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的六月,潮气裹着茉莉花香,从轮渡码头一路扑进鼓浪屿的窄巷。
午后两点,太阳像一口烧红的锅扣在天上,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游客的拖鞋底黏在地面,撕扯时发出“啵”的轻响。
迪丽热巴站在仿古木船的船头,渔网裙被海风鼓得满满的,腰间银色鱼鳞片反射阳光,像一捧碎冰撒进海里。
她是新疆姑娘,第一次穿这么“透风”的裙子,脚趾不自觉蜷了蜷,木屐底在甲板上敲出清脆的“嗒嗒”。
“热巴,抬头!”岸上摄影师喊。
她没理,眯眼越过人群,锁定码头尽头那个穿白衬衫的男人。
李俊熙没打伞,袖口挽到小臂,腕上那串老沉香珠子被晒得发乌。
他正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是崔东哲的加密简讯:【“全球鹰”RQ-4已过澎湖,高度8000米,预计8分钟后进入鼓浪屿上空。】
俊熙抬眼,对上热巴的视线,冲她晃了晃手机,做了个“等我”的口型。
热巴嘴角一挑,露出左边虎牙——那是她小时候在乌鲁木齐吃烤包子磕的,牙医说补不回来,她倒觉得挺好,笑起来有股子野劲。
轮渡第三声汽笛长鸣,游客像潮水涌上岛。
热巴被工作人员护着往内环走,渔网裙的流苏扫过青石板,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杨幂从侧门钻出来,月白旗袍领口绣着一尾银鲤,细得像月光下的一道水纹。
她手里攥着对讲机,声音压得低:“无人机群四分钟后起飞,VR镜头别对焦太死,海面反光会过曝。”
“知道。”热巴踩着木屐,脚踝铃铛叮叮当当,像新疆手鼓的尾音,“我只管在船头跳那段‘网鱼舞’,其余的交给林允的镜头。”
杨幂失笑:“昨晚排到三点,还说只管?”
“排练是排练,临场是临场。”热巴耸肩,铃铛声更脆,“我怕跳错一步——厦门老一辈说,渔女跳网舞时若踩错节拍,海上打渔的男人就回不来。”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妈在喀什开小吃摊,最怕我爸出远门。”
两人并肩穿过日光斜斜的巷子,墙角三角梅开得肆意,粉紫花瓣被风卷到热巴裙摆,像给渔网裙临时加的戏服。
巷口,林允蹲在地上调试斯坦尼康,额头汗珠滚进眼角,咸得她直眨眼。
她抬头看见她们,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镜头:“风向对了,3级东南风,裙摆会非常漂亮。”
俊熙这才跟上来,手里多了一杯冰镇杨枝甘露,吸管插着。他递给林允:“降降温,别中暑。”
林允接过,吸了一口,芒果的甜味混着柚子微苦,她眯眼:“会长,你咋知道我渴了?”
“猜的。”俊熙语气淡,目光却扫向海面。远处的巡逻艇拉出白浪,像刀切开蓝绸。
崔东哲的第二条简讯跳进视网膜:【电磁干扰器就位,频率锁定,20秒后生效。】……
下午四点,菽庄花园临时浮台。
台下观众席坐满了戴VR眼镜的游客,优酷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破千万。
背景是大海和落日,橘红光晕把热巴的渔网裙染成流动的金色。
音乐起,是厦门老渔民录的号子,经过电子混音,低音浑厚得像海底暗流。
热巴赤足踩上浮台,脚底的木板被太阳烤得发烫,她却像没感觉,十指张开,渔网从肩头滑落,银鳞翻飞。
动作不是编舞老师教的那套,而是她昨晚在码头看渔民收网时记下的:膝盖微屈,腰胯发力,手臂画圆,像要把整片海都兜进怀里。
相传明嘉靖年间,倭寇肆虐闽南,厦门渔村一女子阿娇,每夜立于鼓浪屿礁石,以渔网舞祈求兄长平安归来。
网舞十九式,式式藏心事——第一式“望穿”,脚尖点地,网沿高举如帆;第十九式“归帆”,双臂收拢,网落肩头,如兄长归来拥她入怀。
热巴跳到第十九式时,渔网突然缠住脚踝,她一个踉跄,差点跪倒。
观众席倒吸凉气。
VR镜头贴着她的指尖飞行,鱼鳞反光在屏幕里炸成星屑。
弹幕刷疯:【这渔网裙绝了!】【热巴在发光】【林允稳住别抖!】
杨幂站在侧台,手里攥着对讲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林允,推近,拍她锁骨那滴汗。”
镜头推过去,汗珠顺着热巴的锁骨滑进渔网,像一颗坠落的星。
林允的呼吸声透过对讲机传来,带着颤抖的兴奋:“会长……我拍到了。”
俊熙站在观景台,风把他的衬衫吹得鼓起。
手机屏幕上,崔东哲的第三条简讯:【“全球鹰”失联,坠入公海,坐标23.5N,118.3E。】
他关掉屏幕,抬眼望向海天交界,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白痕——无人机坠落的尾迹,转瞬被海风抹平。
夜幕降临,菽庄花园点起渔火灯会。
热巴换下湿透的渔网裙,裹着浴巾坐在后台补妆,杨幂递给她一瓶冰椰子水:“你锁骨那滴汗,弹幕刷了三万条‘想舔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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