珀把手机扣在桌上,掌心全是汗。
同一时间,伦敦,北约总部,地下二层会议室。
烟灰缸已经满了,英国代表把钢笔转得飞快: “皇家海军在波斯湾脱不开身,抱歉。”
法国代表耸肩,摊手:“空客A350的尾翼还在西安组装呢。”
德国代表低声:“大众上海工厂停产一天赔一亿欧元,柏林承受不起。”
波兰代表拍桌子:“那我们呢?我们没有中国工厂!”
房间安静三秒。
没人接话。
柏林,首相府,凌晨四点半。
默克尔站在落地窗前,窗外下着细。
她接起电话,听完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汇报,只说了一句: “告诉华盛顿,我们的立场没有变化。经贸优先。”
挂掉电话,她对幕僚补了一句,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也别再打电话来了。”
东京,防卫省,凌晨四点五十分。
防卫大臣被叫醒,听完美军后撤的消息,沉默五分钟。
然后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冲绳以东画一条虚线。
“出云号继续悬挂三国旗。”
“如果华盛顿问起,就说我们在执行联合巡航计划。”
首尔,青瓦台,总统办公室的灯亮到天亮。
国家安保室长把最新情报放桌上:美军撤至关岛,中方舰队未继续追击。
总统揉着太阳穴:“我们站对了队。”
华尔街,纽约证交所,开盘前三分钟。
道琼斯期货已经跌了9.8%,交易员们盯着屏幕,眼睛发红。
高盛亚洲部主管把电话摔在桌上:“中日韩战时基金?他们昨天晚上才成立,今天就吃进我们抛的全部芯片股!”
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大豆、玉米、原油全线跌停。
有老交易员喃喃自语:“这不是战争,这是收割。”
洛杉矶,派拉蒙影业总部,凌晨两点。
CEO紧急召开董事会,桌上摆着《狼兵首富》的北美发行合同。
“院线集体解禁了,”律师声音发抖,“因为观众在社交媒体上把抵制我们的人P成了‘TPP走狗’。”
董事会沉默。
最后,CEO把合同推到中间:“签吧。晚一天,票房少一亿。”
孟买,塔塔集团总部。
董事长看着电视里哈珀的记者会,突然笑了:“告诉华盛顿,我们的钢铁可以涨价30%,他们现在需要造船。”
悉尼,必和必拓矿业。
铁矿石报价一夜之间从92美元/吨跳到180美元/吨。
交易员在群里发消息:“澳洲矿要发财了。”
利雅得,沙特阿美。
石油部长接起电话,听完美国请求增产的要求,只回了一句: “我们的油轮现在走东海,要加保险费。”
华盛顿,乔治城,一栋老红砖公寓。
艾米丽·冈萨雷斯抱着三个孩子,坐在客厅地毯上。
电视循环播放哈珀的记者会。
她没哭,只是反复摩挲丈夫的军牌,金属边缘已经磨得发亮。
门铃响了。
门外是中国使馆的年轻随员,递来一个牛皮纸袋。
“夫人,这是您丈夫的遗物,从救生筏里找到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