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的五月像一口烧开的螺蛳粉锅,热气裹着酸笋的辣味直往鼻腔里钻。
青秀山半山腰的临时竹棚被太阳烤得发烫,棚顶的塑料布“啪嗒”一声裂了条缝,阳光像刀子一样切进来,照得李俊熙的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
他把西装外套甩在椅背,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前世码字熬夜留下的淡疤——那是他重生前在BBS带节奏时,键盘砸出来的“勋章”。
“会长,EXO到后台了。”对讲机里蒙山的声音像铜鼓槌砸在耳膜,震得竹棚的铁皮嗡嗡响。
蒙山是狼兵后裔,个头只到俊熙肩膀,嗓门却能盖过十面铜鼓。他穿着褪色的迷彩背心,腰间别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刀鞘上刻着“壮乡狼兵”四个字。
俊熙没应声,抬眼往山道看。
佟丽娅先到,牛仔衬衫扎进高腰裤,导演帽压得低低的,帽檐下是两道被熬夜熬出的黑眼圈。
她手里攥着一叠A4,纸边被汗水浸得发软,红笔圈出的笑点像一串串血脚印。
“第七版了,”她把纸递过来,声音哑得像刚抽完一根烟,“‘边关首富’段子全押在螺蛳粉军粮,笑点够狠,但审查那边……”她没说完,眼神却像赌徒看见同伴加注——既紧张又兴奋。
俊熙翻了两页,在“狼兵吃螺蛳粉打仗”那一行画了个勾:“就这么拍。审查那边,我来。”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你负责笑,我负责扛雷。”
佟丽娅愣了半秒,帽檐下的眼睛亮了一下。那不是崇拜,是同伴间的默契。
她忽然伸手,把俊熙衬衫领口歪掉的一颗扣子掰正,动作快得像在片场给演员整理戏服。
杨紫踩着高跟凉鞋冲上竹棚,怀里抱着一箱T恤,箱子比她人还高。她把箱子往地上一砸,塑料封条崩开,狼兵战吼的logo像一群脱缰的小兽蹦出来。
她扯出一件黑色短T,胸口是铜鼓纹,背面是螺蛳粉碗,碗里漂着把AK——“狼兵补给版”。
她自己先笑喷了,声音脆得像酸笋咬断:“会长!样衣印好了!穿上试试?”
俊熙接过T恤抖开,布料上还有油墨味。他没穿,搭在椅背上:“留着上台穿。你们先热场。”
他抬手,在杨紫额头弹了一下,“别把高跟鞋崴了,待会儿还要跳战舞。”
杨紫捂着额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放心,我练了一个月,蒙山爷爷说我的‘螺蛳粉扭’能上春晚!”
鞠婧祎随后到,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素色连衣裙被风吹得贴在腿上,露出脚踝处被蚊子咬出的红点。
她没穿演出服,马尾扎得规整,露出干净的额头。桶盖一开,螺蛳粉的香气混着边境风沙,瞬间把竹棚填满。
“试吃版,”她舀了一勺递给俊熙,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高蛋白酸笋,零添加,蒙山爷爷用山泉腌了三个月。”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我尝了,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俊熙接过一次性勺,汤汁辣得他眯眼。
热气蒸腾间,他看见藤原美咲从山道尽头走来。和服外披了件防晒衫,袖口绣着细小的樱花。
她踩着木屐,步子却稳得像在东京银座。木屐底敲在石阶上,“嗒嗒嗒”,像一串加密的摩尔斯电码。
“住友的老家伙们在东京等你吃寿喜烧。”她走到俊熙身侧,声音轻得像樱花瓣落水,“他们说,NHK的AR滤镜可以给,但分成得八二。”
她抬手,把防晒衫的袖口往上捋,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晒痕,“我跟他们说了,七三,多了没有。”
俊熙把空碗递给鞠婧祎,指尖在美咲胸前的樱花胸针上划了一下:“告诉他们,七三不是让步,是宣判。”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樱花开时,陪你。”
美咲挑眉,没再争。她知道俊熙的七三不是数字,是底线。
铜鼓声忽然停了。
山脚的LED大屏亮起,EXO的《Monster》前奏炸开,节奏被重新编曲,鼓点里掺进了铜鼓,低音像狼嚎滚过山谷。
十二个少年从后台冲出来,红绸绑在腰间,动作整齐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舞台中央,EXO的队长Suho抬手,铜鼓槌代替麦克风,狠狠砸在鼓面——“咚!”全场灯光熄灭,只剩一束白光打在他脸上。
鼓点停顿两秒,Xiumin忽然从侧面滑步切入,脚尖点地,红绸甩出半圆,像狼尾扫过地面。
“狼兵!狼兵!”观众的喊声被鼓点吞没。Chen的高音切入,音色被效果器压低,像狼嚎在山谷回荡。
舞群分成两列,左边是EXO,右边是蒙山带队的狼兵后裔,双方对视三秒,忽然同时起步——EXO的现代街舞撞上狼兵的传统战舞,脚底的节奏却奇异地合拍。
Kai一个后空翻落地,膝盖砸在鼓面上,震得鼓声炸裂。
蒙山的柴刀出鞘,刀背敲在铜鼓边缘,“当啷”一声,鼓点与刀声重叠。
观众席尖叫声炸开,优酷弹幕刷成一片红:【这刀!这鼓!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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