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涩谷的演播厅比想象中小得多,灯光打下来热烘烘的,像一层厚厚的纱。
刘在石站在后台过道里,来回踱步,手里捏着那张密密麻麻写满日文提示的A4纸,额角已经渗出细汗。
他抬头看见李俊熙靠在门框边,苦着脸走过去,用韩语小声抱怨:“会长,这边的艺人太客气了,我一说‘撕名牌’,他们就问‘会不会疼’‘衣服会不会坏’……我都不知道怎么圆场。”
李俊熙低头笑了笑,没急着回答。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休闲西装,领口微微敞开,显得比平时随意些。
演播厅里,日本工作人员来回穿梭,日语飞快地交谈,偶尔有人朝他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个突然杀进日本娱乐圈的韩国年轻投资人,已经成了最近财经和娱乐版面的常客。
“慢慢来。”李俊熙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稳,“日本人最怕失礼,你先让他们觉得这游戏很安全,很礼貌,再慢慢放开。刘在石,你在韩国撕了多少年名牌,还怕带不动几个新人?”
刘在石挠挠头,勉强笑了一下:“也是……就是怕首播翻车。会长,你砸了这么多钱,我要是搞砸了,可真对不起你。”
李俊熙拍拍他的肩,没再多说,转身走回监视器前。
屏幕上,嘉宾们正在做开场热身:幸田来未穿着黑色短裙,笑得有点拘谨;上野树里一身清爽的白色衬衫,晨间剧里那种邻家女孩的感觉还在;田村淳已经在那里活跃气氛,夸张地比划着。
刘在石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舞台。
录制进行得意外顺利。
撕名牌环节改成了“轻量版”——名牌用魔术贴固定在后背,不会真的撕坏衣服。
规则讲解完,大家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笑声却渐渐放开。
幸田来未被田村淳追得东躲西藏,裙摆飞起来,她一边尖叫一边笑,最后一个趔趄,名牌被轻轻揭下。
她红着脸鞠躬道歉,全场掌声雷动。
上野树里追刘在石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刘在石夸张地“投降”,把名牌主动递过去,逗得大家笑成一团。
李俊熙站在监视器后面,看着画面里那些略显生涩却真实的笑容,心里却隐隐不安。
太顺利了,反而不对劲。
日本观众对综艺的接受度没那么高,尤其是这种带着“身体接触”的游戏,容易被扣上“低俗”的帽子。
果不其然。
首播当晚,收视率数据传回李俊熙的酒店套房时,只有12.4%。不算灾难,却也绝谈不上成功。
更要命的是,同一时段,三井系力推的《**AP×**AP》特别篇请来了木村拓哉,收视轻松破22%。
数据对比一出来,日本雅虎首页的热搜几乎被清一色的负面词条占据:
#韩式综艺低俗#
#撕名牌是暴力游戏#
#幸田来未差点走光#
#韩国人把没品的游戏带到日本#
水军来得又快又狠,2ch、mixi、各大论坛,几乎是同一时间刷屏。
话术统一得像批量生产:女艺人被追着跑像什么样子?身体接触太不雅观?韩国综艺就是低级趣味。
第二天一早,幸田来未的经纪公司第一个打电话过来,语气小心翼翼:“李桑,我们这边压力很大……粉丝说来未不该参加这种节目,要不要发个道歉声明?”
紧接着,上野树里的经纪人也来电,旁敲侧击地问能不能减少后续出镜。
田村淳倒还好,他本来就靠搞笑吃饭,反而在博客上发了条“撕名牌超好玩”的动态,但很快就被水军淹没。
李俊熙挂掉最后一个电话,走到落地窗前。
东京的清晨雾蒙蒙的,远处新宿的高楼隐约可见。他点了一支烟,烟雾在空调风里慢慢散开。
崔东哲从里间走出来,把一份刚打印的舆论监测报告放在桌上:“会长,水军后面有组织。IP追踪到大阪的一家公关公司,和三井系关系密切。”
李俊熙点点头,没意外。
他掐灭烟头,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美咲,早。”
电话那头,藤原美咲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我已经看到了。需要住友帮忙压一下吗?”
“不用。”李俊熙顿了顿,“我自己来。你帮我约个安静的地方,下午见。”
下午三点,银座一家老字号咖啡厅的包间。
美咲穿着浅灰色套装,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桌上放着一份更详细的报告。
她推到李俊熙面前:“不止水军,三井还联系了几家报纸的娱乐版记者,准备后天发专栏批判‘韩流综艺的低俗化’。”
李俊熙翻了两页,合上报告:“日本人对‘失礼’和‘低俗’最敏感,一旦贴上标签,很难撕掉。”
美咲看着他:“你有办法?”
李俊熙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问:“幸田来未那边,还能稳住吗?”
“她经纪公司慌了,但她本人……好像没那么怕。”美咲想了想,“昨天录完节目,她私下跟工作人员说,撕名牌其实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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